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吻错人 第八十三章 晚餐落了毒你还吃不吃?

作者 : 梁汝男

再次来到f市。

去见奈良之前,我回了一趟学校。快开学了,学校的教室里都装上了空调,我很不甘心,想当初在学校念书的时候,夏天热成狗,如今一毕业却全都装上了空调。这就像刚跟前男友分手,就看到他带着一个比自己漂亮的女人出现在自己面前一样不爽。

有蛮多新生已经到学校了,谁在学校待了一年,两年,三年,谁是新来的,一眼就能看出来。那些好奇欣喜的目光,从来只出现在年轻的瞳孔里,有点像小猫。

或许,我是老了吧。

不知不觉游荡到情人湖,那座亭子竟然被拆了。

心底一丝惘然,我像只丧家犬,惶惶然离开学校。那些年轻的脸啊,我是再也不敢看了;那些曾经热血的誓言啊,我是再也不敢回望了。

这次是我主动给奈良打的电话,我要求过来找他的。听到我的声音时,奈良甚至理所当然地笑了,好像他算准了我会求他。

这次约在了一家音乐酒吧,奈良说那里有个驻唱歌手很不错,心烦的时候,累了的时候就会过去听他唱歌。

去到那里的时候他已经在那儿了,一个人,一杯酒,昏黄的灯光下,低沉沙哑的嗓音弥漫空气中,所有人都跟奈良一样在认真享受地听着,动听的声音将一个碎心的故事娓娓道来。

“如果不是你写的那首歌,我不会忘记;

如果不是你看过的那双眼,我不会沦陷;

如果不是你嘴边的酒窝,我不会迷醉,

迷醉你的温柔里。

风如果懂得思念,她憔悴的容颜,我何曾彷徨在,无涯的天边。

荒唐不过一两年,伤该好了吧。你借走的吉他,怎么还在指尖?”

那人带着一尾长发,是流浪的歌手,抱着旧旧的吉他。或许,那把吉他被他心爱的姑娘抱过,他想象着,把吉他当成那位姑娘,低声深情地倾诉着自己的无限情意和思念。

从来没有听过的歌,却意外地触动,好像前世我就吟唱过这首歌了。

“他已经在这里唱了半年的歌了,”奈良看着台上换场的人,酒不离手,“这首歌是他写的。不错吧。”

我点头,缩减了自己的情绪表达。其实心里想的是:何止不错,简直太棒了。只不过,我现在是来拜托他帮忙的,太过激动。我会迷失到拿捏不清自己的筹码和底线。

“奈良,我想你应该知道我这次来是为了什么。”

“嗯。”他放下酒杯,嘴角勾起,有些不怀好意,我只能壮着胆子说:“所以,我是来求你帮忙的。”

“好。”

就这样?

我有点反应不过来。

我设想了很多复杂的场面,唯独没想到他会这样轻松地就答应了?我很是怀疑。试探道:“你真的愿意帮我?”

“真的。”

看他认真的表情不像是在说笑,我顿时放心不少,嘴角的笑意渐渐扩大,说:“那真是太好了。不过,我很好奇你有什么好办法?”

“你只管放心去h市就好了,剩下的。我帮你搞定,”他还煞有介事地竖起手指发誓,“我保证陶沙会心甘情愿让你去h市,也保证他不会追过去,保证零风险。你要做的就是收拾行李去h市就好了。”

吵完那一架之后我就再也没敢跟他提起我要去h市的事情。我告诉老妈不要告诉陶沙我去h市,原因是不想打扰他,老妈当时的反应很淡定,反倒让我吃了一惊。

不过现在看来,好像一切都在朝着一个很为好的方向发展。

幸福来得太突然,有点把持不住啊

虽然有点舍不得,但是陶沙跟我四年来的梦想相比,更何况那个工作还是我最喜欢的时尚杂志编辑,我是会毫不犹豫地放弃掉陶沙的。有时候我真会被自己的狠心吓一跳。

“有一个条件,”奈良忽然开口,“去到h市之后要把你的住址手机上班的公司全部告诉我。”

嗯?

他想干什么?

我模模下巴,陷入沉思。要我的地址手机公司地点,这摆明了是想要监视我,我忽然想到了什么,忙说:“奈良,别企图再泡我!”

奈良看了我一眼,扑哧一笑,飞快地在我脑门上敲了一下,说:“放心吧,我已经有女朋友了。就在你这棵也不咋地的树上吊死,也太不奈良了吧。”

“那你要那些做什么?”

“首先,要了你的手机号码何以确定你的安全,住址公司地址,可以确定你是不是被别人骗了。然后,在那边有我的分公司,我隔三差五会过去视察,到时候请客吃饭自然是少不了你的。最后——”

奈良忽然靠近我,猫样的眼睛深邃漆黑,我不由往后一退,背就硌到了吧台边上。

“我姐想见你,她在b市,因为工作会经常到h市,如果你想见她我就把电话给她,如果不想见,那我也有办法让她见不到你。”

我连忙摇头。

不是讨厌奈川,她太漂亮,并且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太过尴尬,我会被压得喘不过气来的。

奈良忽而痴痴地看着什么,那种深邃的眼神让我有点害怕。我提醒意味很重地清了清嗓子,他才恢复原先倜傥的神色,继续欣赏着台上的演唱。换了一个烟嗓的的女歌手,虽然很有味道,但是估计是烟抽多了,不小心破了一个音。

就知道他不会做没有利益的事情,他可是商人。

值得高兴的是,他又做回以前那个风流的奈良了,尽管还是在花红柳绿中走过场,但是也总好过不像自己。

希望有一天,他能找到自己的幸福,不再孤单地喝酒。

我笑着举起酒杯:“干杯!”

“干杯!”

回到家里,我很快在网上订了明天去h市的机票,奈良明天在我走后会到x市,虽然被蒙在鼓里不知真相会让我没有底,但是凡事有人清理下场。不费心劳力,不也挺好的。

奈良已经跟我保证过这件事处理起来是零风险的,我还担心什么。躲过了陶沙的脾气高峰期,再服个软道个歉。我去h市的事情也就铁板钉钉,他不接受也终会接受的。

更何况,我又不是不回来了,这么一想,还真是觉得高枕无忧。

今天陶沙下班得很晚,我足足等了他两个小时。不过,当他两眼疲惫地出现在我眼前,我又心疼了,唯有紧紧抱住他。他轻轻搂着我,好久好久。

“今天去我家吃吧。老爸下厨。”

“你不怕你老爸知道?”

“我爸一直很赞成我们在一起的,”陶沙跟我五指交握,两人漫步在回家的路上,“也只有你个傻瓜才会担心自己失宠。”

“别打我老妈的主意,这事还得往后拖拖。等我老妈舍不得我的时候再告诉她。”

“舍不得?”陶沙不觉好笑,“你又不出远门,又不嫁给我,有什么好舍不得的。”

我莫名其妙心虚起来,搂住了他的胳膊,说:“你怎么那么讨厌。”

陶爸已经做好了很丰盛的一桌吃的,就等我俩回去了。我最喜欢吃陶爸做的松鼠桂鱼和拔丝土豆了。简直就是大师级水准,尤其是最近一直在家吃腻了罗翠花女士做的小市民级烹饪之后。

“陶爸,你真牛!”我一边往自己嘴里塞,一边不忘竖起大拇指,引得陶爸笑得双下巴都出来了,眼角的褶子深了许多。陶沙往我碗里夹了许多我爱吃的鱼。幸福感满满的几乎要溢出来。

“对了,望夏工作找好没?”

心里咯噔一下,我下意识地就看了陶沙一眼,他面无表情吃着饭。我盘算了下,只好硬着头皮说:“还没。”

陶爸继续笑眯眯地问:“想去哪儿啊?”

诶哟。我亲爱的陶爸啊,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没看到您儿子筷子都要要碎了吗。我咽了口唾沫,干笑说:“不一定,额,在x市吧。”

终于,陶沙满意地冲我笑了笑,给我夹了一块牛肉,可我总感觉这是毒药。

“留家里好啊,”陶爸盛了碗汤,双手一弯,像尊弥勒佛,“这样就可以常回家吃陶爸做的饭了。”

我乖巧地点头,默默吃饭。

碗筷都是陶爸在收拾,我在一边帮忙,唠着家常,陶沙在沙发上装大爷,悠闲得很。忽然,陶爸问:“望夏啊,你是不是在跟陶沙处对象啊?”

哐当一声,手里的碗滑落了,还好没摔碎。

“怎么了?”陶爸问。我连忙收拾起碗,说:“不小心滑了下,没摔碎。”

陶爸是看出些什么了吧?我该怎么回答?

“是陶沙说的?”

“不是,”陶爸接着洗碗,表情却告诉我他已经掌握了一切,“就是感觉。”

“哦,我们没有恋爱。”

还好我机智,不然就被诓到了。陶爸把盘子递给我,笑意很深:“是么,那是我老糊涂了,唉,算了,我也不懂。他妈走得早,从小就没什么人关心他,你们健健康康的就好,别的也管不了咯。”

听这无奈的口气我就不由心酸,忙说:“您不老。”

陶爸笑笑,没有再说什么。

趁陶爸出门到垃圾的空子,我把陶沙拉到了卧室里,背身很快关上了门,房间里很昏暗,我接着微亮的光,一下子扑到陶沙身上,吻了上去。

像是怎么也吻不够,我不停索取着,最后干脆把他推到了床上,伸手就要解开他的扣子。他的眸光在黑夜中闪闪发亮,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听到他愈加粗重急促的呼吸声,还有越来越热的身体。

“怎么今天这么主动?”他模着我的后背,我还在吻着他,从嘴唇很快落到了喉结,他低吟一声,又像是吼叫。我得意地勾起唇角,愈发向下,袭击着他结实的胸膛。

他感觉自己受到了挑衅,身体僵直了两秒之后,翻身把我压在身下,头发很乱,台风过境似的。

“怎么?”我媚着声音挑逗他,食指还在他胸口**地打着圈,引得他阵阵战栗,灼热的呼吸喷洒在我的脸上,“不喜欢我主动?”

他慢慢靠近我,黑暗中,好像有野兽被囚,压抑,燥热。

他咬住我的耳垂,酥麻湿热的感觉让我不由加倍努力地回应着他,他与我耳鬓厮磨,热烈异常,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摆动。

“不是不喜欢,”他用牙齿轻松将我的上衣纽扣挑开了,舌尖开始放肆,“只是,你突然对我这么好,我”

我轻笑一声:“担心是最后的晚餐?”

他顿了一下,呼吸依旧混乱。我揽上他的脖子,双腿缠到他的腰上,用我的身体磨蹭他的火热,告诉他,我需要他,我想跟他在一起。

“如果我忘告诉你,这顿晚餐落了毒,你还吃不吃?”

薄薄的黑暗中,一声带着浓重**的浅笑尚未烟消云散,那些放荡**的声音便生生不息。有她的,有他的,交缠在一起,分不开你我,水乳交融。

窗帘漂浮,带着窗外渐渐泛滥的虫鸣声。

莫说是落了毒,就算是立刻要了我的命,你给,我就吃。

临行前,老妈照旧给我在内衣里塞上了钱,在行李里装上了很多x市的特产,还有她自己一大早起来做的芝麻饼。

“要不,让你哥送送你?”老妈把最后一包零食塞进手提包里,我一提,苍天!怎么这么小个包这么沉,老妈,你是塞了多少吃的啊

“不用了,”我咬紧牙,气沉丹田,竟然把大大小小三个包都提起来了,强颜欢笑,“看,我力气多大。”

“那,不用告诉陶沙了?”

心头一沉。

“别告诉他,”我转身走向出租车,把东西全塞进后备箱里,“就算他来问也别告诉他,等过几天回来,我再亲自跟他说吧。”

老妈没有说话,只是帮忙塞行李。这才发现,老妈的手上多了很多粗糙的皱纹,没有晒黑,可是那双白女敕的手却是再也回不来了。

老妈,老妈,真的老了吗?

不知怎么的,眼睛有点酸涩,竟然觉得自己不孝起来。

“妈,回去吧。”

车窗关上的刹那,老爸急匆匆奔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条蓝色的带子,喊着师傅等等。他把我的跆拳道腰带从窗缝塞进来,一句话也没说,挥挥手就让我走了。

车子渐行渐远,泪水模糊双眼,滴在蓝色的带子上。

这条带子是老爸亲手给我系上的,我所有的跆拳道功夫也都是老爸教我的。老爸说,跆拳道人要百折不屈,忍耐克己,要珍视自己的腰带,这是自己力量和责任的象徵。

我会记住的。

终于还是忍不住回头,视线的尽头,老爸老妈两个苍老得略显佝偻的身影,相互依偎在一起,如同雕塑。

ps:

我保证接下来只是小虐,真的,只是小虐,我对自己的节操发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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