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房间,赵世永问道:“没出什么事吧。”
曾益民难堪地笑笑:“没想到这些人能这么无耻,我只能跟着逢场作戏,最后知道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了,我就翻脸走人了,也呆不下去了。”
说完,他摇了摇头,掏出了电话拨通了古茂林。
“曾市长。”
“茂林,你告诉强劲一声,宝金特钢与中蓝梦玻等项目必须按照市政府新制定的招商引资政策调整方案来谈,必须确保这些项目治污减排的资金投入,合同条款必须明确,不许出一点问题。”
“是,我们一定按市政府相关规定来进行招商引资的引进谈判工作,确保每个项目都是健康的,给与的政策也是合理的。”
“行,你们做事一定要坚持原则,立场坚定,有问题来找我。”
“明白,你放心吧。”古茂林答应着。
连着几天那些被清理的招商引资项目的投资人缠着古茂林与王强劲,但是没有任何效果,他们就是一句话:按政策法规办事。
王道正与刘凡也是焦头烂额,他们两家公司为了他们的项目已经投入了许多资金与人力,但现在得不到回报是绝不甘心的,他们天天去找韩冰,想她能想到办法,但一见到她也是一筹莫展的样子他们心就凉了。
韩冰又去找了杨培文,在杨培文的带领下,她终于见到了现在深居简出的杨进,并向他汇报了自己联系的这两个工程的情况。
“老领导,你要帮我说说话呀,这个曾益民做事太决断了,他凭什么认为我联系的这两个工程就是排放不达标的项目。投资方一再承诺会投入适当的资金保障自己的排污系统,他卡着就是要在合同上明确下来,这个怎么能确定得下来啊,还有二期三期呢。”韩冰一边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一边向杨进诉苦。
“你们想为地方经济建设做点工作。这样的心情是很好的。应当鼓励,不应当泼冷水。这个曾市长这么做不利于班子团结,这是很危险的,打击了同志们干事的积极性。小冰呐,你也要注意方式方法的问题。不要急于想出成绩。事情我知道了,我和省里的有关领导通个气,双方达成谅解嘛,这样才能有利于团结合作。”
杨进口气很足,表现了足够的信心,这让韩冰心里一阵激动和舒畅。
“还是老领导的水平高,姓曾的年纪太轻。做事没有分寸,瞎指挥。”
“嗯,省委领导还是考虑的不够周全呐,这样的同志还应该再历练几年才能主持大局.没事的。我去说说,你安心工作,不要想的太多。”
“多谢老领导,多谢老领导,那我先回去了。”韩冰感恩不尽地说道。
汪海洋坐在自己办公室的座位上生着闷气,阴沉着脸坐那一动没动,快两个小时了,新来的秘书钱江生只知道汪书记接了一个电话之后就开始这样,他新上任,一时模不清领导的性情,所以不敢吱声,看了几次汪海洋都没有顺过来的模样,悄悄地回自己办公室打了一个电话给古茂林,讨要对策。
古茂林问了下情况,差不多知道原因了,他说我打个电话,一会就好了。
钱江生将信将疑。
古茂林拨通了曾益民的电话,把情况说了一下。
“我估计是省里哪个领导来的电话,说了些不对光的话。”古茂林分析着。
“你们这些家伙,自己不敢劝,把我推出来。”曾益民笑骂了两声。
曾益民把电话打进了汪海洋的办公室。
“哦,益民呐,怎么有空打电话。”
“我刚从临港开区回来,准备想你汇报下那里的土地储备情况,不知道你现在有空不?打个电话问问。”
“我没事呢,你过来吧。”
“好,那我现在就过去。”
几分钟后,曾益民就来到了汪海洋的办公室,走进了后看见汪海洋依然坐在自己的位子上,脸色阴郁,一肚子额不痛快。
“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曾益民明知故问道。
“哼,都调走了,还想管着这边的事。手伸的那么长,简直是岂有此理。”
“嗯?”曾益民疑惑地问。
“刚两个小时前接着周正的电话,告诫我要注意班子团结,不要让某些人打击同志们的工作积极性,与投资方沟通要诚信守约,不能前面答应,后面就改口,这样对政府的公信力会有损害的等等之类的话。”
“某些人,哈哈,指的是我吧。”曾益民一指自己的鼻子笑道。
“当然指的是你。”汪海洋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
“看来有人在省里领导的面前告我的黑状了。”曾益民一脸的不在意。
“这个不消你说,谁都知道。”
“你就为这个生闷气呢?”曾益民问道。
“嗨,谁叫别人是省里的领导呢,人家说话,我们得听呐。”
“那你的意思”
“我就是没想什么好办法,等你来商量啊。”
“这事你别管了,我来处理,明后天就有答复。”
“哦,你准备怎么办?”汪海洋用怀疑的目光看着他。
“放心吧我的书记,明天你就看到了,今天先买个关子。”
“行,管你用什么办法,只要能不让他再对南江的事指手画脚我就高兴,”
“那行了,指定让你高兴,我们这就走吧,该吃午饭了。”
汪海洋一扫愁容怒意:“走,我请你吃。”
第二天上午,省政府出通知,就关于临时召开皖江省招商引资项目治污减排成果汇报会,会议确定在出通知的第二天在徽州召开,各市市长与分管招商引资的副市长参加会议。
大会那天,皖江省省长王秉南在会上表题为《给我们的皖江留下一片蓝天绿地》的讲话,声情并茂的讲诉了环境治理的重要性,绝不用环境的代价换取gdp,坚决清理排放不达标的招商引资项目,已建成的项目必须停产整改,建设完整配套的排污系统。
大会上王秉南省长点名表扬了南江市正在开展的治污减排清理整顿工作,称南江市在这项工作上走在了其他市的前面。
自此不管是省里还是市里对南江在这个问题上所做的工作上的一些闲言碎语立刻销声匿迹,没有人再对南江市政府的工作指手画脚了。
汪海洋得到消息后,心里一片了然,暗暗对曾益民的能力表示赞叹。
几家欢喜便有几家愁,王道正与刘凡听到这个消息后感到在南江市乃至皖江省内,他们打着招商引资招牌转移自己公司涉及“三高”产品生产线的图谋算是彻底泡汤了,王道正与刘凡为各自的项目在南江花费了大量精力与财力,现在是一无所获,他们恼羞成怒,找到韩冰,要她给自己一个说法,威胁不然就要揭她背后的秘密。
韩冰感到不知所措,一边找了理由搪塞了一下,一边跑到了杨培文那里,请他给自己想个办法。
杨培文想了半天说:“现在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安抚他们,希望能有下次机会再进行合作了。”
“他们都已经要翻脸了,说要去揭我,我该怎么办呐?我不想在牢里过下半辈子。”韩冰边说边掉眼泪。
“那有你说的那么严重,他们揭了你,他们也跑不了,难道他们不怕被纪委追究责任吗?”
“他们能有多大责任,顶多算是配合调查,检举揭是有立功表现的,以免于刑事责任。”
杨培文想了半天说了一句:“那,你就自首吧,这样能少判几年。”
“自首?”韩冰用惊惧地眼光看着他:“不,不行,我不能,我不能。”
杨培文冷漠地眼神看着这个已经惊恐到几点的女人:“那我也没什么好法子了。”
韩冰走了,很失望的哭着走的,杨培文看着她的背影冷笑了两声,便没再理会。
第二天早上,汪海洋准时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钱江生把茶泡好,把今天要处理的文件与行程安排放在他的桌子上,汪海洋先喝了一口茶,带上老花镜,准备开始办公,这时桌上的座机响了,他拿起听筒“喂”了一声,电话里的人说了一句话,汪海洋脸色大变,惊愕的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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