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马湖村,马无疆家里。
因为叶浩,马晓雨马晓晴姐妹以及村里其他几个同学破天荒地第一次聚集在了这里,这可把马女乃女乃给高兴坏了,几十年来,除了大年初一的拜年,她这个家从没有这么热闹过,老太太安静在坐在边上,慈爱地看着一堆年轻人有说有笑,可是打心眼里高兴。
可是,作为主角的叶浩表面上虽是毫无拘束,实质上却一直如坐针毡。月亮都爬上树梢了,马无疆这小子竟然还没回来,难不成他在镇上又闹事了?
一种直觉,让叶浩坐立难安,在匆匆吃完饭后,叶浩很有礼貌地跟马女乃女乃和大家招呼过,便急急地往镇上赶回。到家的时候,是九点多,叶浩在家门前站了片刻,思索了一下掉头就往镇中心急步走去。
很巧,叶浩没走多远,就看到了无精打采失魂落魄的胖子。这会儿,也就是胖子和马无疆分开后不到一刻钟。
对于这个胖子,叶浩自然是印像极深,此时,直觉又告诉叶浩,马无疆迟迟没有回家的原因必定跟胖子有关。心念一转,叶浩静静地站在了路边,看着胖子低着头一摇三晃向自已走来。
“啊?叶浩…”大脑处在游离状态的胖子差点撞上叶浩,一抬头就莫名的有些惊惶失措,但立刻又喜出望外开来:“叶浩,快,快去医院劝住马无疆,他11点要去跟华哥挑场子…”
叶浩不慌不忙:“胖子,怎么回事?”
于是,胖子就把马无疆如何在游戏机厅制伏张少强,如何计划收保护费等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叶浩,包括东北华哥的背景等相关问题,当然,胖子也没把自已站在朋友的立场上如何给马无疆‘递刀’、支招等情况落下。
“简直胡闹!”叶浩拧着眉头扔下了四个字,掉头而去。
街边,剩下模不着头脑的胖子无奈地一声叹息,随后又无精打采地向前行进。
却说叶浩,并没有去镇医院找马无疆,而是匆匆回到了自已家,从衣柜里翻出一套暗红色的短打套装穿上,又披上一件轻薄的长衫。他走到外面的堂屋,拉开抽屉取出一把在医院常见的折叠手术小刀,随手转了几个花别进口袋里,略一思忖,又从抽屉里抽出几片锋利的手术刀片。
夜,十点钟,叶浩悄悄躲进了醉月楼的大堂门外一部黑色的丰田v8越野车后面。
二十分钟后,东北华哥在三五个小弟的陪伴下乘着两部轿车呼啸而来,对于这号人物,叶浩都不用刻意去打听,仅从他们的装束和举止就能看出来不是良民,同样,他也能从几个小弟恭敬的神态上确定,走在最前面的那个身材精壮的三十来岁男人就是华哥。
叶浩没有跟着华哥进到酒店里面,而是很有耐心地继续躲在车边的阴影里。
醉月楼二楼的全部包厢都被华哥订了,此时,几十个混混三五成群地聚在一块或打牌或侃山。华哥一进大堂,这边便都停下了喧闹,所有的人都站在了包厢门外,而张少强则前行迎了上去。
华哥一踏上二楼,抬起握着大哥大手机的右手冲着大伙儿一摆:“兄弟们,大家今晚都吃好喝好玩好,都先玩着吧,等会人齐了开宴…”
混混们一阵哄叫,纷纷散开。
华哥一行走到最里面的一间包厢,看到张少强脸上阴晴不定地跟在自已后面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华哥进屋后一转脸打了个哈哈:“强子,有啥事?”
张少强吞吞吐吐着把刚才在游戏机厅里跟马无疆打斗的情况请了出来。
华哥微微一楞,他想不到有人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而且是个毛头学生,脸上迅速阴沉下来:“强子,这种屁大的事儿你也用得着来跟我讲?你是不是被人打得脑子短路了?”
张少强的额头冒着冷汗:“华哥,我本来是打算把他收拾了的,可我手下那几个小弟都怕他,没人敢跟我去….”
华哥微微一楞:“你说的这个小子,就是三年前差点把胖子咬死的那个学生吧?呃,当时我在场,觉得这个小子很有点潜质,不过,他是不是也太自不量力了?鸡皮,你带几个人跟强子去处理一下…”
华哥对身边一个弄着鸡冠头的彪形大汉一摆手。
“华哥,不…不用了,马…无疆说…他11点自已来找您….”张少强吱吱唔唔地说着,冷汗啪啪地落在地毯上。
华哥很是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一眼张少强,脸色极为难看,但他心里又燃起了一种江湖人物的豪气:“哈哈,好啊,真他娘的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那我就在这儿等他,我倒看看,他长了几只眼…鸡皮,等会那小子来了你们先好好招呼他,给他留一口气能跟我告饶就行…”
张少强低着头退了出去,华哥和他手下的六七个核心成员围着圆桌坐下来,硕大的桌上摆了几样时令鲜果和几样开胃小菜。一个身材姣好的服务员端着两瓶五粮液进来,打开瓶盖往各人面前的小杯里倒满,走到华哥身边时,华哥一下把她揽进了怀里,一只手毫不怜惜地印上了服务员的胸部,那女孩咯咯笑着,半推半就在蹭在华哥怀里,雪白的峰峦在低开的领口处变化着不同的形状。
包房里的气氛立时变得很热烈,大伙都哄笑着,谁也没在意一个包着暗红色的头巾,身穿一身暗红色短打衣,大半张脸都被一块暗红色的三角布罩着的挺拨身影极快地闪了进来,又轻轻地把门反锁上。
当华哥警觉到不对极快地把怀里的服务员推出去的时候,那个暗红色的影子已经站在了鸡皮的背后,仅是那一身打扮就知道他来者不善。
就在那个女服务员惊叫着摔倒在地毯上的同时,身经百战的鸡皮在华哥示意的一个眼神里从座位上向侧面腾跃起来,怀里的刀早已在握,转身划出一道流星的弧线砍向背后。
可惜,鸡皮砍到的只是一片空气,当他看到背后空空荡荡的时候,自已都觉得莫名其妙,因为,他分明的感到就在他转身挥刀的那一刹那,自已的喉结处传来一阵冰冷。他不由自主地伸手往咽喉一模,顿时传来一阵撕心的疼痛,再看手上全是鲜血。
回过头来,鸡皮看到一个暗红的人影已经坐在了自已的位置上。
鸡皮呆呆地没有动,因为他知道,就在刚才,他已经死过一回了。
其他的五个人,注意力都在暗红色的人影身上,显然没有看到鸡皮的异常。他们都亮出来了刀站了起来,准备包抄。坐在鸡皮位置上的影子抬起手,两指手指之间夹着一把已经合上的折叠手术刀,用一种沙哑的声调冷冷地说:“都别动!”
他的话里带着一种神奇的力量,让一帮人都站着停在了当场。
那人不慌不忙地把折叠手术刀放在眼前的桌子上,顺手拿了一个苹果过来在手里掂了掂,突地,隔着四米之距甩向了华哥的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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