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要死不活成这样了,还有心思调戏女人,永王爷,我是该赞你一声风流呢,还是该骂你一句蠢货啊?”
这次李纪清听了云倾的话并没有什么反应,此时他早已力竭,五脏六腑如火一般地灼烧,背上被打伤的地方一阵一阵传来钻心噬骨的疼痛,他全凭着一股惊人的意志才勉强支撑自己不晕过去,瞪云倾两眼也是有气无力,力不从心啊。
不知道为什么,云倾看到李纪清这幅模样一下子气消了不少,看着看着,她突然玩心大起,坏笑着慢慢靠近李纪清,伸出右手食指勾起他的下巴,嘴里故意流里流气地道:“嘿嘿嘿,瞧你这副娇弱的小模样,我记得你的小脸蛋儿长得挺标致啊,来,露出来让大爷我瞧瞧~”
“莫、云、倾!”
李纪清气急,却无力反抗,从牙缝里塞出这三个字都费尽了全力。他侧靠着木桶大口喘着粗气,一边极力忍耐全身上下无处不在的疼痛,一边用杀人的眼光瞪着满脸猥琐的云倾。如果用眼神真的可以杀人,云倾不知道已经被砍成多少截儿了。
“嘿嘿嘿嘿……”
云倾不会易容,更不会做人皮面具,上辈子手底下有人会,但她需要操心的事太多,任务也繁重,根本抽不出时间去学习观摩,好不容易这儿有一个自己送上门来的,不好好观察观察都对不起老天爷的好意。
云倾毫不客气地把李纪清的脸扳到一边,无视他吃人的目光,靠过去在他的脸颊处仔细地模模找找。
“哎!找到了!”
云倾又模又搓又捏,整了半天,终于找到面具与脸皮的贴合处,由于高兴过头,云倾忘记了要控制音量,门外的月灵听到动静问了一句:“小姐?”
“没事,没事,我自言自语呢。”
好险!云倾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心态,接着慢慢把人皮面具从李纪清脸上撕了下来。
尽管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云倾还是忍不住愣了一愣。
与八年前想比,现在的李纪清容貌更盛。鬓若刀裁,眉如墨画,整张脸刀削斧刻般的棱角分明,皮肤莹盈盈有光华流动,最引人瞩目的,依旧是那双眼睛。
黑瞿石般闪耀迷人,却又如黑夜般暗藏危险,美丽的事物往往带着毒,这句话果然没错。
愣神的功夫,云倾突然听到来自身后围墙外极其轻微的声响。
“月灵……”
不等她喊完,月灵也感觉到到了不对。留下雾希守在云倾的卧房,月灵迅速闪身离开。
正追着记号搜寻李纪清下落的一群黑衣人突然发现面前不知何时多了一人,一个抱着大剑的年轻女人。
“止步。来者何人,报上名来。”对于除云倾以外的人,月灵向来没有任何辞色。
“我等奉主名追捕逃犯,闲杂人等速速退开!”一瞬间的惊艳过后,对方走出一人,居高临下地对着月灵说道。
对于他们倨傲的态度,月灵的回答是更加冰冷的一句话:“最后一遍,止步。”
屋内,云倾听着外边的动静,再看了一眼咬牙忍耐的李纪清,毫不犹豫地出手把他敲晕过去。
这不是李纪清第一次晕倒,但绝对是最憋屈的一次。
失去最后一点意识之前,李纪清只来得及深深看了云倾最后一眼,势要把这个让他出现这辈子最难堪状况的女人记在脑子里。
慢条斯理地穿好衣服,云倾开门把雾希叫了进来。
“小姐!这……这……”
“放心,他在我穿好衣服后才从窗户进来的,只是进来时掉到浴桶里了。你想办法把他弄干,检查一下,别让他死了。”
“是。那您……”
“我出去看看。”
围墙边,莫府外侧,月灵把剑插进泥土,抱在胸前,内力凝聚的威压如有实质,全身散发出浓烈的警告意味。
每个黑衣人手里均握着武器,凝神警惕地看着月灵,领头之人神色格外凝重,他怎么也想不起京城附近什么时候出了这么号高手,一边戒备地看着月龄,一边想着回去要像上面报告此事。
虽说月灵显露出的实力足以威慑黑衣人,但始终敌寡我众,他们也不是什么好捏的软柿子,所以并没有任何退走的意思。
双方对峙了一会,终于黑衣人耗不住时间先开了口:“我等奉命追拿犯人,劝你没事还是不要阻挠的好,我们的身份你惹不起……”
“哦?难道你们是捕快?”
一个声音从月灵身后传来,这声音想起的同时,月灵不着痕迹的松了一口气,而黑衣人一方却大骇。
月灵最初就从对方的气息中判定他们武功不低,至少让她一对十几是绝对没把握赢的,所以从一开始,她就释放出全力,以望起到震慑的目的。
黑衣人大骇的原因,则是他们中没有任何一人感觉到了第三方的靠近,直到声音响起,才发现了云倾的存在。那么大一个人,不可能凭空出现,但在之前,居然没人看见,这怎么可能!
黑衣人一方没有人回答,只能更加地警戒起来,云倾自顾自往下说:“既然不是捕快,抓得什么犯人,搞不好是哪里来的毛贼呢,随便找个理由就想擅闯民宅吗?”
“谁告诉你我们不是的……”黑衣人中有个年纪较轻的,听了云倾的话忍不住低声嘀咕,其实他们现在的身份,也和捕快差不多了,同样奉的皇命,吃的皇粮,只不过是皇上专属的捕快而已。
云倾是谁,耳朵好使得很,想听什么听不到,她微微一笑,语气微讽地说:“我怎么不知道,我大宣的捕快什么时候开始流行穿黑衣了,更加不知道……皇帝陛下的专属暗卫,竟沦为了大街上的捕快……”
“你是什么人?!”
黑衣人惊惧交加,暗卫之所以为暗卫,除了一部分是暗中保护皇帝安危之外,其余人都是用来为皇上在暗地里执行各种见不得光的任务,知道暗卫存在的人不少,但从没有人因为看见他们的脸就能一口点明他们的身份。
暗卫除了必备的武器和追踪用的药品之外,他们几乎从不随身携带任何无关事物,更不要说什么证明身份的令牌、刺青之类的东西,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云倾到底是怎么认出他们的身份的?
“说!阁下到底是什么人?如果不说清楚,那就只能麻烦跟我们走一趟了。”
“真是没礼貌,怎么能这样跟前辈讲话呢?”
“三哥,跟她啰嗦什么,我们直接上吧!”
“嗯。兄弟们,给我上,抓紧时间活捉了这个女人,赶紧去追捕目标!”领头人一发话,剩余黑衣人迅速散开,三两人一组,合力对敌。
“暗卫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没风度,我这么个大美人儿,你们怎么下得去手啊?”云倾一边嘴上唧唧歪歪怪人家怎么下得去手,一边下手毫不留情,找准要害就打。
解决完半数黑衣人后,对方领头人突然喊停:“等等!李棋是你什么人?!”你怎么会这套功法?
月灵在他喊话时停了一瞬,看向云倾,云倾只是头也不回地说了两个字:“继续。”
另一边,雾希把李纪清从桶里搬出来,顺势摆到了旁边的地板上,想了想,她从怀里模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药丸塞进李纪清的嘴巴,又去找来一根麻绳,把他结结实实地绑了起来。
做完这些,雾希关上小浴室的门和窗,去院子后边找云倾与月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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