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色似菡萏的薄唇诱人地勾着,指尖有意无意地划过,点上了几寸媚色,烟花一样绽放在柔和的脸上。侧卧的身子,衬衫解开了两颗扣子,精致的锁骨挑逗着观赏者的极限,修长的腿仿佛无限延伸,搅乱一池春水。
羞赧和一丝愤慨被眼前的光景消灭得一分不剩,我很是可·耻地咽着唾沫:“你真是凹凸。”
“呵呵。”
他轻笑,比苏月的笑还要软上几分,媚上几分,我的半边身子都酥了。如果不是这张脸还有些幼稚,谁会想得到他是个中高手呢。
不对,顾栋怎么会在这里?
“你跟踪我?!”我触电一样弹起来,睡意全无。他倒没事人一样仍旧侧卧着,调皮地摆弄着我的裙角,用酥入骨髓的声音轻轻“嗯”了一下。
我觉得自己的头发都要立起来了。
但是,面对这种厚脸皮又深知我弱点的人,最是头疼。要不怎么说“学我者生,像我者死”,可以跟一个恨你入骨的人单挑,却对和自己一样的人最是厌烦又无可奈何。
“换了这身衣服吧。”
“你说换就换?”我离开了床,坐到沙发上,跟他保持距离,他也不追过来,神态淡然,胸有成竹的样子真的很欠扁。
这货才不是顾此!
“不换的话,你就等着别人欣赏你背后的吻痕吧。”
什么?!
我连忙走到梳妆台,侧身一照,靠!这斑斑点点狗啃过一样的痕迹,怎么回事?!想到刚才的梦,我还纳闷,这么真实的感觉,原来······我要跟他单挑!
他坐起来,伸出食指勾·引小狗一样对我放电:“你过来。”
我心里的愤怒值已经一下子到达了极限,再不发泄就要炸了。再勾·引也没有用,老子免疫了!
我深呼吸,提起裙摆收在腰间,露出光洁白皙的大腿,顾栋一愣,眼睛一直盯着我的腿看:“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
我往后退了几步,冷笑一声:“你不是叫我过去吗?我来咯。”
然后,顾栋的表情由几分期待迅速变成了惊恐,随着我气沉丹田的一声发力,紧接着就是一个重物落地外加一声惨叫。
我完美落在床上,伸手如运动员般向观众致敬,评委纷纷打出十分的满分。
角落里,男人苟延残喘,这一脚正中胸口,他一时半会儿还喘不过气来,只能落难狗一样发出哀哀鸣叫,疼痛难忍。
这一招,叫腾空侧踢,跆拳道的远距离攻击术。
良久,顾栋怒目而视,用被豹子追的急支糖浆的口气说:“为什么踢我?”
“因为你很凹凸啊”我居高临下,忍住脚腕发麻,这小子看起来柔弱,胸还真是硬啊。
“路见不平一脚踹嘛,这是我身为菊花娘娘的正义职责所在,不谢。”
他似乎忘记了疼痛,木然道:“菊花娘娘······”
门再次咔嗒响起,奈良手里拎着一双拖鞋,看到屋里的架势,不由惊得微张了嘴:“你要的鞋。这是······”
顾栋扶着墙壁站起:“不好意思,走错房间了。”
“没错,”我顺势搭话,“以为是贼,就踹了他一脚。——诶,先生,没事吧,看您这身板,踹一脚不需要医药费吧?”
顾栋哼一声,走了。
奈良把拖鞋扔在地上,心有余悸地呼了口气:“还好上次你喝醉了,不然这一脚要是踹我下面,我还不得断子绝孙。”
“知道就好,我可是尔等凡夫俗子惹得起的?”
奈良笑着给我到了热水:“时间也差不多了,待会我叫司机送你回去。”
“哟,”我揶揄地看着他,“博爱的贱客找着猎物了?”
“那是!”奈良把水端给我,“我才不像阿让那傻小子,这辈子就这么套牢了。换几棵树吊死有益身心健康。”
他说的很有道理,我竟无法反驳。
从公司收拾东西离开的时候,我给李璐留了一盒蛋挞,自愿的。她看着蛋挞愣了好一会儿神,我笑说:“没下毒。”
“谅你也不敢。”她娇声骂着,眼睛却一直往我身上瞟,有些不自然地问:“走了,还,还回来吗?”
“我也不晓得,”我搂了搂怀里的盒子,“怎么,璐姐舍不得我?”
“开玩笑!”她像一只炸毛的猫,手舞足蹈的,“我只是担心以后没人给买蛋挞了。”
“嗯,我知道了,再见。”
“再见。”
我仰头看着这栋大厦最后一眼,温度很低,但是阳光很灿烂。如果非要我说在这里得到了什么,那就是忍耐,当你的能力还撑不住你的野心的时候,能做的只有不断的学习和忍耐。做人必须低调,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太招摇始终不好,枪打出头鸟,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肯定是要被夹到手指的。
如果害怕,就不要胡乱尝试。
实习结束了,这个学期也见底了,每到学期末就会特别伤感。时如逝水,永不回头。我们大学四年的情分就只剩下这少得可怜的半年了,谁知道他们以后会是怎样,分别后还会不会再见面呢?
会长,舍友,组长,都教授,张教授,眼镜学弟,周楚楚······好多好多。
林淼,奈良,阿桐,陈青······这叫我怎么办?
陶沙······我该如何割舍得下?
鼻子很重,眼睛揉进沙子一样不舒服,还好我还有清让,不会那么孤独。如果分别是必不可免,那么请让我潇洒一点,就像我原来的样子。
辅导员的催魂电话让我快速冷静下来,然后,也让我的血压迅速上升。
他说,校文艺队的一个女生腿摔伤了,不能参加省里的比赛,刚好这女生就是我们学院舞蹈队的,现在学校勒令我们院必需在一天之内找出一个可以替补她的人。
无奈这女生平时人品太次,他们班的女生都不愿意接替她,辅导员无奈只能求助别的专业的学生,无意中他得知我之前在舞蹈队待过,于是找上了我。
帮忙是积德,可是,省级比赛的排练密度和要求能让你精尽人亡,这就是我退出舞蹈队的原因。
“闵导,我最近不大方便啊,你能不能找别人?”
谁知,向来好脾气的闵导竟然冷嗤一声:“每个人都不方便,你们眼里还有我这个辅导员吗?”
闵导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于是我答应了,血压就上去了。
果不其然,下午就收到了文艺队的通知,到排练厅排练,不容许迟到和早退。我眼前不禁浮现舞蹈队的指导老师柳春云老师的样子,她四十岁,看起来却像二十七八岁的样子,面容慈祥,很容易给人一种温柔善良的错觉。
给你压韧带的时候,你才会明白何为“杀猪般的惨叫响彻云霄”。
我双腿一抖,韧带记忆恢复,叫嚣着不去,但一想到迟到的话就会被罚,转圈转到头晕,韧带训练加量不加价,呵呵,小腿风火轮一样快。
毕竟基本功耽搁了一年,经不起折腾了。
文艺队的妹子不一定都貌若天仙,但是肯定都身材很好,很有气质,因为要控制体重,不合格的晚饭都不让吃,长此以往,哪一个不是林妹妹般眼中含泪,眉尖轻蹙的。
我眼里为什么常含泪水?因为柳老师不让我吃饭。
这对于一个顶级吃货来说,简直残暴。
柳老师笑眯眯地看着我:“哟,望夏回来了,怎么,不跳舞了对自己管理也放松了,胖成这样。”
胸口无数只冷箭齐刷刷地射来,然后是膝盖,已经没有地方可以再受伤了。
“柳老师还是那么年轻啊,呵呵。”
“行了,”柳春云丢给我一套练功服,“赶紧开始了,老规矩,晚饭不许吃了,就你这54公斤的体重,在一个礼拜之内不减到48公斤,有你好看的。”
软绵绵的口气,硬挺挺的气势,我早已支离破碎。这家伙眼睛也太毒了,猜体重竟然一丝不差!可是,一个礼拜减掉6公斤!我的命都要没了。
惨无人道惨绝人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