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洛琉最近的性情,越来越像彪悍女汉纸,为了培养气质,改变形象,换个心情,她想学琵琶,看着自家娘亲,将得来的琵琶往娘怀中一塞,“你先弹一首。”
好听的话,跟你学。
难听的话。
找爹!
苏瑾低眼,打量着琵琶,背板用紫檀制成,紫色的流光在视线内氤氲,神秘而尊贵。覆手用白色的象牙制成,内侧开音孔。
她信手拨弦。
闭眼。
说不上是悲伤还是欢快的曲调在房内绕着,舍不得散去,时而拨弄,如调风雨,时而拢捻,如情人间的厮磨,每一个音符,都完美无瑕。
云破天一怔。
她不是会。
是精通!
忽的。
一只艳鬼出现,他痴迷的看着苏瑾,听见她在唱:云清淡,白鹤远,青山如墨落画卷。古道仙尘渺云烟,风中的笑谈,道出人世的真言,一瞬间,沧海已桑田…
心一紧。
黯然。
然后,如女子般妩媚的容颜上泛起一丝暖意,“不错!”
言罢。
清脆的掌声在房内响起。
苏瑾蓦地睁眼,眉间划过一丝浅浅的不耐,“你又是什么鬼?”
“艳鬼…”
苏瑾望着他,讥讽道,“和色鬼有区别么?”
“有。”
他解释。
色鬼是仗着凡人看不见它,胡作非为,算是强迫式染指,他不是,他有皮囊,不惧日晒,不怕火烧,任何人都能看见他,他只用魅力,就能让别人心甘情愿的同他欢愉,卧他怀中。
苏瑾,“…”
切。
我还是啥好品种。
她望一眼妖娆的艳鬼,“你来干啥?讲你的心酸血泪史?”他摇头,声音寒冷刺骨,让人背脊阵阵发凉,阴森扎耳,“不,我来找你玩。”
苏瑾:“滚!”
滚远。
没兴趣和你玩!
他对于她的恶劣态度,不以为然,浓墨般的眉一挑,谈起了条件,“你会欢迎我的,因为只要我在,其他的小鬼就不敢靠近你。”
苏瑾不信。
但。
暂且留下他。
接下来,整整十天,她真的没再看到一只鬼飘进来。
就这样,那只叫做寂昀的艳鬼,住在了隔壁,云破天吃醋了,声音微酸,“瑾…你非要把个大男人放在家里,让他天天在我眼皮子底下晃悠么?”
苏瑾,“…”
什么大男人。
那是鬼!
接下来,从来不搬弄是非的云破天,盘点对寂昀的各种不满。苏瑾没理他。她拿着买来的锦缎,裁衣…如今琉儿才十一岁,她想亲手,给琉儿制一件嫁衣。
顺便,准备嫁妆。
可惜。
不能送嫁。
某日。
苏瑾正拿着银针,在给琉儿的嫁衣上绣花,又开始头疼,手一抖,银针刺破手,血迹辩驳,寂昀飘进来,“和诛魂剑有关?我去叫你夫君。”
她突地拽着他,“不准!”
不能叫。
忍忍就没事了。
他失神的看着她拽着自己衣摆的那只纤手,表情震惊的好似被雷劈中,一抹苍凉从眼底浮现,眼如荒城,夹杂着无法言喻的痛楚,“我陪你…”陪你疼。
说完。
拿出匕首,划破胳膊。
他是艳鬼,皮囊皆是画成,但仍会有痛感,会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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