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鬼纪 第56章 青灯重影

作者 : 乱想

压抑阴森的环境下,脑子里却一直回荡着这种声音,让我感到浑身发冷。

我下意识地看看张敏,恍然发现,这女人不知什么时候紧紧地抓住了我的手,手心也沁出了汗珠滑腻腻的。“你……是不是大脑里总是回荡着某一首歌?”

“说不上来什么感觉,错觉?”张敏诧异地看着我。

看来,我们俩脑子响着同一个旋律。这感觉就像,我们平时在专注的做某一件事时,考试或者开车甚至干活,尤其是在晚上睡觉前,翻来覆去越是想睡,脑子里却突然反复的唱着一首歌,越暴躁焦急不让自己去想,那声音就是越清楚。

两人沉默着又向前走了一段,忽然感觉坡度陡增,甬道都倾斜了,走起来更加吃力,还得用手协助攀爬,这也是我和张敏希望看到的结果,因为坡度增加,说明距离地面更近了。

爬行了几百米后,我手往头上一伸,模到一块石头,又向四外模了模,平的?手抓着石头,两步窜了上去,用灯光一晃,甬路在坡度以上,豁然开朗,高大穹顶、宽阔岩壁,像一间主殿,主殿伸出还是幽深的甬道,看样子这里可能是陵寝工程施工到一半,放置石料或休息的地方。

我趴在平台上,把矿灯放在地上,伸手想把张敏拉上来。

张敏抬头很感激看了我一眼,突然,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的背后。

我心里咯噔一下,隐约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当啷啷……”身后一个金属器掉在石板上的声音,随后又恢复了鬼一样的安静,顿时,我汗毛都竖了起来,感觉有什么东西再像自己靠近,我咽了口唾沫,另一只手暗暗抓住矿灯像疯了一样,猛地朝身后甩了过去,不管什么东西,被矿灯的强光一照,肯定会短暂失明。

就在这一刻,一个人影嗖地飘了过去,我保证绝对不是人类能达到的速度。

“嘘!别说话!”张敏也爬上了陡坡,环视着陡坡之上这间有些突兀的平台。

我惊魂未定,低声说,“你这次看清楚了吧?”

“戴着青铜面具,看不清什么人……什么东西。”张敏有些气喘。

我皱了皱眉头,提醒还是快走吧,两人穿过长几十步的平台,来到甬道口,抬头一看不禁有些唏嘘,这个斜坡比刚才爬得那个还要陡。

我腿上受了伤,早就跟灌铅一样,张敏也好不到哪去,满脸通红细密的汗珠也越来越多,连话都不想说了。我想这么高的坡度,要是爬到一边,站不稳滑下来可就歇菜了,于是和她商量在这个最后的平台休息一会。我们一路爬坡,就像直角三角形的斜边,坡度陡起来,说明垂直高度就近了,估计再爬最后这个坡应该就能出去。

体力透支加上没有吃东西,我和张敏靠着墙边倚了一阵,看这女人眼皮子发沉,就让她躺我肩膀上眯瞪一会儿,我十分钟后叫她。

张敏不说话慢慢地合上了眼睛,我也有些发苶,不知不觉中也昏睡了过去,意识中提醒自己不要睡着。

朦胧中的这一觉睡得浑身难受,地板是阴凉的,身上有臭汗和伤口,身上搔痒难耐,暗想不会是肚皮的伤感染了吧,抓挠了几把,又觉得有人再给我搔痒,脸上身上脖子后……突然,我猛然睁开了眼睛,周围一片宁静,矿灯的光更昏暗了,我心说不好,这一觉睡大了。

我看周围没问题后,才察觉身下怎么软绵绵的,一低头,吓得我魂飞魄散!

我身底下压着一个女人,浓墨重彩的妆,红唇白脸黑眉,红袍裹身,头戴凤冠霞帔,还有均匀的呼吸。

我脑袋懵地就炸开了,因为这个女人,就是我和大头在祁连山的尸洞里发现的,当时我们出于逃命,我藏在她的铜角金棺里。

我强忍着惊恐,伸手到她的胸前,想看看是死是活,突然,猛然间一只胳膊卡住了我的喉咙。“谁!”

这个女人睁开眼睛,目光犀利的看着我,怎么是张敏的声音?目光也像,但怎么这样看着我。“我,唐天赏啊……”

张敏似乎不相信,紧锁着眉头,盯了我几秒钟后,终于轻缓下来,“你怎么打扮成这样?”

我愣了一下,“您把话说反了吧,我还没问你呢!”

说着,两人同时看向自己,全都傻眼了,不仅是张敏,我也穿了一件稀奇古怪的长袍,上面纹着相互交错的龙,两个人打扮得像唱大戏一样。

我喉咙梗塞了一下,一股腥臭似乎被咽进嘴里,连忙呕出来。

张敏拿着灯光微弱的矿灯朝四外照着,还是那个平台,两侧连着斜坡甬道,平台四周有几块废弃的乱石。可我们怎么就平白无故打扮成了这样,见鬼了,还是真的死了?

“我睡着后,你一直盯着吗?”张敏似乎有些晦气地把头上乱七八糟的东西摘掉,不仅有凤冠,锈旧的头簪,发霉的红袍,尤其是脸上那些脂粉,隔着这么远,我都闻到一股霉臭。

我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也月兑掉身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眯了几分钟吧……”

张敏刚要骂人,突然,甬路伸出传出一阵幽邃的“嘿嘿咯咯咯……”的笑声,听起来格外扎耳。

“谁!?”我和张敏异口同声地吼了出来。

“咯咯咯……”声音由近及远,似乎有什么东西掉了,又是一声“当啷!”

我和张敏全都屏住了呼吸,没有什么比这声音再难听的了,甚至不是鬼气森森能形容的。

偏偏就在这时候,一路伴随我们的矿灯,灯光闪了几下,灭了……

周围恢复了鬼一般的寂静。

沉寂的几分钟里,两人出于防卫,背靠着背警惕起来,身上难闻的霉臭,手里阴森的古代衣服,让人压抑恐惧到了极点。

听说过鬼吹灯,也听说过鬼打墙,但我真没听过“鬼穿衣”,还是给我们两个生人穿衣服,想起我在刚才的睡梦中,有人在自己周遭搔痒,那他娘的应该是那鬼东西在给我换衣服化妆,还把我和张敏摆弄成一个爱人的姿势,恶心和惊慌之余,只感到后怕。

又过了半天,张敏贴在我耳边说,“你身上还有照明工具没有?”

“没啊,有的话我干嘛不用,有病啊。”我转头看着张敏那张花里胡哨的脸,突然愣了,对啊,我们的矿灯都灭了,怎么还能看到对方,绝对不是我们的视力适应了黑暗,再怎么适应也要有光吧。

“那里……”张敏捅了捅我胳膊。

我顺着她的手看去,果然,在平台的墙角,一抹黄悠悠的亮光透射出来。

张敏做了个去看看的手势,在这种精神高度崩溃的边缘,没有光的话,能让人疯掉,但凭空冒出一束光的话,能让人傻掉。

连接斜坡甬道的平台不大,普通住宅的大小,我和张敏贴在一起防止走散,朝着那边缓慢移动过去。

就在墙壁前,出现一道筷子粗细的裂缝,光线就是从墙里面透过来的。张敏示意我替她警惕周围,她悄悄地蹲下来,趴着那道裂缝,朝里面看去。

这时候,我的心卡到嗓子眼了,想起我们在甬道里,一路被尾随的东西就害怕,不是人,却带着青铜面具;说他是人,但神出鬼没,眨眼之间就能原地消失,除了鬼以外,我真想不出别的了。

正想着,张敏站了起来,申请怪异地看着我,做出一个口型,我看的很清楚,三个字“不是鬼。”

“人?”

张敏摇头,把我手里的工兵铲接过去,朝透光的裂缝指了指。

我憋了口气,也蹲下来,往那边看去,顿时什么都明白了,却也看得我瞠目结舌。

石缝墙壁里,居然还有一间更大的类似于山洞的屋子,里面完全是类似居家过日子的情景,屋子四壁还有点亮的油灯。而石屋正中间,是一口黑漆漆的大棺材,棺木腐朽,棺材板掀开。

撇除里面的东西来看,那间石屋应该像一间墓室,但绝对不是,因为有石桌和废旧的木器,没人用这些陪葬。更让我感到唏嘘的是,石屋里的石桌和石床上,居然零零散散堆放着各种衣服和装饰品,不仅如此,编钟鼓乐都有。

而里面站着跳着的“人”不止几个……

看到这些,我马上想起师傅生前跟我说过的一件事,和这个场景几乎一模一样。

八十年代初,师傅去张家口的一个村子给人看坟地,具体过程不用说,师傅看完坟地后当天要赶回大兴,那时候连自行车都没有,村里生产队解散的时候,分了一匹枣红马,派一个人赶马车连夜送师傅回家。

时值深秋,夜风很大,那年代谁家有手电都是大户。师傅见赶马车的小伙儿困乏的厉害,恰好前面山路边上有一座废弃的小庙,就让他把车卸了,两人进去眯一会,明天一早继续赶路。

师傅比我机警,刚要睡着的时候,忽然听到隔壁有动静,支楞着耳朵一听,声音越来越近,好像敲锣打鼓一样,悄悄地溜出去,爬在另一间的窗户缝一看,吓得妈呀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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