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年6月25日凌晨1點,樸勇利正在夢鄉之中,他在辦公室打了個盹,連日的討論讓他精疲力盡。
日本人戰敗,做了一百余年亡國奴的朝鮮民族得以光復。但他們卻被兩種不同的思想分裂成兩個不同的力量。
他作為朝鮮勞動黨的青年黨員,熱切的期望祖國的強大。由于表現突出,他已經成為高級軍官,而現在他們正在面臨抉擇。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將他喚醒。
「樸先生,快起來,警衛隊要來抓你了!」一個人隔著房門拼命的叫喊。
祖國已經光復,誰會來抓我?誰敢隨便抓人?樸勇利睡的正香,還以為只是一場噩夢。
但隨後窗外的大街上傳來幾聲槍響。
樸勇利驚慌失措,坐了起來,這才確認自己並不是在做夢。卡車聲轟轟隆隆,警衛隊真的要抓人了。
作為反對對南韓宣戰的一派,他希望能通過談判達到互相諒解。但蘇聯和中國不會允許亞洲大陸有一塊美國人的釘子扎在自己的身旁。
金日成為首的主戰派得到了莫大的支持,並且利用民族仇恨,大肆渲染南韓與日本人媾和,這讓痛恨日本入骨的朝鮮人民群情激奮。
但黨內並不是金正日獨大,還有很多智慧之人明白,如果開戰,朝鮮將變成別的國家的替罪羊,這世界的兩大勢力,將在自己的國土展開較量。
弱國,只能在夾縫中求生,又豈能作死冒進充當馬前卒?但這一切都抵不上人民對日本和美國的仇恨。
他們被人操縱,將仇恨轉嫁于自己的同胞,眼看一場戰場即將爆發。
樸勇利對金正日依然抱有希望,他們不斷的與之斡旋,並期望他能控制住局勢。但事實證明,他們的期望泡湯了。
就在今天,金正日的警衛隊,開始大肆抓捕異己分子,包括樸勇利這個還名不見經傳的後輩。
他跌跌闖闖爬了起來,拿起桌子上的駁殼槍,與來人一同下了樓。還好,警衛隊正在抓捕其它官員,他才有時間逃月兌。
但眼前的一幕讓他驚呆了。這並只是一場政治斗爭,他的戰友,這些抗日英雄們,被拉到牆角,被依次槍決。子彈不停的掃射,就好像害怕有人生還一樣。
這些人都在戰場上和日本人血戰過,只因為不同意金日成的意見,就這樣被殺害了。他這才體會到政治的可怕。
他想起自己的家人,連忙喬裝打扮,一溜小跑,奔向軍屬營,每個月他都有機會回家看一眼,他的母親會在那一天煮幾個玉米,讓孩子們飽餐一頓。
平日里母親和弟妹們只能吃野菜和草根,糧食都留給男人,他絕不能讓痛苦的家人,遭受傷害。
屋里很黑,地爐熄滅了,雖然已近7月可還是有些寒冷,周圍也沒有警衛,他大膽起來。
「媽媽!妹妹!弟弟!」他小聲朝著屋子里喊起來,但是無人回應。一種恐怖的念頭徘徊在他心中,他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眼淚已經奪眶而出。
「媽媽!妹妹!弟弟!」他沖進屋子,腳被破碎的門廊劃破,鮮血奔流,草席上凌亂的腳印告訴他已經有人先到一步!
「媽媽!妹妹!弟弟!」他幾近發狂,這里原本是地主的莊園,被他們打死之後,軍屬們住了進來,他們分到了一間大房子,原本欣喜若狂,但現在他才發現,自己所一直服務的暴力,終于報應到了自己的身上。
母親的尸體,趴伏在地上,四周都是彈孔,她這個淳樸的朝鮮婦女被朝鮮人的子彈奪取的性命。妹妹渾身赤luo,身上全是淤青,那死亡的臉上帶著驚恐,舌頭吐出,胯下流淌著未干的**。
樸勇利淚如雨下,他無法承受這種痛苦,好不容易熬過了日寇的摧殘,為何會死在本該和平的年代!
「弟弟!弟弟!」他帶著最後一絲希望,搜索著自己最後的親人。
屋子里一片狼藉,被人翻了個底朝天,他的腳開始疼痛,鮮血染紅了地上的草席,留下一個個痛苦的足印。
終于他在門外的柱子上,找到了弟弟。一顆頭顱被砍了下來,放在他的家門口,以告誡其它所有人,反抗金日成的下場。
他永生無法忘記弟弟的表情,沒有痛苦和悲傷,而是一種解月兌般的淡定。
是的,他從出生就沒有吃過一頓飽飯,飽受戰爭的摧殘,從此他不必挨餓,不必擔驚受怕,也不必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親人被害。
樸勇利的精神徹底崩潰了,他跪在柱子下,掏出手槍,用顫抖的雙手拉開了保險。
「媽媽,我來了,我對不起你!」就在他要扣下扳機的一剎那,一聲炮響讓他停了下來。
震天的沖鋒聲,響徹環宇,金日成的軍隊已經發起進攻,朝鮮戰爭正式爆發。
「我要為你們報仇!」他放下槍,找到了自己的方向,走向了樹林的深處。
這個男人,背負著血海深仇,加入了南韓的部隊,從基層士兵干起,用盡全力與金日成的軍隊戰斗。
但三年之後,金日成的勢力如日中天,已經徹底變成了一個獨裁者。
由于不堪戰爭的泥潭,他寄希望的韓國和美國均與朝鮮講和。一場戰爭就此結束。金日成更加開始排除異己,殺害了幾乎同時代的所有朝鮮勞動黨魁,完全控制北朝鮮。
他在巨大的失落之下,離開了南韓,潛入北朝鮮,開始了十幾年的地下工作,不斷護送月兌北者來到韓國。
在朝鮮的每一天,他都清晰的看到了自己祖國的悲慘命運,所有的人如同僵尸一般被金家王朝洗腦,將金家人當做上天大神一般崇拜。
韓國政府軟弱無力,美國人三心二意,中國蘇聯又暗中支持,他根本看不到任何希望。
直到,蘇聯解體,他再一次以為自己的祖國將得到拯救,但中國的干預讓金家政權得以維系,他組織的政變再一次遭到殘酷鎮壓,幾千名月兌北者被打死,數萬人被牽連。
他深刻的理解,只有擁有實力,才能讓自己的夢想得以實現,而中國南部的原始深林就是最好的起點。
于是他奔向越南,在金三角建立起自己的武裝部隊,通過毒品偷渡不斷積蓄實力,等待某一天能夠有所作為。
為了達成目的,他調整方向,先從中國下手,只要中國無力干預,那麼金家王朝被拿下將只是旦夕之事。
他培養了祁為國,這個被祖國遺棄的青年,來作為自己夢想的先鋒。
更聯絡上何家,這個世代作威作福的地方豪族,然後利用目光短淺的貪官污吏們終于實現了夢想的第一步。
「據我所知,他們已經準備發動導彈襲擊。」何為仁將自己知道的消息公布出來,他也正是為此不得不冒險前來反抗軍營地。
「這個你不必擔心,一切都在安排之中,這場斗爭不只有一個戰場!」祁為國看著何為仁。他的政客正用記者大做文章,這也是導彈危急得以解除的根本原因。
那日在牢房,比爾前來和他商議的要點,就是確認祁為國手中的政治力量能有多大的作用,他們拋棄周家也正是因為周家無權觸踫軍方力量。
「我並不擔心,只是要確認!」何為仁變的高興起來,他不想自己全力發起的戰爭被幾顆飛彈所破壞。
「至于你的條件,我覺得並不過分。」祁為國說完看著自己的主人樸勇利,像要征詢他的同意。
樸勇利不關心戰後利益的分配,因為他已經太老了,沒有幾年可以活,除了解放祖國以外沒有更多所求,但他必須保證比爾這群人有個好的歸宿,這也是這群人願意為他效命的根本。
「這是你們中國人自己的事,我的士兵要的是錢和戰斗,滿足他們,你們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他的語氣非常堅定。
何為仁之前與祁為國的會晤產生的作用,他成功的將祁為國拉到自己的船上。但其實祁為國已經別無選擇。
楊本昌將鄧光烈的死訊報告上去,一石激起千層浪。高層之間的斗爭中,主戰派開始佔據上風。
「我們將給你派遣更多的部隊,請你不要辜負國家期望,盡快解決好這件事情。」高層的話讓楊本昌微微一笑。一個將軍的尸體,果然比幾千名士兵管用。
這是他大撈資本的最佳時機,雖然不能使用導彈,不過他依然有信心徹底解決這群恐怖分子。
一支機械化裝甲師正在通過飛機空運而來,最先進的戰斗機也已經歸他調遣,這一次他將使用國家最高力量,摧毀這群不知死活的混蛋。
而更重要的是,他的工程部隊,終于建設好了屏蔽網絡。他按下了手中的按鈕,所有一切互聯網絡都被切斷。現在他將可以毫無顧及的發動進攻。
而這時,一通電話再次響起,楊本昌的手有些顫抖,他有點不太好的預感。
美國韓國日本發表聯合聲明,將介入朝鮮核武器問題,展開調查,如果朝鮮不配合,將不排除使用武力。
「為什麼偏偏在這個時候!」楊本昌突然感到自己已經卷入到一場政治陰謀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