街上,人山人海。
秋後之日,正是算帳之時,衙門大牢內但凡是被判了斬頭罪名的人,都在這一天全部行刑。所謂的秋後問斬,正是這個意思。
囚車之上,一個身著死囚衣服的人,被架在上面,她的腦袋,被一個黑布裹著,讓人看不清楚她的臉。
在囚車的前方,掛了一個大大的牌子,上書,人犯蘇沂兒三個大字。
來來往往的面姓,全然的駐足。
李大人騎著高頭大馬,走在囚車的最前面,時不時的,他還會威嚴的朝人群中掃視幾眼。百姓們對這個所謂的李大人,無不是指指點點的。
「這個李大人,分明就是一個惡霸,想必,這又是一起冤案,」百姓們紛紛的低語議論了起來,
囚車上的人,顯的十分的驚恐不安,她的腦袋,左右的扭動了起來。
就在此時,人群中,一陣撕心裂肺的呼喊之音在此時響了起來,張氏踉蹌的前行,整個人的身體幾乎要跌倒在地上。
「沂兒,我的好女兒,沂兒,冤枉啊,大人,我家沂兒冤枉啊。」張氏的哭喊之音,一聲接著一聲。
面對如此,囚車上的人,竟是沒有半分的反應。
張氏踉蹌著,整個人的身體,撲倒在地上,眼淚一臉,就算是這樣,她也是匍匐前行,生怕再也看不到女兒最後一眼了一樣。
不遠處,幾個黑衣人將臉上的黑帕蒙起,手中的長劍,保持著一種隨時都要出鞘的架式。
張氏繼續的哭喊著。
「李大人,我家女兒冤枉啊,她沒有殺人,不是她,是我,是我啊……」張氏大叫了起來。
可是,李大人對于張氏的大叫,根本就不放在心上,他依然威武的向前行動。
長長的街道,太多的百姓,將這條街道圍的是水泄不通。
刑場,囚車上的女子被解了下來,押到了斬台之上。
蘇夫人站在城門樓上,遠遠的看著這一切,她的嘴角,扯起了一個愉悅的笑意。
蘇沂兒死了,張氏己然成了這樣,想來,在蘇府,笑到最後的,還當屬她蘇夫人。
「娘,要不我們回去吧,這看殺人的戲碼,我不太喜歡。」蘇靈冰依著牆角,有些害怕的跟蘇夫人說了起來。
蘇夫人白了她一眼。「你看你的膽子,娘就是想看看這蘇沂兒的腦袋從她的脖子上面掉下來的時候,張氏會是一個什麼反應。」
蘇夫人回答的很平靜。
「有什麼可看的啊?娘,這殺人多害怕人了,咱們還是回去吧。」蘇靈冰拉了拉蘇夫人。
「你先回去,娘必須要看,不然,難解娘的心頭之恨……」蘇夫人狠狠的回答著,她在說這話的時候,銀牙直咬。
在她身後的不遠處,一個坐著輪椅的半百男子,悄悄的出現在了她的身後。
「夫人好雅致啊?」那人輕語開口。
蘇夫人一愣神,回頭去看。
「爹,您行動不便,您怎麼來了?」蘇靈冰一副討好諂媚的架式。
那老頭理也不理蘇靈冰,繼續冷眼的看著蘇夫人,這個老頭不是別人,正是蘇府的老爺蘇正倫,因為他年過半百,雙腿殘疾人,平素里,很少出自己的院子,這便造成了一種神秘的氣份。
「老爺。」蘇夫人開口,輕喚了起來。「外面的風這麼的大,您怎麼來了啊?」蘇夫人的話語之中,對蘇正倫是無比的關切。
可是,蘇正倫似乎是對這種關切根本就不在意一樣。
「我若是不來送我女兒最後一程,那不是太失望了嗎?」蘇正倫的語氣里,全然是對蘇夫人的諷刺。
似乎,蘇夫人也己經習慣眼前的這一切了,秋風微冷,她吸了吸自己的鼻子,生生的將那份難受給咽了下去。
「老爺這話是什麼意思啊?」蘇夫人裝作不解的樣子。「我來,也不過是想送三小姐一程罷了。」
「若非是你,沂兒能有今天的結局嗎?很好,你的目的達到了,不是嗎?」蘇正倫反語而道。
「老爺,我沒有,我們夫妻多年,你得相信我,我也喜歡那孩子。」蘇夫人努力的表明著自己的清白。
蘇正倫的眼楮,掃過了一邊的蘇靈冰,蘇靈冰心虛一樣的低下了自己的頭。
「我還真不敢相信夫人的這份真心。」蘇正倫繼續說話。
「不相信算了,老爺以為這件事情是我做的,那就算是我做的吧,反正,屎盆子我又不是扣一次了。」蘇夫人仿佛是一種很無奈的感覺一樣。
「你以為,你的目的能達到嗎?」蘇正倫輕笑,笑意之中,仿佛有著更深一層的意思。
「你什麼意思?」這回,輪到蘇夫人納悶了。
「你看……」蘇正倫伸手指向了行刑的地方。
就在此時,劊子手手中的大刀即將落下的時候,從天而降的幾個黑衣人,手執長劍,一個凌利的出手,竟是將跪在場中的那個女子,隨手的提起,而後,現場一片的混戰。
「你竟然敢派人劫刑場?你可知道,這是死罪啊?」蘇夫人驚語,不難想象,這場劫法場的幕後主使,一定是蘇正倫。
蘇正倫輕笑一下,他伸手,滾動輪椅,極為不客氣的回復蘇夫人。
「是的,是我雇的人,你大可以將這一切宣揚出去,反正,我己經五十歲了,再活下去也沒有什麼意思了,死了也就死了吧。」蘇正倫緩緩的離開,臨了,他又回頭,沖蘇夫人說了一句。「和你半輩子的夫妻,死了是一種解月兌……」
蘇夫人听到他說這話,整個人呆了呆神。一股怒氣自她的心中升騰了起來。她的拳頭,緊緊的握在一起,直到手指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