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寒假时,我顶着寒风凛冽和右手掌已经脏得微微发黑的纱布,拖着一只巨大的行李箱,跟随陶沙踏上了回家的旅程。
由于手上的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陶沙就替我拿行李到了我家。
老爸老妈都在,老哥还没有从公司回来,说是年末有一个年会要开,过两天才能到家。据说,他们公司的年会可谓是觉得饕餮盛宴,萌妹子,御姐,女王,文艺小清新,应有尽有,别说延后两日,老哥就是死在年会上也心甘情愿。
老妈左边端茶右边送水,一脸笑眯眯的,坐在淘沙旁边嘘寒问暖,看得我醋意横生,陶沙也很受用,脸上挂着“我永远是你的好儿子”的表情,真是不要脸。
“老妈,”我走到他们面前,右手往前伸,“你怎么不慰问一下伤员?”
老妈煞有介事地看了看我的手,然后很是嫌弃地咦了一声:“你就不能换一块纱布吗,忒恶心了。”
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一定是充话费送的。心里不由得对陶沙越发怨恨,你不仁,就休怪我不义,赶在我的地盘上跟我争宠,那我就去你地盘上撒野。
“阿姨,我该回去了,我爸还在家里等我。”
“好吧,早点回去,跟老陶问声好。”
“嗯。”
我气得吹胡子瞪眼,此君极其月复·黑,就知道在长辈面前装乖巧,就知道一副人面兽心的样子男女老少通吃,有本事你把自己的真实面目露出来,贱·人就是矫情。
“陶沙。”
“什么事?”
我把一个纸袋子塞到他手里:“这是给陶爸爸的,你给我带过去。”
他想打开看,我伸手阻止了他:“不许拆开,又不是给你的。”
“好。”他把袋子放在行李箱上,拉出行李箱的拖杆,“那我走了。”
“常过来坐坐。”
人都走出去了老妈还不忘跟出去吼上一嗓子,一回来就满脸阴云地对我说:“你怎么对陶沙一点都不友爱?”
“哟,还友爱呢,您不是把他当儿子看吗,我以为你会让我把他拖进来当上门女婿呢。”
我也是一时戏言,孰料老妈竟然一本正经地思考我的那番话,那认真的神态让我喉头一紧,这二货老妈可是什么都干得出来的。这顾栋的事情我还没解决清楚,要是老妈再来掺和,我别活了。
“妈,我告诉你,我可是宁死不从。”
“你紧张什么,”老妈雷达一样的感觉在我身上不断扫描,贼溜的目光一下子老鹰捉小鸡似的就亮了起来,“你谈恋爱了。”
肯定的语气,不是询问,这下我的心彻底提到了嗓子眼。
“说,是谁?”
“老妈······”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您别介,我没有······”
“好,不说可以,我问陶沙。”
说完就作势要掏手机,我连忙摁住了她的双手,恳求的小眼神配上捣蒜一般的摇头,老妈抓到了筹码,淡定的睨着我:“从实招来。”
我只能把我跟言清让的事情略掉某些部分,大致真实地跟她说了一遍。
老妈听完,要看他的照片,我就给她看了。老妈捧着手机,少女心泛滥,两眼冒桃花,西子捧心状:“好浪漫。”
老妈,注意你中年妇女的形象。
“什么时候带回来让老妈看看?”
“八字还没一撇,也不怕把别人吓跑了。”
“行了你,”老妈把手机扔给我,恢复之前的高冷,“你是谁生的?恨不得把他捆起来吧。这么帅又有前途的小伙儿,你可别放跑了。”
放跑?我暗自苦笑,现在的状况,谁放跑谁还不一定呢。
“老实说,我以为你会跟陶沙在一起的,所以之前就没多问。”老妈窝进沙发里,叉起一块苹果,“不过,我女儿幸福就好。”
心里涌出一阵暖意,被家人呵护的感觉真好。
“那小子要是敢对不起我女儿,有他好看的。”
看着老妈这把安吉丽娜朱莉都甩出好几条街的气势,我终于知道自己的爷们儿个性承自何处了。
寒假很短暂,刚休息没几天就过年了,年三十的团圆饭吃完之后,就是守岁了。我们家的传统是包汤圆,我喜欢吃芝麻馅儿的,特?。
深夜的天空,没有像平时那样寂寥,五颜六色的烟花染亮了整个夜空,热闹非凡,我们在等着十二点的钟声敲响,祈祷新一年的好运和美梦。
只是,我一如既往地想睡觉,非常想睡觉,平时没事十一点准时上床的人根本经不起守岁的折腾,更别说再围着火炉看春晚了,比催眠还厉害。
“老妈,我想睡觉。”
“不能睡,还没到十二点。”
还有半个小时可叫我怎么熬,老哥也忍不住直打哈欠,眼睛都湿润了:“老妈,我也受不了了。”
“来,我给你锥刺股一个。”说完,老妈就举着明晃晃的剪子威胁老哥,老哥瞬间睡意全无。
“老妈,”我揉搓着眼睛,“我想去陶沙家,在那边拜了年再回来,成吗?”
陶沙家也有守岁的习惯,以前也不是没去过,所以没什么顾虑。
老妈拨了拨炭火,红色的光映得她的脸颊也红润起来,她看了我一眼:“大晚上的不安全。”
“我开老哥的车过去。”
“好吧。”
我戴上帽子围巾,夜半三更,我踏上了去陶沙家的冒险之旅。我先给陶沙爸爸打了个电话,他的声音听起来很高兴,我没有告诉陶沙,想给他一个惊吓。然后,我呼的一声发动引擎,飞奔而去。
夜间车少,开车的感觉真爽。
陶沙爸爸的肚子真是越发圆润富贵了,应该是这几年生意红火吧。淘沙家经营茶叶生意,在f省得茶叶界也算是举足轻重。
“陶沙呢?”
“在楼上不知道干什么呢,”陶沙爸爸给我倒了杯热茶,冻得发僵的手略微缓和,“要不我去叫他?”
“不用了,我上去看看。”
我蹑手蹑脚地靠近陶沙的房门,正要伸手敲,发现门是虚掩的,灯也还亮着。如此正好,我可以给他来一个新年意想不到的“惊喜”大礼包!
我一步一步靠近,靠近,陶沙没有发觉。再靠近,靠近,他还是聚精会神地看着电脑屏幕,丝毫没有察觉。
我有些疑虑:陶沙精得跟只猫似的,怎么没反应?
“嘿!”
我一把拍在他的肩膀上,他吓得肩膀一顿,然后回头,看见是我,恶狠狠地对我竖起中指,我淡定一笑:“看什么这么入神?”
谁知他啪的一下合上了电脑。
好奇心一下子被勾·引起来,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大半夜你来我家干嘛?”
“快十二点了,来你家拜年收红包啊,陶爸爸可是很欢迎我的。”
陶沙满面潮红地往门口处看了一眼,很不爽地哼了一声。哈哈,大仇已报,君子不夺人所爱,你敢霸占我老妈,我就敢霸占你老爸。
“话说,你到底在看什么?”
“没什么。”
“没什么你藏那么快?”
“你烦不烦?”
我上下打量着他,他有些别扭地转移视线,趁他不备,我一个手疾眼快打开了电脑,还顺手不小心扯掉了耳机线。
顿时,一阵春·意荡漾的“嗯嗯啊啊”的声音,回荡在整个房间。
原来,他在接受性·知识教育。
陶沙很是尴尬地点了暂停,脸上的潮红久久不退,我内涵地勾起嘴角,倚在桌边:“哟,还是波多野结衣老师呢,陶沙你品味不错啊。”
默不作声。
“啧啧啧,”我认真研究了一下定格的画面,模着下巴,“这体位可谓颠鸾倒凤,难度极高,堪称艺术。我说你这就不够哥们儿了,有这样的东西也不懂得分享,还想藏起来。”
陶沙抬起如遭雷击的脸,定定地看着我。
“知不知道什么叫有福同享,有片同看?”
我拖过一只椅子,在他身边坐下,很是悠闲淡定地点了开始键,调大了音量,波多老师和一个满脸络腮胡的胖男人在不甚清晰的画面中剧烈震颤着,娇喘连连。
“身材真好。靠,这男的这么丑,明显配不上她好么,额,也对,貌似男的都不怎么露脸,长这么丑也难怪。”
我持续碎碎念着,陶沙虽然也看着屏幕,但是整个人的线条都是僵硬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被我点了穴。
岛国爱情动作片果然激烈,怪不得之前某男优精尽人亡了,这么招呼下去,还不得成人干。
“有薯片吗?”
“没有。”
想来也是,陶沙怎么可能藏零食,本以为到这边会有趣一些,除了抓到他在看爱情动作片,也没什么好玩的。
“陶沙,你看这种片子,不会起反应的吗?”
“还好。”
“那你会不会想对别的女生干这些事情?”
“不会······”
“那你看这个干什么?”
“好看。”
陶沙就是陶沙,面对我这等犀利的物理攻击竟然能毫发无损地挡下来,不可不谓修为爆表,道行高深,我甘拜下风。
随着我思绪的高·潮,波多老师也高·潮了。
陶沙无情地关了视频,站起来转身就走,我叫住他:“你干嘛去?”
他微微侧头:“你说呢?”
哦,原来是他憋不住了。
作为一个女汉子,我深深地表示理解,点头挥手道:“小撸怡情,大撸伤身,樯橹灰飞烟灭。”
“是吗?”
他转身,皱着眉头向我走来,幽深的眼眸对上我调侃得意的目光,我不由把眼睛往他的小月复以下移去。
惊呼一声,陶沙你为何这么叼!
这尺寸······
简直残暴。
“既然这样,不如你帮我解决好了。”
不知何时,他已经把我困在两只猿臂之间,男性荷尔蒙的味道疯狂蔓延。我一开始也是被吓了一跳,稍微抚平了视觉和心灵上的冲击之后,清了清嗓子:“虽然我很萌瓶邪,但是陶沙,你就承认吧,作为一个直男,你对我是提不起兴趣的。”
他笑了笑:“此话何解?”
“也就是说,你不会对你的好基友下手。”
就算我的初吻给了你,我们也是最好的朋友,我可不希望因为那样一个可有可无的东西而毁了我们之间的大好奸·情,现在也一样。并且,我断定陶沙是在吓唬我,这种事他已经干得轻车熟路了。
不过,他的眼神冷却之后,不是平日里的平静,好像沉淀出了某种东西,一种让人看不透眼底的东西,恍惚间还带着一些紫色,幽幽昧昧,犹如泡泡上被阳光照射时散射出的紫光。
“而且,”我往他身后瞟了一眼,“你爸好像站在门外看着我们很久了。”
陶沙猛地一回头,然后站了起来,不自在地轻咳一声,喊了一声“爸”。陶沙爸爸有些尴尬,仍旧笑眯眯地说:“下来吃点水果吧。”
可奇怪的是,我一点也不觉得窘迫。
我坐在沙发上恭维着陶沙爸爸的手艺,其实也算不上恭维,陶沙爸爸平时爱下厨,刀工自然一流,切水果雕花之类的,那已经是炉火纯青,我等只会做些蛋炒饭和培根面的菜鸟简直要拜倒在大神脚下。
这么精致的天鹅,叫我如何下口。
“陶沙,你去帮我把白色的骨瓷盘拿过来。”
故意支开陶沙,我看出来了。果然,陶沙走后,陶沙爸爸就很是富有深意地看着我,过了好会儿才说:“毕业后,嫁给陶沙吧。”
噗!
我一口苹果渣就喷在陶沙爸爸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