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然只是个实习生,但是公司还是很仁慈很友好地向我发出了邀请。本来我对这样的聚会是不在意的,我比较喜欢五大三粗几个哥们儿一块吃吃喝喝,这种高大上的聚会,我适应不来。但是,我还是去了,因为我现在的身份实在不适合拒绝公司的任何安排。
华灯初上,我穿着牛仔裤和罩衫就屁颠屁颠地去了,临走时还上了个粉底,抹了点唇膏,心里觉得自己特美。
直到我去到顶楼的宴会厅的时候,我就震惊了。
衣香鬓影,金色的香槟折射着明亮闪耀的水晶灯的灯光,洁白的桌布,鲜花淡雅的香气弥漫空中,还没有喝就要醉了。最重要的是,衣服,鞋子,包包,平日里衣着凌乱的众同事为何此时如此人模狗样?
“哟,实习生,你怎么穿成这样就来了?”
李璐掂着一杯香槟,踏着猫步款款而来,那紧俏的臀部一上一下地扭着,所有男性的目光要么是在她的臀上,要么是在她的酥胸上,回头率百分之三百。整个玉体在一件火红的晚礼服的包裹之下,鲜红与雪白强烈刺激着我的视觉,堪称尤物。
“啧啧,”她左右晃着看了我一眼,嫌恶之情溢于言表,“拜托,这是聚会,不是郊游。”
身边走过几个同样浓妆艳抹,身着华服的女人,轻声调·笑,圆滑熟练,眼神不经意间从我身上划过,淡淡的嘲讽。
我低头看了自己一眼,说:“哦。”
倒也不是自卑,因为我深深觉得自己没有必要跟这些人比,我来只是因为我必须要来,却不是来跟你们比衣服,比包包的。
“瞧瞧你啊,”她优雅俯身,双手交缠,很是犀利地挤了挤胸,两只白兔一样的胸器就要跳月兑出来,看得我一个愣神。
“知道我为什么能混得开吗?”
知道,当然知道,我看着她的胸,咽了咽口水。
“别得意,副总只是山珍海味吃惯了,想清清肠胃,等他的新鲜劲儿过了,你就是清理肠胃的废物,会被清理掉的。”
我一愣,但这并不代表我真的愣了。
呵呵,我扯了扯嘴角,教训我?你真的以为我这么多年中文白学了?你真的以为我脑残白痴任你欺负?我也是有底线的。
“璐姐,副总山珍海味吃惯了都没吃过你,什么感觉啊?”
我努力做无辜状,李璐的手抖了一下,描得精致上翘的眼线恍惚间塌了一点,我笑了笑,说:“起码我还是曾经有用的,可是有些人不是贴上去别人都不要的吗?”
“你胡说什么?”
我看这胸大无脑的女人就要破功了,连忙趁胜追击:“随口说说,别对号入座。”
“你个实习生!你······”
“啊,对了,”我故作恍然大悟状,“听说经理的孩子上个礼拜出生了,是个大胖小子呢,可喜可贺啊。”
李璐被气得不轻,身边刚好有一个文文弱弱的男人走过来,貌似是鼓足了勇气想要邀请她跳舞,但那时李璐一看见他就吼了一句“滚”,这可怜的小炮灰还没来得及说台词就被这小野猫一爪子挠死了。
李璐的战斗值不容小觑。
“璐姐,没事的话,我就去那边了。”
她狠狠地瞪着我,气得鼻歪嘴斜的,本来漂亮的妆容在她脸上一下子就有些像调色板,一块青一块白,嗯,还得加上红唇和眼影。
老实说,我穿这件罩衫就是为了把多一点的食物隐藏在待会儿会被我吃的鼓起的月复部中的,那些美女们为了礼服看起来能打败所有人,除了一点点酒水,什么都不肯吃。
瞧瞧这刺身,瞧瞧这糕点,瞧瞧这布丁,不吃简直就是对不起党对不起人民啊。
“你这么能吃?”
我嘴里一个巧克力蛋糕还没塞进去,被打扰得心烦意乱的,忙向那人摆摆手,示意他不要打扰我,我没吃饱的话,后果很严重。
“望夏,你能不能待会再吃?”
我回头,奈良一身手工黑色西装,倚在桌边,没有打领带的他看起来有些野性美,欣赏完毕,我接着往我自己的盘子里装东西。
“什么事?”
“我今晚是为了你才来的。”
“所以呢?”
“你就不表示一下?”
表示?
我把一块刺身递到他嘴边:“张嘴。”他看了一眼,撇开脑袋:“我不喜欢吃这个。”
“那你要吃什么,副总?”
“巧克力蛋糕。”
我继续很好脾气地给他装了块蛋糕,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来。”
“我要吃你那块。”
“滚!”
他忽然间笑了,牙齿白白的,一直笑,拦都拦不住的那种,我一头雾水,刚刚燃起的脾气就给压下去了,他发疯了吗?
“望夏,你怎么这么逗?”
“逗你妹!”我翻了个白眼,接着找吃的,离他远远的,这厮锲而不舍地跟了上来,我一个头两个大,嚷道:“你离我远点行不行?你没看到李璐那要嚼了我的眼神。”
他回身看了一眼,李璐就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手里的香槟早就喝光了,咬牙切齿,忿忿难平,不认识的人看到的话,就会觉得她看起来就像一个生气的阿芙洛狄忒,美得没天理。
“我不喜欢李璐。”
“大爷您喜欢谁我管不着。”
“诶,听说你最近心情不大好,发生什么事了?”
我阴沉着脸,放下盘子和叉子,转身就往门外走,这破地方一刻也呆不下去了,什么破聚会,下次再有我也不来了,就算开了我我也不来了。一刻安静都没有,这群都是些什么人?简直闲得蛋疼。
阳台上三三两两站着人,我躲到一个黑暗的角落,一个人默默看着灯光。忽然之间有点悲天悯人起来,世界上还有很多人吃都吃不饱,穿也穿不暖,还有很多流离失所的流浪猫流浪狗,看看这聚会,一顿下来能够别人吃半年了吧,真是奢侈浪费。
所以我要可劲儿吃,不然等宴会结束后,一切都会倒掉,有钱人就是这样,宁可倒掉也不会施舍给穷人。
“怎么这副表情?”
奈良靠在栏杆边,也看着远方,不过他不适合深沉,全天下只有言清让深沉起来最好看,他么,只适合花心,适合李璐那样的人,我很纳闷,他怎么没把李璐给端了?费解啊费解。
“诶,你看着我都能走神,何望夏?”
“嗯?”我晃回神,“你说什么?”
“算了,怎么不在里面?”
“吃撑了。”
“怪不得你看起来这么圆润,今天我算是知道了。”他打量了我一眼,我身为体重三位数女性的最不能触及的自尊和底线被他这种眼神狠狠打击到了,我默默看着他,然后说:“如果你是来嘲笑我的话,你可以滚了。”
“这刀子嘴。”他哂笑一声,“怪不得李璐刚才被你气的鼻子都歪了,能把她在一天之内气疯两次的,只有你了。”
“嗯,同学你好,我是f大泼妇专业的,很高兴认识你。”
闻言,他低声笑起来,笑得肩膀抽抽,我不由得开始怀疑他的家庭关系是不是很不好,或者他的人生很无趣,不然的话,何以笑点如此低?
“副总好。”
简速从楼下走上来,一身灰西装的他越发儒雅,怀着崇敬的心情,我毕恭毕敬,他也朝我点点头,不过眼神或多或少带上了些审视。
那天,他也在场,估计也是误会大军中的一员。
“怎么不进去?”他问。
我刚要说我准备走了,谁知奈良就搂着我的腰说:“我们需要一点私人空间,对吧,亲爱的。”
这情况,简速是个聪明人,自然是闪遁了。可是,我僵直着不敢动,都说“男人头女人腰”,这些地方是千万不能碰的,更何况我的腰是最敏·感的地方,谁要是碰了,哼哼。
“啊——疼!你干嘛!”
我把奈良的手肘狠狠地,拧麻花一样拧到背后,他一个不留神就跪倒在地上了,附近谈情的男女都吓了一跳,连忙躲开。
“君子动口不动手,望夏,你放开!”
“谁跟你是君子!”
“行行行,不是君子,那你能不能先放开,疼死我了。”
我冷哼一声,松开了他,他看怪物一样看着我,同时很怂地往后退了一步,说:“你力气怎么这么大?”
我再次冷哼一声,笑话!我老爸可是跆拳道黑带五段,我作为他的女儿怎么可能会任由你们这些登徒子想非礼就非礼,那我成什么了!
“告诉你,下次再这么毛手毛脚的,我告诉清让,打断你的腿。”
“哪用得着清让,你不就挺厉害的。”
“有意见?”
他噤声,揉了揉刚被我摧残过的手,皱紧了眉头,我要只身下楼准备回宿舍,他喊住我:“你不再进去吃点东西?”
我脑袋里又闪过刚才他嘲讽我的样子,咬碎银牙,说:“不吃了,仇人相见暗挤胸,我惹不起。”
“那我送你。”
“不用了。”
我走到了楼底下,他还在楼上高声喊了我的名字,我怕丢人,就回头了。他妩媚地笑着,眼睛在夜空中闪烁如钻石,然后,他扯开了嗓子,冲我喊:
“你惹得起!”
我下意识地看了自己的胸,这混蛋!又调·戏我!一想到他还在上面看着,顿时羞得无地自容,只加快了脚步,一刻不敢多留。
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