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上的钟摆敲下第八响,八点了。
仍不见沈拓的人影,纪洁妤走向阳台俯瞰街上的车水马龙,依旧没有沈拓的身影。
她回到沙发坐下,看着一桌丰盛的菜餚,今日刚好是他们同居满月,沈拓昨日还曾提起,不会又忘了吧?
她虽不明白他为何总有忙不完的事情,却从不主动发问。该说的时机他自然会说,倘若他不想让她知道,多问亦无益。
她站了起来,今晚不知为何总觉特别烦躁,起身踱向门外探了探电梯口,巧逢邻家欧巴桑刚要入屋,欧巴桑瞧见她,便热情的招呼:「吃饭了吗?」
她微笑摇首,本想就此入屋,欧巴桑却更热情地猜测:「喔!等你哥哥是吧?」
这回她倒不知该如何回应了。哥哥?她微笑。倘若欧巴桑知道他们是同居关系,不知会是怎样的反应?
欧巴桑瞧着这个不多话的女孩,是愈看愈喜爱,她异想天开地说着:「要不要交个男朋友呀?我的儿子不错哩!」
未待纪洁妤回话,沈拓沉闷的声响自两人后头传来:「不用了,我就是她的男朋友!」
沈拓沉着脸看向纪洁妤,纪洁妤则一脸羞红地低下头去。
他越过发愣的欧巴桑走向她,拥着她入屋,留下一脸愕然的欧巴桑。
「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她我们的关系?」入屋后,沈拓沉着声问。
纪洁妤看了他一眼,低头娇羞地开口:「我们没有什么「关系」,我不知如何对她说明。」他刚刚亲口说是她的男朋友,他们是这种关系吗?
见他半天没有回话,纪洁妤抬起头来,一抬眼便对上他眼底的那团火,她当然明白那代表着什么,她惊喘口气,情不自禁地,她的心跳乱了步调。
「我没别的意思。」她困难地开口。
他置若罔闻地兀自向她欺近,原本深邃的黑眸此刻更是深不见底,「现在才反悔,不稍嫌太晚?」他弯身靠向她,一手抬起她的下颚,另只手轻抚着她的面颊,随着指间的滑动,他的唇散落在她脸庞的每一处,最终停在她的唇瓣亲啄,酥麻醉人的悸动立刻传遍全身,她柔软的身子瘫软在他怀中,他轻啃她饱满的朱唇,在她喘息的瞬间探入他的舌,他的舌尖在她口中滑动,探索深幽处的角落,急迫地索取她口中诱人的香甜……
一种奇特的兴奋流窜她的全身,「拓……」洁妤不自觉的低唤,音量中饱含因欲念而发紧的嗓音,听来更令沈拓血脉偾张。
「你都准备好了吗?」他捺着疼痛询问,不想在她迷迷糊糊时欺了她。
沈拓的询问有如一桶冷水直接朝她洒下,纪洁妤闻言惊慌的后退,终於寻回方才迷失的神智。「不行的。至少不是现在!」她含羞地别过头去,心头则是腻人的甜蜜。
沈拓望着她轻叹口气,不再勉强她,转身朝浴室走去。
「拓?」她急唤。是生气了吗?
他回头朝她无奈一笑,坏坏的开口:「现在我需要的是一缸子的冰水!或者你有更好的提议?」
纪洁妤脸颊霎时烫红,热烘烘地直冲脑门,双手则不知所措地在胸前重複扭绞紧握,此刻她真想咬掉自己的舌头,没事唤他做什么?
沈拓瞧着她的窘态,居然放声大笑,「看来这个时候还是冰水贴切些!」笑声消失在门后。
在确认流水声后,纪洁妤全身乏力的瘫软在沙发上。
时间一刻一刻的走过,洁妤由紧张的等待终至疲惫地睡着。
沈拓自浴室出来,见到的就是这一副景象。他摇头笑笑,她对他是愈来愈不懂得防备,殊不知他的耐性可也有限呀!
「洁妤,洁妤。」他轻拍她的脸颊,桌上还有丰盛的佳餚尚未品尝哩!
她微微地张开眼,意识仍未清醒。「怎么了吗?」柔柔眼睫,又往他身上倒去。
沈拓好笑地问:「小懒虫,咱们该吃饭了吧?」他轻啄她的面颊,喜欢那种柔柔滑滑的触感。
「哦,吃饭。」她依然闭着双眼。
沈拓无奈地抱起她,走向饭桌,「今天是你生日吗?这么丰盛!」他看着满桌的佳餚问道。
她挪个位置,「嗯!」哼了一声,继续她的睡眠。枕在他的身上舒服极了。
沈拓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笑,他喝下一口汤,低头喂入她的口中。
突然间鹹鹹的液体滑入喉头直捣她的睡眠,她猛然转醒。「拓,你在做什么?」她惊讶地看着他,不相信刚刚那确实是他的举止。
「喂你吃饭呀!」他有些赖皮地瞧着她一脸酡红。
她紧急起身,「我自个儿来就好!」这回意识可全回来啦!
「我喂不好吗?」他逗弄着她。
「拓!」她娇怒地低斥。
「今天是庆祝什么?生日吗?」他转移话题,不再逗弄她。
「我是个孤儿,哪来的生日?」她看着满桌的菜餚突然记起。「你昨天自己提过的,怎么忘了呢!你说要庆祝「满月」的呀!」纪洁妤有些靦腆地问,好像还不曾听人说过庆祝同居满月的。
是呀!怎么忘了她是孤儿呢?「那咱们就当是你生日,好不好?今天是七月十七日,以后这天就是你的生日,好吗?」
「嗯!」纪洁妤直点头,好高兴她终於也有个生日了。
幸福洋溢的两人愉快地用餐,沈拓心中的陰影此时亦不复存在。
餐中,纪洁妤将饭粒留在脸上,沈拓用舌去恬下它;沈拓赖皮挑食,纪洁妤则以口喂食。
看来他们的感情正逐渐快速加温中。
沈拓与纪洁妤在客厅看着电视,近来他们愈来愈舍不得回房,只要是沈拓在家,纪洁妤总会陪着他看体育频道。
纪洁妤专注地盯着萤幕画面,而沈拓则是望着她的侧面沉思,数日前与父亲见面的场景又浮现脑海,那是一颗炸弹,至於何时引爆端视父亲的耐性而定。
他不安地燃起一根菸,到时洁妤会如何选择?
他瞇起眼审视着身旁的人儿。
纪洁妤突然感到一阵烟雾呛鼻,回头瞥见正在吞云吐雾的沈拓,她微蹙眉头,未经思索即伸手夺去他含在嘴里的菸。
「吸菸的样子好丑!」她爱娇地凑上她的唇。「或许我的味道好些?」点水般轻触后,她随即娇笑地避开他伸长欲搂抱她的手臂。
他闷哼一声,强搂过她。「你的味道是很好!刚沐浴?」她的身子仍带着沐浴侞的芬芳,甜美的气息充斥着他的鼻翼,令他联想起那日在衣橱内的景象。他的目光灼灼,心情起伏不定,重重的一声喘息,而后将头埋入她的颈窝之间,「好香!」他轻啃她的洁白颈项,这么抱着她好舒服,他枕着她的肩头,轻问道:「洁妤,你可会离我而去?」对她,他仍没有完全的自信。
因他的轻啃,她全身传来一阵战栗,「会呀!」她娇笑着。
他全身一震,整个人都僵硬了。
她迟钝地未感觉出他的变化。
她的妩媚净在不经意的举手投足间,只见她起身轻轻撩拨发丝,而后慵懒地又将身子依偎在他怀中,有些淘气地缓缓开口:「倘若你不再收容我。」她好笑地昂首看着他逗趣的表情。
近来他们的相处愈来愈和谐,甚至有些时候纪洁妤会故意逗弄着沈拓,就如同现在。
只听沈拓低咒一声,更加紧缩臂膀,将纪洁妤整个人圈住。「小朋友,没有人告诉你,这么玩是很危险的?」
他威胁的口气,只换来纪洁妤咯咯的笑声。
他撩起她散在他颈上的发丝把玩,将它凑到鼻前,吸取那淡淡的发香,再将它挪到唇边,亲吻那柔滑若丝的尾端。
「洁妤,别离开我!」声音是在吹吐间轻轻逸出,不细听是听不见的。
但她听见了,她抬起头来回望着他,眼眶温热,心头肿涨疼痛,他说了什么?
他的眼眸闪着热烈的期待,紧紧地盯着她一瞬也不瞬,纪洁妤感到他浑身在微微战栗,甚至听得见他心房的跳动;哦!不,是自己的心跳,胸口好似烧着一把烈火,把她一点一滴地燃烧成灰烬,她的喉咙乾得直冒火,嗓子喑哑,她幽幽地低喃:「只有你不要我,绝不会是我离开你。」
她的话像一针催化剂。倏地,他紧紧搂住她,飢渴地吻上她的唇,滚烫的唇熨烫着她的,身上散发的热气密密实实地包裹住她,像是迫不及待地要将她柔入体内,「不会,这辈子我不会让你有机会离开我!」他像是在对自己保证道。
纪洁妤张大眼,「拓,难道你不知道在一开始,我就深陷而不能自拔了吗?这一生我别无所求,唯一的心愿只盼能将我的一生交付给你!」她以为他全明瞭的,这不是很明显的吗?她怎会离他而去?除非他不要她!
沈拓扳过她的身子,正视着她。「别忘了你今日对我的承诺,这辈子你就只能属於我了,再也没有选择。」
奇怪了,这明明是恐吓的言词,怎么听来却如此甜蜜?
纪洁妤重新倚回他的怀中,这辈子若想从他口中听些好听的话恐怕难了!
日子一样的甜蜜,除了没有真正的肌肤之亲外,他们简直就像一对新人般,过着神仙眷侣般的生活。
然而好景不常在。这日,整天下着滂沱大雨。
纪洁妤刚下课,绕道去了趟超级市场,准备买些鲜果蔬菜。当她进入超级市场时,裙角已经半湿。
沈拓今晚补习班有课,回家时铁定仍是空着肚子,纪洁妤摇头想着。
他总是不懂得照顾自己,真怕他那身子是否撑得住,偏偏他又让人说不得,真是伤透脑筋!
「纪小姐,沈先生要你去见他。」一位西装笔挺的男士突然挡住纪洁妤。
她刚选好一袋苹果,「乾爹?」纪洁妤认得他,他是沈霸天的左右手。
「这儿请。」男士弯腰行礼,一只手朝着外头的停车处。
纪洁妤结好帐,随他走了出去。
乾爹找她什么事呢?她想着。
也好一阵子不见了,当初随着沈拓离开时,并没有告知乾爹,不晓得他老人家可会原谅?
车子已驶进沈家大宅,纪洁妤是头一次来到这里,以往乾爹想见她,总会去她的住处,她倒不曾来过这个地方。
望着窗外,不禁倒怞口气。这哪算家呀?简直就像某座私人俱乐部!
纪洁妤怀疑的看向司机,司机先生朝后照镜对她一笑。「沈家很大对不对?」
纪洁妤直点头。
司机先生又一笑,「里头好玩的东西才多哩!可惜屋子里的人全不看在眼里。」这女孩很讨人喜欢,与以往来此的女人不同,在她身上看不见金钱砌成的华贵,更没有令人厌恶的心高气傲,使他不自觉地多话。
司机身旁的男士瞥了司机一眼,司机先生马上噤口。
「沈家还有些什么人呢?」纪洁妤好奇地问,与沈拓相处了这么久,却从不曾谈过他的家人。她只知道他的母亲过世了,父亲是沈霸天,其余的一概不知,看来她与沈拓仍有一段好大的差距,她有些感慨地想着。
「纪小姐想知道的,沈先生自会告知。」司机旁的男士开口说道。
纪洁妤不再多话,专注地盯着车外,突然间她感到自己的穷窘,与此地的贵气形成天与地的差异,不禁黯然。
她从不自卑,但这是第一次,她为自己的寒酸而感到羞愧。她低头看见手里的苹果,苹果的样子长得并不好看,她在挑选时所想到的只是价格的差异,却从不曾考虑过沈拓是否能下口?
或许他一直忍耐着她吧?为了她的贫穷!
他们原是这么不相当呀!她怎能再作妄想?
天依旧在下雨,她的心也开始下雨。
纪洁妤站在挑高十五米的巍伟大厅内。
沈家的气势不用任何言语形容,只要你稍往大厅一站,便能心领神会,那股王者的尊贵气势,充斥着屋里的每一个角落。
沈霸天自二楼迈下,身后跟了一位男士。
「洁妤,有一阵子没见你了,你就不知乾爹这几天心老是疼着,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想了许久,才知道是太过思念你了。」漂亮的外交辞令,沈霸天说得爽朗顺口。
「乾爹。」纪洁妤不似从前的热络,她恭敬地唤着。她没忘记沈拓不喜欢她太过亲近乾爹。
沈霸天走了过来,牵起她的手。她震了一下,随即跟上他的脚步。
沈霸天哈哈大笑,牵她坐下。「见到你,什么痛全没了。看来,乾爹没有你还真是不行呀!」
「乾爹?」不对,今日的乾爹不同於以往。乾爹是喜爱她,但从不热络的。
沈霸天神色一换,「拓儿,还好吗?」他的眼有如鹰一般犀利。
纪洁妤全身一颤,「乾爹!」她此刻非常害怕,彷彿预知到将有什么事发生般!
沈霸天抚着她的发顶,语重心长的开口:「洁妤呀!乾爹对你怎样?」
「乾爹对洁妤恩重如山,若没有乾爹的相助,定没有今日的洁妤。」纪洁妤不假思索的开口。
「是这样吗?」沈霸天端起刚送上的茶饮了一口,「看来我真是老了,愈来愈不了解你们年轻人了!」他留下陷阱让纪洁妤自己踏入。
纪洁妤急道:「乾爹一点都不老!洁妤错了。」她眼眶含雾,不争气的泪水直要淌下。
「不老吗?哈、哈、哈!你可真会说话。」
纪洁妤直摇首。
「那倘若要你陪伴着我,你可愿意?」他犀利地望向她,但嘴角仍是上扬的。
纪洁妤又不假思索的直点头,她完全不明白这话中的涵义。
「是这样吗?你不觉得陪伴着一个老头子很无趣吗?」沈霸天此时看来就像一个慈蔼的长者。
「当然不会。」更糟了!
「但拓儿会不高兴的,他老是怪我。」真是个老滑头!
「我会向他解释,他能明白的。」呆瓜呀!
「那么咱们就这么说定了?」
「嗯。」完了!
「洁妤,我有强迫你吗?」
「没有。完全出於我的自愿。」
沈霸天转头看向刚才跟在身后那位男士。「陈律师,刚刚的话你都记清楚了吗?」
「是的,沈先生。」男士必恭必敬的回话。
纪洁妤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们,这是什么意思?谈话也需要律师记录?
「那么就有劳陈律师了。」
「恭喜了,沈先生!」
沈霸天转身看向纪洁妤,手搭住她纤细的肩头轻搂过她。「今后要劳烦你照顾了!拓儿那里,陈律师自会将刚才的录音带送去,你就别耽心了!」他朝后头摆摆手,示意其他人离去。
纪洁妤一时之间如入五里雾般,模不清方向,「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吗?」心怎么颤得这般厉害?
「洁妤呀!男女间不就是这么回事?你情我愿的,可别再装迷糊。我看呢,你今晚就不要回去了。」沈霸天愉快地说着,彷彿在谈论着天气一般。
她如遭雷击般愣在原地,待消化了沈霸天的话中涵义后,惊慌地站起。「哦,不!」她直往后退去,直到背脊抵住了一面墙,整个人虚月兑地往下坠去,她痛苦地嘶喊出声:「我们之们从来就不是这么回事!」
是哪里错了?她的脑子里嗡嗡作响,怎么都回想不起刚才究竟说了什么?
只觉得四肢不听使唤的麻木,整个灵魂好像自躯体怞离般,缥缥缈缈,她茫然的瞪大眼,泪不断地淌下。
沈霸天起身走向她,「那你说,我们之间应该是怎么回事?」他轻抚她的发顶,「当我殷切期盼你长大的同时,你却背叛了我,甚至拐骗我的儿子!这就是你给我的回报?你当我是傻子吗?」口气是温和徐缓的,却自有一股冷意窜袭着纪洁妤的全身!
这是个可怕的男人,为什么她从来都没有发觉?
纪洁妤不相信地盯着他,不会的,乾爹不会这么设计她!
她虚软无助地低声哀求:「乾爹,您是我所景仰的,一直以来,您在我心中都佔有极大的位置,但这是不同於男女之情的;我爱沈拓,但这并不表示我背叛了您,我与沈拓会孝顺您,请您成全我们好吗?求您!」
然而妒火却使得他的眼神更为锐利,「洁妤,你若真爱拓儿,就该放了他。你们并不合适,他该娶一个与他更为匹配的名媛,那才是他该有的人生!」
纪洁妤一迳地摇首,泪眼模糊了她的视线。
他牵起她,指了指四周。「你看看这个地方,只有一个老人居住是多么的孤寂,你怎么忍心?就算陪陪我这个老人吧!难道连这点小事,你都做不到?」
纪洁妤泪不断淌下,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接下来的事情,现在她不敢再随意开口。
他抚着她的背脊,如同在心爱的宠物般。「拓儿是我沈霸天的儿子,他拥有一个人人称羡的背景,他的前途原是不可限量,但为了你,他不惜与我翻脸,甚至甘愿屈就码头工人的身份。洁妤,你说,这就是你给他的爱吗?」他的眼眸闪现一道陰冷。
纪洁妤瞪大双瞳,码头工人?
她不知道,从来就不知道!沈拓竟为了她屈就於码头工人?
她眼眶温热,心悸动着,原来这就是沈拓日夜忙碌的原因!
她到底为他带来了什么?他原是位富家公子,为了她,他挤进三十坪的公寓,为了她,他缩衣节食,为了她,他竟不惜自己的尊贵,屈就於码头工人!
「很吃惊吗?这就是现实!拓儿一旦除去了我的庇荫,那他就只是一个身无分文的小子。洁妤,如果你坚持与拓儿在一起,那我可真是伤心。妒意会使我盲目,使我失去理智,它会促使我收回沈拓原该有的一切。你知道那将是怎样的情况吗?
你会看见原该是一位有为的青年,却为五斗米折腰,他会因志业不得伸展,而终日郁结於心,每日反覆着不可改变的现状,你认为到那时候,他还会爱你?还会认为有了你,便有了一切?」陰森的语句,带着浓浓的威胁。
沈霸天斜睨着纪洁妤,爱情?他嗤之以鼻!
任何情感全是金钱堆砌而成,他活了这一大把年纪,女孩子要的是什么,没有人比他沈霸天更清楚。
沈霸天的威胁确实收到成效。纪洁妤翦水双瞳闪着水光,殷红的嘴唇不断地抖动,挣扎了半天,才抖簌簌地发出喑哑而断续的声音:「我答应,什么都答应!」
温热的眼眶,终究锁不住决堤的泪水,拓!原谅我。我怎么忍心让你受贫穷之苦?那种日子她明白的,她不愿沈拓为了她而失去原有的一切。码头工人,哦!她不敢想像。
她抹掉眼泪,她必须振作起来。
「乖,我就知道你一向很乖!」沈霸天满意着他的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