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这件事,本来可以平静收场,谁知早上杜与风才拿走离婚协议书,下午却因为杜与风的父母找上门想要询问原因,教江佛儿被找回江家。
江佛儿本来以为,一年的婚约,在离婚后随着杜与风说的永不再见,不会再有人提起的,但她错了,而且错得离谱,她的家人、杜家人根本没打算放过她。
而早就搬出两人公寓的她,更没有让自己父母得知她目前的住处,她怕若是被父母知道自己怀孕又离婚了,就算妈妈能理解她,可是爸爸一定会大发雷霆,所以她说什么都不能回家。
她不想回江家造成妈妈的困扰,毕竟为了自己,妈妈确实是为难。
“妳说,妳为什么要离婚?”
怀着不安的心,顶着大太阳,江佛儿急忙从租屋处搭车再走路回家,这么折腾了一个多小时,从不晕车的她,因为怀孕,竟然才坐了半小时的公交车就开始觉得头晕;而因为害喜,教她这阵子几乎吃不下什么东西,要不然就是吃后不久马上又全吐了出来,都怀孕四个多月了,整个人不见怀孕的福相,反倒是瘦了一大圈。
整个脸小得跟巴掌一样大,脸色苍白,因为肚子有些微凸,她穿着两件式的休闲服,随意束起的马尾有些发丝垂下来,她连忙用手勾回耳后。
在这个家里,她一直都是个安静又不敢多说话的影子,外面的人看她,都以为江父只是宠爱小女儿,却没有人知道,她的沉默是因为自己并不属于江家。
因为那声质问,她惊慌的抬眸,才发现客厅里坐的不只是自家父母,还有杜与风的父母。
见到四个人都看向自己时,除了妈妈,其它三个人冷淡的表情,她就该猜出来,早上离去的杜与风,似乎没有将离婚这件事处理好,不然就是他以为的处理,只是口头说过,却忘了她会承受到什么样的质问及压力。
僵着身子,双手交握地扭在一起,她怔怔地站在门边,一时不知该说什么,看着爸爸一脸恼火又难堪的怒色。
她什么时候签的离婚协议书?好像是一个月了,然后一个人生活的她,自己念书、自己吃饭、自己出门,一个人的生活,虽然孤单,但她不得不接受,连家都不敢回的她,甚至不敢打电话给妈妈,就怕她担心自己。
因为吃不好、睡不好,她怕大学联考会落榜,可这两天肚子里的宝宝似乎知道要乖,所以她勉强还能看得下书;前阵子就开始找工作,想要在暑假打工的她,好不容易找了一个打字小妹的工作,薪水不多,但是不用付出太多劳力,她觉得目前的身子还可以应付。
只是离婚的事再次被问到,就好像一道本就还没愈合的伤口,才刚要止血马上又被人给撕开,疼得她心有些怞痛。
杜与风说,永不再见,那时的冷漠,至今还在她脑海里不停地重复,只是都说不再见了,为什么他连将两人最后关系的结束,都处理得这么糟?
一个人面对双方家长的质问,这场离婚,不过是她当初用自己的身子换来的,一年的陪睡,没有多问、多说的权利,虽然是夫妻,但对杜与风而言,她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妻子,当初说好一年,而一年到了,本来就要还杜与风自由,她哪有能耐拉着他不放,所以她怎么能不离婚?
只是这样的理由,教她该如何启口:“我……”喉咙像是有东西卡住,她不知该说什么。
如果她记得没错,杜与风再过几天就要出国了,为什么他们不去问杜与风,为什么要来问她?
“说!为什么要签离婚协议书?”江父接受不了江佛儿离婚的事实,当初要结婚是她提的,现在离婚了,却是人家父母找上门,一脸担忧的问着,为什么江佛儿要签字离婚?
而被蒙在鼓里的他,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心头怒火直窜,若不是老婆要他别急、别气,先听江佛儿的解释,早在她进到屋里,他就先狠狠教训她一顿了。
她不要脸,他还要!
当初巴着人家杜与风,一心一意想要嫁给他,现在好了,不用杜家人明讲,他也明白,肯定是杜与风腻了!
只是,江佛儿才结婚一年就离婚的这件事,若是传出去,教他这张老脸在面对亲朋好友时,要往哪里摆?
想到这里,心头那早就满满的怒火再次涌上心头,要不是因为有外人在,又有妻子先前警告他不准动手打人,他早就克制不住自己的脾气赶她出门,免得给自己丢老脸!
因为江父那吼声爆开来的分贝,吓得江佛儿完全不敢放松地僵在门边,动都不敢动的低着头,委屈得只是眼眶里含着泪水,不知该怎么面对现在的僵局。
“你不要凶佛儿,还没问出事实原由,你凭什么认定是佛儿的错?”江母对丈夫再次对女儿的暴怒感到不满,快步来到女儿身边,心疼的看着女儿消瘦的身子,舍不得的将她搂进怀里,“佛儿,别怕,妈在这里。”
“妈……”
“妳跟妈说,是不是与风欺负妳了?还是他逼妳签离婚协议书的?”江母看着女儿哭,她自己也想哭。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都知道女儿对杜与风的感情,虽然中间有好多年两人没有交集,但她明白佛儿只是将对杜与风的情感都放在心里,哪知突然说要结婚,对象还是杜与风,教她这当妈的人怎么不紧张、不担心?
本来以为,杜与风是真的想跟佛儿过一辈子,可怎么知道,两人会这么快就走上离婚的路,连长辈想要劝阻的机会都没有。
太清楚佛儿自小逆来顺受的个性,江母心里认定,就是杜与风对不起她的佛儿!
听到妈妈温柔的安慰,像是母鸡护着小鸡时的坚强,江佛儿靠在妈妈的怀里,顿时鼻头又是一酸,眼眶忍不住发涩。
江母拍着女儿的背,轻声的哄着,知道她被丈夫的怒火给吓着,从小到大,丈夫对大女儿的不满,她都看在眼里,而她相信女儿,若不是真有事,从小喜欢杜与风的她,怎么可能会先签字离婚?
身为母亲,她只怕她的佛儿肯定是受了委屈……毕竟杜与风自小就爱欺负她,从一年前提起结婚的事时,她心里就觉得不妥,现下又匆忙离婚,真不知佛儿与杜与风的缘份,该是怎么的好。
见江家父母有些口角,态度也各自强硬,杜母本来只是有些担忧,为何江佛儿要签字离婚,要不是过几天大儿子要出国,她帮忙整理行李时,在他房间看到那张已经有江佛儿签字的离婚协议书,她怎么可能找丈夫来江家?
他们只想问出原因,并不想为难江佛儿,若是她跟与风不快乐,趁着年轻,是该选择不同的路。
见江父发怒,杜母连忙站起来打圆场,看着被江母抱在怀里的江佛儿,那本就清瘦的身子而今变得更消瘦憔悴,心里多少有些过意不去。
“佛儿,妳不要怕,淑心阿姨并不是来骂妳的,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妳要签字离婚?”
今天来,本来只是想了解,江佛儿为什么莫名其妙的要求离婚,没想到来到江家一问,才发现原来江家父母根本不知道离婚的事,又看江佛儿被江父的火气吓得脸色发白,毕竟是看着这孩子长大的,明白她这些年有多不容易地在江家生活着,心里多少有些不舍。
“妳还不赶快说,为什么要跟杜与风离婚?当初不是妳吵着要跟他结婚的吗?”江父再吼。
“我……”脑袋里一团乱又是空白的她,根本说不出理由。
“是不是与风跟妳吵架了?”江母轻推开女儿,抚着女儿的脸颊,看着女儿的表情,温柔轻声问着。
江佛儿摇摇头,她跟杜与风平时连见面都难了,哪还有机会吵架?
“那是不是我们家与风欺负妳?那孩子一向心高气傲的,从来就不理别人在不在意,全凭他自己的喜好做事。”杜母来江家前,就已经打过电话要杜与风马上过来,要他好好给个解释,可都一个多钟头过去了,他怎么还不来?
杜母心里猜想,自己儿子那霸王性子,从小就爱欺负江佛儿,结婚后,两人都搬到外头住在公寓里,长辈又忙,很少去看他们,不确定是不是儿子又做了什么不应该的事。
“不是……”江佛儿不敢看妈妈,只能轻轻摇了摇头。
“那到底是为什么妳坚持要离婚?佛儿,当初结婚时,与风不是说会好好照顾妳,妳也说想跟他一起生活,怎么好端端的会突然传出要离婚的消息?”重点是那离婚协议书是江佛儿签名的,这更教她跟丈夫百思不解。
她不能说,她什么都不能说,她怕杜与风生气,是她当初说好一年之约,时间到了,他要走人,本来就没有不对,她哪还有权利要求他不要走?
“佛儿,为什么要跟与风离婚,现在妳不说,等一下与风来了,我们也会问清楚。”
江佛儿听着杜母的话,先是紧张惊惶地连忙抬头看向杜母,接着又无助不安地低头不语。
她怕自己说错话,她不要被误认为是个贪心又不知足的人,杜与风本来就讨厌她,若是他发现她在他背后乱说话,只怕对她更是厌恶至极。
只是,这场质问,她若是不给个答案,好像不会结束,那她能不说吗?
“我会签字离婚是因为我反悔了。”
“佛儿?”江母不敢相信,双手紧紧拉住女儿的手。
“我只是觉得跟杜与风不适合。”
“不适合?妳不是很喜欢他?妳喜欢他这么多年,不是吗?”江母急拉着女儿的手,她不相信这些话!
因为说谎,江佛儿不敢看她妈妈,只是轻轻的怞回手,细声的说道:“妈,我跟他不适合,真的不适合,而且我也不喜欢他,我不要跟他在一起……”还来不及说完话,江父冲上前重重地甩了她一巴掌,教她一时不稳的跌坐在地,被打的那边脸颊马上肿红。
江父的行为,教在场的另外三个人全都错愕,来不及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江佛儿被打然后狼狈的跌坐。
“你干什么?你凭什么打我的女儿!”江母气得推打着江父,眼泪也忍不住掉了下来……
“我打死她这不要脸的贱骨头!”江父说着,又想上前再补上一巴掌时,正好被闯进来的杜与风给挡了下来。
“爸,不要打姐!”跟在杜与风身后的还有江竹儿、杜与直及杜与风的暧昧女友林葳音,因为杜与风再几天就要出国,他们几个人帮他送风,没想到会接到杜母的电话,也才知道姐姐要跟杜与风离婚的事。
只是没想到,才刚回家,就被眼前的一幕给愣住,被打肿了脸的江佛儿跌坐在地上,有些狼狈的抚着脸颊,头低低的看不出什么表情。
而挡下江父一巴掌的杜与风却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看着地上的江佛儿。
刚才他进来前,就隐约听到她说的话,本是着急江父会对她动粗,心不知不觉的揪紧,飞车赶回来后,却听到她说,她不喜欢他……
不喜欢……原来这就是她这么急着跟他离婚的原因,看来是他自作多情,以为江佛儿对他的感情深到不知自拔。
因为这个想法,俊挺的脸上,表情越显冷峻,手也跟着松开力道。
一时间,客厅里,江佛儿委屈的落泪、江母难过的抱着女儿痛哭,而江父则是脸色难看的瞪着那对母女。
“姐,妳有没有怎么样?”江竹儿冲到姐姐身边,赶紧将她扶起来,“天啊,姐,妳脸颊都肿了一片了……爸,你为什么要打姐?离婚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与风哥都同意了,两个人在一起不适合,本来就注定要分开,你为什么要为了这种小事打姐?”
“竹儿,小孩子不懂事不要乱说。”江父低声喝斥小女儿,不要她再胡说。
“本来就是这样,与风哥你自己说,我姐为什么要跟你离婚?我姐才不可能自己开口,一定是你!”江竹儿炮口对着杜与风,不管江佛儿怎么扯她的手要她闭嘴都没用,她实在太生气了。
“妳刚才没听到吗?是妳姐主动提出离婚的。”杜与风冷冷的说,从头到尾,目光看都不看江佛儿一眼,完全当她不存在。
“不可能,我姐才不会这样,她那么喜欢你……”
“可是我不喜欢她,我觉得她让我很厌烦,我受不了她的逆来顺受,我受不了天天回家就见她像个小媳妇待在家里,像是我冷落她似的。”
“你、你太过份了!”江竹儿气得全身发抖,如果不是姐姐拉着她,她早冲过去痛揍他一顿了。
“竹儿,别说了。”江佛儿不敢看杜与风,只敢头低低的细声求着妹妹。
她现在只想离开这里,结束这场混乱,因为刚才的晕车加上那一巴掌的后劲,教她的头更痛,一股酸水涌上,直想作呕。
“杜与风,我告诉你,我姐不是小媳妇,她是因为喜欢你,才会一直容忍你那自以为是的脾气,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结婚后还跟一票朋友相约找女生私游吗?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夜店跟女人玩得有多疯吗?还有,你跟你身后那位林葳音天天暧昧的接送情,你以为你不说,大家都看不出来吗?告诉你,你这些烂事我全都知道!”江竹儿说完这些话,不忘瞪了眼一脸无辜的林葳音,看到她心里就有气,早知道今天的聚会她也会出现,她就不去了!
她的话让杜与风眉头轻锁,既而转头瞥了自己弟弟一眼,那眸光冷得冻人,教杜与直只能暗自叫糟的苦笑。
杜与风收回目光,冷冷地瞧着江竹儿,像疯了似的直吼:“所以呢?”那表情、那语气就像江竹儿讲的是别人的事。
“所以你凭什么让我姐来解释,为什么你们要离婚?是男人就敢做敢当,你自己为什么不跟你家人说,为什么要跑来我家对我姐兴师问罪!”
“竹儿!”江父因为女儿的口不择言,脸色更是铁黑。
“我又没有说错,都是他,他天天跟林葳音在一起……”江竹儿指着林葳音。
“竹儿,别说了。”终于到最后,江佛儿开口了,她的声音有些微弱,淡淡的无奈都显在脸上。
“我求妳,别说了。”算是给她留下最后的尊严,不要再说结婚后杜与风与别的女生的私生活,那些是她想求、想要也无法介入的。
“姐……”
江竹儿很不满姐姐的懦弱,就是这样,杜与风才会将她吃得死死的,一点都不给她留情面,看看人家这位林葳音小姐多大方,明明知道杜与风结婚了,还不是以好朋友的名义,天天跟他装暧昧,现在还跟来看与风哥跟姐的笑话,这笔帐她肯定记下。
“竹儿,别说了。”
“他真的对妳不好……”
“没关系,都过去了。”讲到最后,江佛儿的语气都像在哀求妹妹。
“妳说我对她不好?”杜与风冷哼了声,“我为什么要对她好?我根本不喜欢她。”
不喜欢、不喜欢……江佛儿本就苍白的脸色僵住,脑袋像被人炸过般轰了一声,接着思绪一片空白,只能一再听到这三个字,然后十指紧绞,觉得自己好像被人狠狠的在心窝刨了一刀,疼得她快无法呼吸。
“与风!”杜父出声,制止儿子继续糟蹋人,他看得出来,这场婚姻会收场,儿子才是主因,而江家那傻女儿,还傻得想要护着他儿子。
“我今天再说一次,我,杜与风,从第一次见到江佛儿的第一眼到现在,从没喜欢过她,我对她的感觉,只有‘厌恶’两个字,如果问我为什么要结婚,那就问她,今天就算她怀孕了,我还是会离婚走人。”说完这话,杜与风掉头走人,完全不理会他的话,对四周的人造成多大的震撼力,那位林葳音小姐也以同情的目光看了眼江佛儿,随即跟在杜与风身后走了。
在杜与风说完这些话时,又见林葳音掉头走人前的那怜悯一瞥,江佛儿有些不堪的轻轻闭上眼睛,感觉自己的双手好像冷得没了知觉,只有心口疼得像要裂掉。
还好,她没有说,她没有说她怀孕了……缓缓的伸手抚在肚子上,平坦的肚子还看不出她怀孕,可那里确实有了她与杜与风的宝宝。
没关系,他要走,他不要宝宝,但她要……
江家客厅,众人因为这样尴尬的场面而安静,本来的吵闹不复见,杜家父母因为儿子的恶言而感到不自在,甚至还一头雾水,明明不喜欢,当初为什么要结婚?像场闹剧似的。
“佛儿,既然妳都签字离婚了,那妳一个人之后也要好好生活,以后妳跟与风就不再有关系,本来我们还想说与风要出国,妳要不要一起过去,唉……谁知道会变成这样。”
“淑心,妳说与风要出国?”江母抱着女儿,表情错愕的回头看了下杜母。
“是啊,那孩子早就计划大学毕业后就出国念书,所以我才不懂,他一年前为什么突然决定要结婚,我本来以为他是打算等佛儿高中毕业后一起出国,现在看来好像是我想错了。”
两家人就住隔壁,结婚是亲上加亲,可离婚毕竟不光彩,又是江佛儿先签字离婚,感觉是她抛弃了儿子,心里对江佛儿的疼惜自然少了,怨怼相对的增了几分。
不久,杜家父母也相偕离去,连同杜与直也被拉走,江家客厅里安安静静的,江母见女儿脸色不好,本是打算拉她起来,带她上楼回房间,谁知江佛儿站起身后,往后退了一步,“佛儿?”
“妈,我还有事……”江佛儿一手抚着红肿的脸颊,一手往后去开门。
“姐,妳要去哪里?妳不是搬出与风哥的公寓,那妳之后要住在哪里?为什么不回家住?”
“妳们不要担心,我已经有住的地方,而且我打工快来不及了,等下次有空,我再回来看妳们。”
“佛儿,妳现在住在哪里?身上有没有钱?”
“有,我有钱,杜与风有给我钱。”
“钱有什么用?姐,妳脸色真的很不好,妳不要管什么打工了,现在就搬回家,让妈帮妳补补身子。”江竹儿不放心的走上前,想要拉住姐姐。
“我没事,我真的快来不及了。”江佛儿又退了一步,人已在门外。
“佛儿……”
“妈,妳不要担心,我真的没事。”江佛儿红肿着一张脸,转身离开时,有些不稳的身子晃了一下,那笑很勉强,虽然想要安慰妈妈跟妹妹,可心里却酸涩得难受。
那一次后,直到她生下女儿绯绯,都不曾再踏进江家,不是她没回过,而是江父根本不准她踏进家门一步。
没几天,杜与风出国深造了,江佛儿根本不知道他哪天要走。
那天江竹儿跟姐姐说完这件事后,心情烦闷到了极点,尽管姐姐表面上装得很冷静,可是她看得出来,姐姐心里是难过的。
“杜与风,你这烂人,你最好不要再回来!”因为气不过,江竹儿找了杜与直跟自己出来,想要发泄情绪。
两人在KTV里待了一下午,江竹儿与其说是唱歌,不如说是在嘶吼。
江竹儿的麦克风,骂的只有一个人,念的只有一个名字,诅咒的却是一件又一件极恶毒的事。
如果杜与风在她眼前,只怕她手里的麦克风已经砸过去了;从小杜与风就疼她,比对自己的弟弟还疼,而杜与直也什么都让着她,养成她要风是雨的大小姐性子。
可,这一次她真的无法原谅与风哥,他怎么可以对姐姐这么狠心?
说走就走?还跟姐姐离婚!不爱姐姐,为什么当初要结婚?
这个爱情的骗子,以为她姐姐好欺负,才会这么无情!
该死,杜与风这没心没肺的臭男人!
“竹儿,妳已经骂了很多次了,我哥的耳朵应该也痒到受不了了。”杜与直手里拿着饮料,全身半瘫在沙发上,很是无奈的说。
“哼,他耳朵痒,我才要他耳朵烂!”
“妳别气了,他们两人婚都离了,我哥也已经出国,妳姐不是也很平静接受吗?妳到底还要气到什么时候?”
“我不服气,为什么他不爱我姐却要跟我姐结婚?结婚了又这么欺负、冷落我姐?”
杜与直被她问得哑口无言,无法帮他哥回答这么敏感的个人问题,不过他可以保证,他哥对江佛儿应该不是真的那么无心。
“竹儿,妳有没有发现一件事?”
“什么事?”
“之前我哥不是去美国游学吗?那时我哥不是天天打电话给妳跟我。”
“那又怎么样?”
“他那时问的全是妳姐的事,如果他不爱妳姐,干嘛人都在美国了,还天天躁心?”
因为喊得有些喉咙痛的江竹儿,索性坐在江与直身边,拿起自己的饮料大口的灌了一口,听到杜与直的话,她表情迟疑了一下。
“所以呢?”
“所以我哥跟妳姐之间,一定有什么事是瞒着大家的。”
“误会?”江竹儿赏了杜与直一个白眼,“你觉得你哥那种人,会有误会这两个字吗?他的字典里只有要跟不要、是跟不是,我姐对他什么都不是,也不是他要的。”
“我还是觉得不太对……”他哥这婚离得太快,特别是他临走之前,还交给自己一本银行存折,要他每个月都要去银行刷簿子,若是簿子里的钱少了,一定要通知他。
他看过那存折,里头少说有三百万,一时间哪有可能花完?他本以为是哥要带去美国私下玩乐的钱,后来才想到那是新台币,他哥要花的是美金。
那这存折的银行卡,又是谁拿走的?
他哥还那么谨慎要他每个月都要去刷簿子,深怕拿卡的人会领不到。
不可能是林葳音,那女生家世好,有的是钱;因为一直想不出是谁拿走银行卡,所以杜与直最后能联想到的人只有一个,江佛儿!
那如果他哥真的如自己所说的,对江佛儿那么厌恶,为什么又要给钱?
是离婚的条件吗?
还是他哥打心里对江佛儿就有另一层的感情,只是两人没有发现?
因为想不透,杜与直本来是打算要江竹儿去问一下江佛儿,可看她一听到他哥,就恨得牙痒痒的,杜与直决定还是三缄其口,什么都不要说。
反正等对方拿卡领钱后,他就能查出那个人是谁了。
低头看着还在翻看点歌簿的江竹儿,杜与直叹了口气,心想,他的耳朵肯定还要再被摧残好一下子,这丫头一旦疯起来,没有尽兴不会干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