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细柳脚步微滞,她以为以锦月如今地位定然是将过往掩盖的一干二净,便是见了她也应该极力撇清过往,没想到的是她竟然会主动提出来。
毫无疑问,锦月提出那句话的意思便是想要自己输,那么锦月赢了博戏,又能如何,真的只是想得到谢二少爷的那件狐狸皮?
思忖间,她已站在铜壶七尺外的空地上,她手指捏着一支箭羽,眉峰微挑,手指一动。
“咚”地一声脆响,箭羽落入铜壶内,在壶底弹了一圈儿再次飞出,准确无误地落到了凌细柳的手中。
站在一旁观望的几人皆露出诧异之色,唯谢锦月一脸的凝重,脸上露出深思之状。
接下来的第二支、第三支、第四支……第十支,皆如第一支一般,快速地落入壶中又准确无误地弹回到凌细柳的手中。
待她投毕,四下一片寂静。
凌细柳十箭皆中,十箭皆不中。
趁着众人惊愣之时,凌细柳轻轻走回到原来的位置上,与谢锦月擦肩之时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她本就没打算出风头,可这并不代表旁人可以威胁她,她今日这么一做便是要给谢锦月一个警告,她凌细柳并不是任何可以轻易拿捏的。
谢锦月自然也看出了凌细柳眼神中深深的警告之意,她眸色闪了闪,却是什么都没有说。
过了半晌,才听到聂如霜惊呼道:“这、这要如何来算?”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谢锦妍冷哼一声,强辩道:“投壶的胜负自然是以最终壶中所余箭矢多少为准的,楚家六小姐虽是十矢皆中,却全都弹了出来,如今铜壶里一支箭也没有,她自然是输了的。”
如此一来,凌细柳便是最后一名,她笑了笑,并未表示反对,淡淡道:“许是我用的力道大了些,没有掌握好分寸,这才跳将出来。”顿了顿,她扬眉淡淡一笑道:“细细愿赌服输,只是各位姐姐体谅我年纪小,千万手下留情,不然回去后定要挨骂的。”
闻言,聂如霜嘻嘻笑道:“放心,姐姐们心里有数。不过,今个儿除了赢家之外,所有人都要喝,所吟杯数便已失中箭矢之数为准。”
这么说凌细柳便要饮下十杯了,她抿了抿唇,看向谢锦月,对方却是面无表情。
京兆尹家的小姐李碧玉抬首,小心看了看聂如霜道:“我、我并不饮酒。”
闻言,谢锦月却道:“这果酒醇香清甜,是喝不醉人的。”
未免李碧玉偷懒,谢锦月与聂如霜两人将酒杯摆好,依次为众人斟满了酒。
这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谢锦月却笑吟吟地凑了上来,笑道:“姐姐,阿月的奖励呢?”
谢锦詌uo读艘幌拢?辶酥迕颊??拼牵?羧缢?溃骸岸匝剑〗蹂?憬愀辖羧グ押?昶つ美矗?獾么?岫?蠡锒己茸砹耍?睬撇怀鍪裁疵??耍?憧烊ソ?释啡±矗??隳没乩戳宋颐窃僖鞑怀佟!包br />
见状,谢锦妍无法,只得将酒壶放下,等着聂如霜道:“你可不许趁我不在偷奸耍滑,这会儿吃了酒也是不算的,我定要亲自看着你们吃才算。”
谢锦韵亦笑道:“姐姐放心去吧,我替你看着她们便是。”
谢锦妍却笑道:“你也是个不老实的,都给我等着,不许耍赖!”她斜睨了锦韵一眼,漂亮的丹凤眼微微翘起,媚眼盈盈。
几人笑闹着将她推了出去,谢锦月却紧跟在后面道:“三姐姐带我一起去。”
谢锦妍笑瞪她一眼道:“你倒是心急,那狐狸皮又不会自个儿跑了去。”
闻言,谢锦月垂眸落了几许伤色,低声呢喃道:“年前大哥与二哥一起去狩猎,大哥也猎到一只狐狸,据说毛色还是火红的,十分漂亮,可是无论我怎么求,哥哥都不肯送予我。阿月只是羡慕,羡慕三姐姐、四姐姐可以得到哥哥们的疼爱。”
“你这个鬼丫头,原来是因为这个才想要拿二哥的狐狸皮做彩头啊!”谢锦妍嗔怪地看了她一眼,眉目间却带了几分得意之色。
谢家大少爷谢伯瑜,是永宁侯嫡子,谢锦月同父同母的亲哥哥,许是谢锦月从小被扔在乡下的缘故,自她回到侯府之后,谢伯瑜并不喜欢她这个妹妹,成日待她冷冰冰的,见了面也不过是点点头。
而谢家的二少爷是二房嫡子,是谢锦妍和谢锦韵的亲哥哥,同是谢二夫人所出,三人关系异常亲厚。
此刻,谢锦妍听到谢锦月委屈的话语,更是得意,这狐狸皮便如施舍一般赠与谢锦月。
谢锦月见到她脸上的志得意满,不由垂下眸子,唇角勾起一抹诡谲的笑容。
两人来到谢家二少爷院子的时候被管事告知二公子这会儿出去了,谢锦月当即便有些为难,一看到身边的谢锦月她抬脚便迈入了二少爷的房子。
在屋子搜寻了一圈儿终于看到了收在箱笼里的白狐狸皮,她当即便拿出来了,手指模上柔软的毛皮更是爱不释手,心里不免有些后悔,这毛皮的成色、手感皆是上上之品,如今送予谢锦月到底是有些不舍的。
谢二少爷屋子里为两人准备茶水的侍女见到三小姐手中的狐狸皮立即惊呼道:“三小姐,这东西您可不能乱动,爷宝贝着呢,过几日便要拿去送人的。”
听了侍女的话,谢锦妍脸色顿时有些挂不住,不过是一个狐狸皮而已,这丫头对着她便敢指手画脚,实在是没将她放在眼里。
她当即便将狐狸皮塞到谢锦月手中,起身对着侍女冷笑道:“你算是什么东西,竟敢对我指手画脚,本小姐自然知道二哥要将狐狸皮送人,此时我便拿走了,二哥哥也不会生气,你急吼吼地嚷嚷什么?”
谢锦妍想道,年前的时候二哥哥曾说过,要送自己一件儿自己亲手猎下的狐裘,此时听了侍女的话,想到二哥哥既然说是要送人想来锦月说的都是真的,这狐狸皮果真是要送给自己姐妹的。
她想了想便收起狐狸皮,趾高气扬地往外走。
那侍女却在后面紧追着,急声劝道:“三小姐,您不如等二少爷回来了再取……”
“啪!”她话还未说完便被谢锦妍一个巴掌打的哑口无言,只听她道:“都是二哥哥平日太惯着你们了,回头我便二哥将你发卖了出去。”
侍女顿时被吓得跪倒在地,再不敢插言一句。
落后一步的谢锦月,微微一笑,将地上的侍女扶了起来,低声道:“快别哭了,三姐姐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凡是她看中的东西哪里有讨回来的道理。”
侍女蔓草捂着半张红肿的脸,颤抖地站起身来,抬眼对上七小姐怜悯的目光,不由小声抽泣起来,“那狐狸皮是二少爷为淮南王备下的贺礼,不日便要送出去了……”
谢锦月闻言大惊,急声道:“竟是这样!你放心,待会儿我一定好好劝说三小姐,让她把东西送回来。只是二哥哥此时在哪儿,若是让他知道了,定然要处罚你的?”
蔓草一听谢锦月如此担心自己,不由心中一暖,道:“二爷这会儿怕是在望春阁,一时半会儿该是不会回到院子,只希望三小姐能早点儿将东西送回来。”
望春阁,谢伯颜果然在那里,谢锦月面上仍是一副担忧的模样,安慰了蔓草几句,自个儿紧追着三小姐谢锦妍去了。
出了门儿才发现谢锦妍在门口等着,见了她不由蹙眉道:“你磨蹭什么呢?”
谢锦月抬眸看了她一眼,笑道:“二哥那丫头见你走了,便拖着我不让走,让我向三姐求情,千万不要将她发卖出去。”
闻言,谢锦妍冷哼一声,嗤笑道:“还算她有脑子。”
两人赶到暖亭的时候,发现几人在玩儿叶子牌,见到谢锦妍二人来了只淡淡一下,倒是聂如霜眼睛瞥到谢锦月手中抱着的狐狸皮,眼睛一亮,扔了手中的叶子牌便跳过来大叫道:“好漂亮啊,我从未见过毛色这么好的裘皮。”说罢,又看了谢锦月一眼道:“你可算是捡了大便宜了。”
凌细柳的目光落在狐狸皮上,毛色确实极好,但是与昔年方青墨送予她的那一只比起来逊色不少。是以她的目光并未在狐裘上多做停留,反倒是在谢锦月的脸上转了一转。
投壶游戏的彩头是谢锦月提出来的,最终得到这狐狸皮的也是谢锦月,可是这样一件儿东西在拥有了这般显赫地位的谢锦月来说,并不值得一提,何故她要花了以得罪凌细柳的代价来布这么一场局。
她相信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
几人将那狐裘相互传送了一圈儿,几人脸上皆是羡慕不舍之色,谢锦妍和谢锦韵更是相互对视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不甘。
下面便是要处罚输了的几人了,凌细柳一支箭都没有中,自然是喝的最多的,但谢家姐妹也怕当真将凌细柳灌醉了,是以酒杯中的酒只浅浅没了底儿。
反倒是楚常笑的酒杯中满的似要溢了出来,常笑自然知道是谢家姐妹看自己不过,故意刁难她,想要看她出丑。
聂如珍同常笑一般,需吟九杯,但是待遇却是迥然不同的。武安侯府如今正是永宁侯府的座上之宾,迫切希望能够通过与武安侯府的联姻,挽回些许政治上的失宠。
是以,聂如珍杯中所盛的酒比凌细柳还要少。
楚瑶华和李碧玉倒是如常,许是瑶华从头来尾表现的十分柔和谦恭,几位小姐也没有要为难她的意思。
楚常笑自然知道谢家姐妹是故意为难她,端起桌上的酒杯,委屈地看向几位小姐,但显然没有人愿意帮对她伸出援手,她瘪了瘪嘴正要说话,却是不知被谁推了一把,身上的酒水顿时洒了李碧华一身。
楚常笑慌忙放下酒杯,看向身后,却见后面站着的是聂如霜,张口便道:“如霜小姐,你为什么推我呀?”
聂如霜本就觉得奇怪,刚才不知为何小腿一抽便要摔倒,她下意识的伸手往前一抓,便撞到了楚常笑。
她自然是不会承认是自己的错过,冷笑了一声道:“分明是你自己不小心却还要怪我!”
她说着便假作好人,拿了帕子匆忙擦拭李碧华身上的酒水,但这一杯酒泼的实在,李碧华胸前的衣衫泅出一大片酒渍,隐隐可瞧见里头水粉色里衣。
况且她此时一身的酒味,李碧华羞怯地垂着头,低声对谢明妍道:“明妍姐姐,可否带碧华就近换身衣服,若是这个样子出去定然在长辈面前失了礼数。”
谢明妍想了想,此地似是离望春阁极近,便道:“我带你望春阁换身衣裳。”她转头又对李碧华的丫鬟道:“快去为你家小姐拿一身干净的衣服。”
通常贵族小姐出行,总要备下几套衣服,而且这几件衣服往往都是花色、布料极为相似的,寻常根本就看不出区别。如此宴会中出现了意外,也能免去小姐们的尴尬。
这会儿小姐们也没有了玩乐的心思,聂如霜到底是有些心虚,忙接口对李碧华道:“我陪你一起去。”
楚常笑见状,便要开口相陪,聂如霜却瞪了她一眼道:“你还没有向李小姐道歉呢?”
常笑满肚子委屈,这事情怎么能全部怪她,一抬眼,见所有人都看着自己,心中更是一阵惊慌委屈。
谢锦韵冷笑道:“果然是小门小户出来的,跟你妹妹相比实在是差了一大截儿。”
这话便是拿常笑来恭维凌细柳了,但是这样的话旁人听起来倒没有,楚常笑听了自然将所有的冤屈都怪罪到凌细柳身上了。
谢家姐妹当真不是省油的灯,随时都不忘记挑拨离间。
凌细柳淡淡一笑道:“谢家百年望族,却是我楚家不能比的,还望两位姐姐不要怪罪我等粗陋才好。”
旁人说这样的话未免有几分赌气拿乔之意,偏凌细柳笑意盈盈,一副谦卑和煦的样子,几位小姐听了不但不恼,反而更高看了凌细柳一眼。
谢明妍带着聂如霜和李碧华去了望春阁,临去时谢锦月将手上的狐裘为李碧华披上,好遮掩胸前的酒渍。李碧华原本要推诿,却被锦月挡了,只说让她改日再送回来便是。
三人走后,谢明韵则带着几位小姐在附近闲逛,只因谢锦月提议说是前头的院子里,准备了烟花炮竹,打算晚饭时候点放。
当谢锦月提出这个想法后,立即得到了其他几位小姐的响应。谢明韵便走在前头带路,一边热情的为聂如珍讲述府上的景致。
与聂如霜的心直口快相比,聂如珍性子温和,与人无争,也不太爱说话,谢明韵在介绍这些精致的时候她一直都是微微笑着的,偶尔附和几句,便是如此,谢明韵也是欣喜非常的。
几人没一会儿便走了小半个院子,突然楚常笑指着前面一处冒着热气的地方,问道:“那是哪里,为何雾气腾腾?”
闻言,谢明韵脸上露出得意之色,“那里是报春泉,里头引的是温泉水,四季水雾弥漫,经常在那里头洗澡可使肌肤晶莹剔透,比同龄人年轻数倍不止。”
听了谢明韵的话,楚常笑不由露出艳羡之色。
谢锦月见了不免笑道:“你想不想去瞧瞧?”
“可以吗?”楚常笑不由露出欣喜之色。
谢明韵本就有带她过去炫耀一番的意思,此时常笑问出口,她自然满口应下。
几人随即朝着报春泉行去,越走的近了,越见烟雾缭绕,报春泉的四周布置了屋舍,一面绿树环绕,回廊曲折,一面轩窗掩映,幽房曲室,另有一面却是假山林立。
谢明韵领着几人正是朝着假山的方向行去,越往前走路面越滑,雾气大的辨不清楚面目。
这时候却听到外头有婆子在唤道:“三小姐、四小姐,老夫人唤小姐们过去用饭,马上就开席了。”
婆子话音未落,凌细柳突然听到耳边“噗通”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落进了温泉水里。
大雾弥漫中凌细柳隐约看到一抹水绿色的影子在自己面前一晃便落入了泉水中。
电光火石间,她伸手便要去捞,斜刺里突然伸出另外一双手将她的手挡开,凌细柳手腕一转便将那双手握住,用力往上一拉,却对上同样一双冰冷的双瞳。
四目相对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坚持,一瞬间两人交手不下十次,直到耳边响起谢明韵的一声惊呼道:“不好了,有人落水了,快来救人……”
纠缠中的两人皆停止了动作,随即凌细柳便听到谢锦月低低的声音响在耳畔,“放心吧,我是不会让她的。”
聂如珍对凌细柳来说不过是一个陌生人,她的生死与自己没有多大的关系,但这并不代表有无辜的人可以在自己眼皮底下枉死。
既然有谢锦月的保证,凌细柳也不打算下水救人,毕竟大冬天的跳下去容易,上来可就冻死人了。
两人相互抵制的手再瞬间放下,这时听到隐隐的脚步声停在了假山外面。
“出什么事儿了?”说话人的声音很沉,但很动听。
但是听到声音的几人皆是一惊,来的竟是名男子。可是此时大雾弥漫,在场的几位小姐都不会游水,此处又甚为偏僻,等到救援的人过来,落水的人不知还有没有命在。
谢锦韵想到此,立即对外面开口喊道:“大哥,这边有人落水了,你快救救她!”
外面来的人竟是永宁侯世子,凌细柳心中陡然一凛,一瞬间便想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不由冷冷瞥了一眼谢锦月,她这手段却是卑劣了些。
外头的人听见了,微微迟疑了一瞬,便走了进来。
接着,凌细柳便隐约看到一道儿玄色身影从自己面前快速掠过,随即耳边便听到“噗通”一声闷响。
另一边,谢锦妍带着两人入了望春阁,谁知道走到门口却被一个丫头来着,说话支支吾吾,神色更是慌张不已。
谢锦妍看的有些不耐烦,这时候见天色也晚了,也懒得跟她纠缠,一把将那小丫头推开,领着几人便进去了。
望春阁内置了炉子,三人一进去便觉得一阵暖意袭来,隐隐的似乎还透着一股腻人的甜香。
谢锦妍率走在前面,将两人引到二楼上,到了二楼才发觉这股甜香实在是太浓了,熏得几分头晕。
“李小姐先去东厢换衣服吧,我和如霜在外面等你。”谢锦妍也不想在这屋子里待着,实在是闷的厉害。
李碧华点了点头,领着丫鬟便向东厢走去。
谢锦妍和聂如霜在外头候着,突然听到一声尖叫,听声音便知是刚却了东厢的李碧华。两人顿时一惊,急忙追了过去。
尚未靠近东厢,便见李碧华脸色古怪的跑了出来,她身上的白色狐裘半耷拉着似要坠落于地。
两人见她这个样子也不知究竟是怎么了,问她她又不说,聂如霜素来便是个胆大的,索性也不问了,直接抬脚便冲着东厢奔去。
这时候的谢明妍似是隐隐猜到了什么,连忙追上去便要将聂如霜拦下,却是脚步一慢,迟了几步。
她走到门口的时候却见聂如霜傻愣愣地站在内室门口,她转过步子,移到聂如霜前面。
目光往里瞧,先是看到扔了满地的衣衫,男的、女的,外衫、亵裤、裙子、肚兜……
眼睛再往上,便看到半是**的男子正快速地穿着衣服,此时他的上身依旧是光luo的,赤脚穿着一条白色的绸裤,手上正捏着一件儿白色的短衫,袖子正穿了一半儿。
见到门口立着的两人时,面上露出些许慌张失措。
他身后是一张宽大的拔步床,红色的帐子半勾半掩,一位美貌的女子正惊慌失措地拿桃红色的锦被将自己盖着,然而那落在外面的肩膀依旧是**的,隐隐可见青紫的愈痕。
空气中更是弥漫着一股浓郁的甜香,香气头隐隐透着腥味儿。
三位小姐皆到了适婚的年纪,见了此种情形,一时羞一时惊,而谢锦妍见了却是怒多余惊。
她连忙将聂如霜拉出屋子,聂如霜此时才回过神来,呆了好半晌,方才呐呐问道:“屋子里的可是你二哥哥?我以前在安国公府见过他一回……”
谢明妍原本想着聂如霜该是没有见过自家二哥,若是她故意说成是旁人,也好将此事遮掩了,谁知道聂如霜竟是见过自家二哥,她一时脸色涨红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