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茧成神 第三章白狼之吻

作者 : 碧海情沙

李月恢复知觉的第一个感觉就是头疼,头痛剧烈。第一个触觉就是不知道是什么黏黏的东西粘在脸上。第一个担心的就是小雪呢?想到小雪他努力的张开眼,可是他用尽了力也抬不起眼皮。这是怎么了?他想喊,没听到自己的声音,想动,四肢无力。这是怎么了?他只有感觉,还有触觉,而且很微弱,只能感觉到脸上的东西,试着呼吸下,呼吸还在,这证明自己还活着。

李月震惊了,脑子里一片混乱,努力的回想,一个个画面在脑中飞快旋转。高考、聚会、喝了好多酒、驾车、闪电……那闪电在脑海里一道闪亮,李月又晕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月悠悠醒转,第一个感觉还是头疼,他忍不住身吟出声,这次他听到了自己的身吟声。然后感觉自己的手慢慢能动了,可是当他试图抬起手臂的时候,一阵酸麻和疼痛袭来,他不敢动了。朦胧中感觉有光线刺痛眼睛,试着睁开眼,刚睁开一条缝,一道刺眼的光芒刺得他连忙闭眼。他轻轻的呼了口气,右侧的肋骨一阵剧痛。所有的感觉都告诉他,这是车祸。他和小雪出事了。

想到小雪也在危险之中,甚至……李月掉进了深深的悔恨之中,他不敢在想了,自己为什么酒后驾车呢?“小雪。”李月不顾一切张开眼,强烈的光线刺的眼睛酸痛酸痛。好长时间才适应过来。眼睛里看到的是蓝天、白云、烈日、还有一簇庞大的树冠就在远处。破碎的车顶,防护气囊的一角。

用感知检视自己的身体,胳膊腿都能动,只是感觉无力,右侧的肋骨看来是断了,那里传来的阵阵剧痛刺激他右半边身体的神经都跟着疼痛。颈椎隐隐疼痛但不强烈,小心的扭动脖子,副驾驶位置没有小雪的人影。小雪人呢?李月挣扎着想起来,右臂稍一用力,肋骨处专心的疼痛马上就令他哼叫起来。李月只有慢慢的躺回去,他慢慢的把头转向另一侧,这次他用左臂寻找支撑,他成功了,身体坐起来了,尽管肋骨还是很痛,但是这样缓慢起身他能忍受了。

映入他眼内的是惊讶。离他车十几米的距离是另一辆车,那辆车倒翻着从他的角度看到的是车体的一个侧面,里面有人,生死不知。那车是董波的他认识。可是他此时顾不了董波,他关心的是小雪。忍着颈椎的疼痛,他慢慢的转头。这个瞬间李月感觉那么漫长,他的心都在颤抖,在转过头的瞬间他希望看到小雪,但又害怕看见小雪。可是事实就是这样无情、残酷。小雪就在他前边不远。李月的心跳瞬间仿佛停止了,大脑就好像缺氧一样,忽悠一下眼前一片漆黑,李月的心差那么一点就痛死过去。“小雪!”撕心裂肺的一声吼叫,李月猛然蹿起,风挡玻璃的残片挡不住他的冲撞,就这样扑向车外裹在防护气囊里浑身血污的小雪。卡擦的骨骼断裂的声音,肋骨断处的疼痛李月难以承受,再次昏倒在小雪的身边。

李月在疼痛中再次醒来。艰难的撑起身体,小雪煞白煞白的脸就在眼前,胸口以下一直到腰际的衣服都被鲜血染成赤红。李月的心再次抽紧,眼泪止不住的流淌下来。抚模着小雪冰凉的脸庞,李月的心在滴血。痛苦的哀号声在四周回荡,他不相信眼前的这一切,他的小雪就这样离他而去。他把小雪抱在怀里,用自己的体温去暖化那片冰凉。他在心里喊:小雪没死,只要我在就不会离开你,只要有我就不会叫小雪孤独。

日出日落,从晨曦的一缕清光到昏黄的一抹残阳,再日出日落,就这样呆呆的抱着那僵硬的冰凉,就像木雕石塑。

风吹云散,夜凉如水,皓月当空,清如白昼。身体的伤痛、心里的悲痛、难耐的饥饿打倒了坚若石塑般的李月,慢慢的躺倒,紧紧的拥着早已经冰凉僵硬的小雪,慢慢的闭合眼睛。三年来和小雪在一起的每一幕都清晰的回映到脑海。回想着他们第一次的相逢,相识,回想着他们第一次的牵手、拥抱,回想着那些花前月下情定朦胧,回想着那些嬉笑怒骂甜蜜情怀,李月干枯的眼角再次流出了一滴泪。那一切已是昨日黄花凋零枯榭,这一切都随着小雪的离去如烟如雾不在真实。朦胧中感觉自己抱着小雪飘飘荡荡随风而起,远处的天边彩云翻转,七彩霞光笼罩而来,李月笑了,绽放着他生命中最后的灿烂,迎向那片彩霞。

*

就在他微弱的神识快要融入那片霞光的时候,就在那片彩霞将要吞噬他和小月的瞬间,一种撕心裂肺的痛把李月从死亡的边缘拉回。“啊!”那是震彻山野的哀号,李月的神志又回到了他本身,从疼痛中惊醒。

在他睁开眼睛的瞬间,李月陷入了莫大的震惊和恐惧中。

一只通体雪白的狼就站在李月五米之外,庞大的狼躯散发着死亡的气息。雪白的狼毛在银月辉映下发着刺眼的白光。硕大的狼头上雪白的狼毛一根根清晰可见,铜铃般的狼眼发着幽幽的绿芒。嘴角上的白毛染着一缕殷红,贪婪的凶狠的眼神盯着李月。李月喘不过气来,巨大的白狼身体上散发的气息就像一座大山压在身上,胸口一闷,一口血喷洒而出。模模糊糊之中,一声狼啸破空而起,白影晃动,李月仰面而倒。在昏去的那一刹,李月心里不甘,的确,在小雪离去的那刻起,李月就失去了活着的信念,没有了求生的**。他可以死,可是真的不甘心就这样被狼吃掉,绝不允许那狼碰到小雪的一分一毫。

就是这个信念支撑着李月挣月兑死神再次神奇的醒来。小雪还在怀里,心安了。自己也没进入狼月复。周边碎石飞舞,风沙狂卷。几百米处一个风暴的漩涡在肆虐,树木卡擦卡擦的断裂塌倒。

漩涡的中心一道白影前后蹿动,正是那只巨大的白狼。正在和一条长长的大蟒缠斗。李月被眼前的奇景震撼了,这只有电影里有的镜头竟真实的在眼前——狼蟒之战。看来,自己没被狼吃掉要感谢这条大蟒了,一定是白狼要吃自己的时候刚好大蟒来了,然后不知道什么原因两方打起来了。

李月的求死之心因为眼前的突变而黯淡了,我还不能死,至少,不能这样窝囊的死在狼口或者蟒口之下。不能要它们碰到小雪。一股求生的**然起。拼尽全身的力量要站起,可是大腿上剧烈的疼痛险些又令他昏死过去。看向自己的大腿,“我的妈呀!”李月惊呼出来,大腿上一大片血肉模糊,没了一大片肉皮和一大块肉。这一定是出自那只白狼之口。李月绝望了,刚刚燃起的求生**荡然无存。暗自叹息:算了吧,看来是命由天定,怎么死都是死,只要有小雪陪着也不寂寞了。既然能够直面死亡,心里就无所畏惧了,看看这两个畜生哪个能笑到最后,哪个能来吃他这个战利品。

狼和蟒的胜负与生死对李月毫无意义,不管哪一方到最后,倒霉的还是他和小雪。狼口和蟒月复有什么差别?

夜色越浓寒意越胜,狼蟒剧战所带起的劲风好像有无穷的压力,李月挡不住也躲不开,狼蟒翻斗离他远一点儿,他就大口的喘几口气,离的稍近,他就会被弄的吐血。由于虚弱和饥寒,李月开始全身都在不受控制的颤抖,可他的意识偏偏就是清醒的不得了,我怎么就不这么死掉?老天啊,你既然夺走了我的小雪为什么还留下我独自遭这个罪?你看有狼了吗?还有蟒,你叫我死了吧。这都什么世道啊?李月陷如了彻底的颓废之中。

狼和蟒的激斗渐入了尾声,两只畜生静下来,彼此对峙,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没有了飞沙走石,没有了漫天残影。李月以为这样压力会减轻,刚刚吸了口气,月复中的浊气还没来得及吐出来,瞬间,比刚才它们缠斗时还大上数倍的压力席卷而至,李月胸口发闷,咬紧牙关到了嗓子眼的血被他强行压住。就见那白狼身形徒然放大了许多,身上的白毛闪烁着耀眼的银光,一声狼啸声裂长空,身体化作一道白光激射向巨蟒,身后还留着淡淡的残影。

那巨蟒口中发出渗人的呜鸣,长大的身躯腾身而起,然后,迅雷般带着呼啸的劲风砸向白狼。两只庞大的身躯碰撞在一起,轰的一声巨响,一声凄惨的哀号,一声悲切的嘶叫,两个庞大的身影倒飞而出。撞击的中心处地陷成坑,远处树木被巨蟒倒飞的身形一棵棵撞断,一片血剑喷洒随之化雾朦胧了本皎洁明亮是月光。另一道白光飞过头顶正砸在李月身后十几米处董波的车上。一股气浪卷来,掀飞了李月,后背撞到了树木,李月怀抱着以去的小雪滚落尘埃,一口血没压制住,喷了出来。

四周归于平静,没有了翻江倒海、碎石裂山的兽斗,没有了庞大气场的压力,依然是那轮圆月下平静无波的山林。依然是包裹在悲痛与哀怨中的李月。心痛与身痛并重,意识、灵魂在逐渐剥离出他的躯壳。李月欣慰了,他终于可以陪着他的小雪而去了。意识在逐渐消亡,走向无边的黑暗,朦胧的黑暗中正是小雪在向他奔跑,小雪,你永远是我的最爱,他张开双臂,慢慢的合闭疲惫的双眼,迎向他心中的女神。眼睛合闭之前的瞬间,一道白芒自天际划来,沉沉的打在他仅存的一丝灵魂之上,他清晰的看见,是那条白狼,它化作了那道白芒凶狠的扑向他的小雪。

你还不能死!心底爆嘶出呐喊,你不能叫小雪的尸身就这样葬身狼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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