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平生被噩梦惊醒,梦里又出现四年前浑身是伤,瘦得不成人形的顾胭容。
“能不能带我去见他一面?就算他真的要娶叶素媛,至少也要给我一句解释!”
“为什么你要把我关起来,你这样跟医院里那些看护有什么分别!”
“任平生,你就算把窗户封死,就算把所有尖利的东西全部藏起来,我也有办法,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不要,我不要吃药,任平生,你让我出去!”她将药全部撒在任平生身上,滚烫的汤汁浇得他满身都是,而他却不管不顾,将闹得不可收拾的顾胭容牢牢圈在怀中。
“容儿,早晚我会死在你手里!”
回忆哑然而止,任平生揉着发疼的心口起身,看了眼墙上的钟,美国时间凌晨2点,他却睡不着了,只能披了睡袍走到窗前,窗外是洛杉矶黑沉的夜色,大片绿荫和白色的房顶,露天游泳池在月色中泛着冷光,而不远处高song的围墙边上,站着武装的哨卫。
“叮铃铃…”房内的座机响起,这个电话只有几个亲密的人知道。
“喂…”任平生走过去接,那头传来阿宽略带紧张的声音:“任先生,顾老板受伤住院了!”
深夜,私立医院,骨科病房。
顾胭容微微睁开眼,满世界的白色,头疼得厉害,动了动才发现自己的手被人握在手里。
“容容,你醒了?”床边的聂展严赶紧凑过去问,俊朗的脸上满是担忧的神情。
“这是哪里?”顾胭容将手从他掌中抽出来,努力回忆,依稀记得自己从叶宅门口的台阶上滚下去,随后便不省人事。
她挣扎着想爬起来,却发现右腿动不了,聂展严赶紧扶住她的腰将她抱起来:“这是医院,你从台阶上滚下去导致右小腿骨裂,但医生说不严重。”
“骨裂?”顾胭容将盖在膝盖上的被子扯开,看到腿上果然打着石膏,稍稍一动就揪心的疼。
聂展严看到她皱眉,赶紧柔声哄:“别乱动,医生说情况不严重,不过这样动来动去很容易让骨头移位,到时候就需要动手术了。”他刻意将情况说得严重一些,脸上表情却温盈得很,说完顺势再将被子替她重新盖上,一如既往的温柔细致。
顾胭容吸口气,试探性地问:“那,会不会留后遗症?如果我还想跳舞…”
“不会,医生说骨裂复原得好完全不会有后遗症,不过前提是你要听话!”聂展严说得一脸宠溺,口气像在哄孩子。
以前跳舞的时候,偶尔顾胭容坚持不下去,聂展严也会这样哄:“你不是想把中国的古典舞发扬光大,跳到国际舞台上去么?这点苦就受不了了?乖,听话,我陪你再练练…”
现在四年过去,当初那么宏伟的梦想早就被顾胭容抛诸脑后,她也已经好多年没有跳过舞,而现在聂展严又如当年那般温柔哄,仿佛梦境倒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