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你也不敢……”皇太女也笑了,却将眼神看向晓鸿静,问道:“你们在教习新曲?”
云端翻翻白眼,这不废话么!不是在教习歌曲,难道是在喝酒吃饭啊!
“回皇太女话,正是,云姐姐刚为鸿静教授了新曲……”晓鸿静规规矩矩的答。
“可就别皇太女、皇太女的叫了,就称吕小姐或紫小姐便可……”皇太女又‘唰’的展开折扇轻摇,越发笑得迷人,“上次,听得静公子的一曲高歌,至今音犹在耳,今日特来再次聆听仙音……”
“民子不敢……”晓鸿静诚惶诚恐。
尽说些文绉绉,没油盐的对白,既然你们是来听晓鸿静唱曲的,那她就先闪了。于是,云端说:“那民女就不打扰各位听曲的雅兴,先告辞了!”
“云姐姐,我……你……”晓鸿静有些迟疑的看向云端,眼中微微有些无措,得知她们的尊贵身份,竟有些不知如何相处是好。
云端懂得他的无措,略思忖,便对晓鸿静说:“不用担心那些有的没的,不论什么人,进了静雅轩,你只当是寻常听曲的客人,你只需用心唱曲,做好自己的本份就行了。”
“有好曲,岂能无知音,听闻云端小姐精通乐律,不如就留下共赏,顺便一起喝杯酒吧?”皇太女出言相邀。
“多谢皇太女盛意,只是,我还有事,我……”云端假辞推拖。
“我长得很可怕么?”
“怎么会呢……”
“那你为何畏我如虎,避如蛇蝎?”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云端纵是再不愿意,也不得不勉为其难的留下。郁闷之余不免又在心中月复诽: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说不定你真就是个蛇蝎心肠的母老虎呢!
很快,院中摆起酒案,侍仆奉上美酒,四女围坐一桌,晓鸿静一旁抚琴助兴。
云端被动的应酬着皇太女和杨月珑两个女人,百无聊赖的喝着酒。唯秦玉冰端端正正的坐在一旁,静默无声如不存在一般。
一曲毕,皇太女唤晓鸿静也过来坐下,说:“我们秦少将军,很少涉足风月场所,难免拘束,不如由静公子敬上一杯酒吧!”
晓鸿静柔顺的点点头,执起酒壶,将一个酒怀满上,用那女敕芽般的纤纤玉指托起,递到秦玉冰面前,柔声道:“请秦少将军赏脸!”
秦玉冰并不去接酒杯,只是轻轻掀起眼皮,转动眼珠,目光便直扫向一侧的晓鸿静,依然是那深沉如海的眼神,看不出任何情绪。
晓鸿静被秦玉冰看得脸红心儿跳,垂下长长眼睫,又娇怯怯的请一遍:“秦少将军,请……请赏脸……”
“人家美人的手都举酸了,这酒,你到底是喝还是不喝?这脸,是赏还是不赏啊?”皇太女调笑道。
话音未落,秦玉冰伸手去接晓鸿静手里的酒杯,不可避免的,与晓鸿静的手指相碰。
“啊……”晓鸿静惊呼一声,像是被开水烫到一般,倏然缩回了手。
酒杯失重,直线下坠,还没来得及落到地上,几乎是闪电般的,秦玉冰一抄手,酒杯就稳稳当当的夹在她纤长的手指间,杯中酒,一滴不洒。
好功夫啊!云端不禁为之暗暗喝彩。
晓鸿静呆愣半响,醒过神来样的连忙跪下:“鸿静失礼,请秦少将军恕罪?”
秦少将军淡淡的说:“无妨,你无需拘谨,快起来吧……”眼神中有淡淡的怜惜与柔情一闪而过。
是的,怜惜与柔情?虽然只一闪而过,可云端捕捉到了,心中一动,这个秦少将军莫不是对晓鸿静有意思?想着,心中竟不由得有些淡淡的酸意。
皇太女意味深长的眼神在秦玉冰和晓鸿静两人身上打了个转,哈哈一笑:“冰,我倒觉得是你唐突美人,应该罚酒?”
“对对对,罚酒,自罚三杯……”杨月珑跟着起哄,亦是一脸了然的笑意。
“好……”秦玉冰又看了一眼晓鸿静,便一手执壶,一手执杯,连干三杯。
就这样笑着,闹着,云端也陪着不紧不慢的喝着,场面略显清冷。
中间晓鸿静再唱一曲,又跳了段舞。
酒过三巡,酒意上来,举座皆有些微醺,只听皇太女又闹着:“没意思,不如我们行酒令吧?”
“好啊……”杨月珑附和。
好什么好,这个马屁精,皇太女说什么都好,说什么都对!她云端可不会行那什么劳什子酒令。
杨月珑说:“行输了的,罚什么?”
皇太女答:“这喝酒、听曲、赏美人,乃雅事,输了,自然是罚作诗啊……”
云端翻翻白眼,还真是没什么创意呢?能不能来点新鲜的啊?她倒是有有创意的,有新鲜的,就怕你们不会玩,所以,没办法,只得聊无兴致跟着玩,却因为不熟悉游戏规则,第一回就输了。
杨月珑给云端面前的空杯满上,说:“把这杯喝了,还得赋诗一首,你能作如此好曲,自然也能作好诗,我们可在洗耳恭听呢……”
会作个屁呀?她这些歌曲可全是抄袭别人的!作诗,她哪会做什么诗啊!要她做诗,还不如让她学两声狗叫来得容易。
“可别跟我说,你不会作诗啊?”皇太女指着云端的鼻子,眼中已现醉意。
云端苦笑,还真被她说着了,但总不能真学狗叫吧?不过不要紧,她不会作诗,可她会背诗。唐诗三百首,三岁就倒背如流,宋词元曲,五岁能解析无误,又岂能难倒她。
“以何为题呢?”杨月珑问
“喝的是酒,自然是以酒为题啊……”皇太女三句不离酒,喝喝喝,醉死你算了!
那还不容易,唐诗里以酒为题的诗可海了去了,她最喜欢的就是李白大叔的《将进酒》,今天就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是千古绝诗。
于是,云端声情并茂的念道: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侧耳听。
钟鼓馔玉何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
云端在此处断了一断,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向天举起空杯豪气干云的念出最后一句“与尔同销万古愁……”
气氛在这一刻被云端的推上沸点。
“好……”
“好……”
“好……”
三个女人异口同声爆喝出三句叫‘好’声。
当然好了,人李白是什么人啊?诗仙呐!几千年才出了这么一个天才,能不好么?
皇太女喝尽杯中酒,说:“好一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杨月珑亦饮完杯中酒,说:“好一个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秦玉冰同样干了杯中酒,说:“好一个钟鼓馔玉何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
晓鸿静则一脸仰慕的看着云端,目炫神迷:“云姐姐,你作的诗真是太棒了……”
“这不是我作的。”云端如实相告。
“不是你,哪是谁啊?”
“是一个朋友,朋友,一个朋友……”云端有些不胜酒力了,说话都开始哆嗦。
杨月珑问:“原来是你朋友做的,那你这个朋友叫什么名字啊?”
“就是一个朋友,他叫……叫李……李白……”
杨月珑又说:“云小姐的位朋友有惊世之才,能否引见给杨某认识认识……”
引见?云端心想:我也想一睹诗仙的旷世风采,可人家生活在中国古唐朝,跟我们压根就不是生活在同一时代,同一时空的人,我他妈上哪去给你引见啊?除非你也可以穿去中国古唐朝,或者是李白能穿越到这女尊凤紫国。
皇太女说:“如此罕见之人才,本殿下一定要奏请母皇,令此人入文渊阁任职,为朝廷效力,建功立业,名流千史……”
云端无语。
“云小姐不说话,莫不是不愿意?”
“不是不愿意,而是他不在……不在……”云端说得含糊其辞,只有她知道她说的是不在这个时空。
“不在?怎么会不在了呢?莫不是此人已仙逝,那可真是太遗憾了……”
是的,确实很遗憾,云端遗憾的是自己脑子今天让门夹了,居然给她们念这首旷烁古今的唐诗,真是自找麻烦!
“那个李白是你的老乡么?”
“算是吧……”
“不知云小姐仙乡何处啊?”
“说了,你也不知道……”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知道……”
云端实在不想纠结这个问题,她要是说出她仙乡何处,你们还不把她当妖孽给办了!
想起来这时空的磨难,想起前世的种种,心中的忧伤如狂风卷浪般的向她扑来,眼眶有泪意上涌。遂扯开话题,说:“我给你们唱歌……唱歌听给你们听……好不好?很好听,很好听的……”
云端醉意朦朦傻笑着,引声高歌:
不要问我从那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
为什么流浪,流浪远方流浪。
为了天空飞翔的小鸟,
为了山间轻流的小溪,
为了宽阔的草原,
流浪远方流浪
还有还有,为了梦中的橄榄树橄榄树。
不要问我从那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
为什么流浪,为什麽流浪远方。
为了我梦中的橄榄树。
不要问我从那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
为什么流浪,流浪远方流浪。
唱完,云端一头栽倒桌上,只愿长醉不复醒。
ps:亲们,明日休息,今日双更,传上明日章节。
写得头好痛啊!想不到写文是这么累的事!
不过,我会咬牙坚持!多多支持一下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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