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我不得已和灿火分开,是怕荣风一旦知道她对我的重要性会对她不利,但是看现在的情况只要有陆逸风在,荣风就不会有人敢动她一根汗毛,这找上门来的大好机会,如果我不要,那不是太可惜了?”
“老爷子那边……”
纪凛冽眉心微蹙,抬手打断他,“我自有办法。”
“星晨呢?你想怎么办?”
“那就只有对不起她了,本来我已经打算放弃和星氏地产的合作了,算我放他们一马,想来有意与中朝合作的不只星氏一家,虽然实力不及星氏,但是中朝可以慢慢和他们磨合,只是现在星氏在我的计划以内,就先留着。”他看他一眼,眼底卧蚕微聚,笑的还有那么点找练的意思,“再说就算我闲着,也会有人来替我收拾了星氏这烂摊子,你说依她的个性会干看着吗?”
凌魄一愣随即眼里的光彩暗淡下去,不禁心头微微叹息,这几年纪凛冽手下积累的资源已经远远超过了他们当时的预期,他的铁手腕,只有领教过的人,才知道何等滋味。
可是星辰,她那么简单,她是一张白纸,可被什么风吹进墨池了呢?她招谁惹谁了?
凌魄明白纪凛冽现在唯一的遗憾就是灿火,曾经的岁月灿烂的动人心弦,他放不下也是情理之中,但不管怎么样,“星晨是无辜的,你不能这么对她。”
纪凛冽无所谓地摆手,笑的风轻云淡,“她不无辜,她本身是没有错,错就错在她是星氏地产老总的女儿,并且想要嫁给我纪凛冽。”
凌魄垂着眼,他瞄他一眼,眸光深沉得波澜不惊,轻咳一声面上笑意渐盛,“更何况你对她那么好,这不是没事儿找事儿吗?”
“计划的进度先停在喜帖吧,星晨的事我来想办法。”凌魄无奈地叹一口气,站起来,说完往外走,刚走两步一转身又回来了,笑的跟花儿似的,眉毛轻轻一挑,“你说陆逸风怎么这么倒霉?招惹谁不好非招惹灿火?”
是啊,他招惹谁不好啊非招惹灿火。
……
灿火纤长白皙的手指紧紧握着电话缓了好一会儿,眉心扭成一团抿唇突然笑出声,半倚在沙发里,语气轻快,“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我又没有想投资或者和你们进一步合作,怎么拉赞助拉到我这来了?”
“我这不是想着邀请你一起观战嘛,谁和谁的你都可以不管,但是不能不看凛冽和陆逸风的这场恶战,我保证你感兴趣。”不知道他这是在提醒谁讽刺谁,反正是还有那么点兴致看一看纪凛冽和陆逸风为了他的灿姐可以放弃或者牺牲什么,亦或者只是想看一看陆逸风究竟有多爱她,能爱到什么样的地步。
浅浅一笑即可让周围一切为之失色,她眼波微转望着远处树尖上那一片随风摆动的树叶,就像少女的手轻抚着鬓边的发,不冷不热不咸不淡又似乎带了点那么盎然的兴趣,“好啊,哪里能买到票?”
“……”凌魄顿觉自己眼冒金星并且跟她的沟通前所未有的蹦到了两个层面,故意的,据对是故意的,“灿姐啊,你知道我的意思……”
“我当然知道你的意思是什么,但是与我无关啊。”她继续认真的装傻,忽然门铃适时响起了三声,她不用脑袋想也知道是谁了,“凌魄,我这来人了,到时再联系,就这样。”
陆逸风皱着眉头站在门口盯着她,她也没让他进来,看他那样心下想这人今天这是怎么了?平时不都是笑呵呵的么?谁惹他了?这俩人就站在门口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那阵仗就像“你欠我钱什么时候还?”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灿火越看他越纳闷,“你有事儿?”
他忽然浅浅的笑起来,站在阳光下,玉一样散发着莹莹的光泽,“我都是有事没事,想来就来。”
陆逸风这个人,在灿火看来其实就是一块绝世美玉,看着冰冰凉凉却触手生温。
不过她现在可没心情赏玉,抬手就要关门,陆逸风敏捷的一伸手挡住,一手把她拽出来,一手把门关好,“来来来,我教你像你这样二十多岁的小姑娘都应该干什么。”
“应该干什么?”她翻个白眼。
“应该和像我这样的男朋友谈恋爱。”他笑的无比真诚,一丝讨好一丝期待,眨眨眼,“我们出去逛逛?”
没反应。
“我带你去兜风?”
没反应。
“请你吃东西?”
没反应。
哎……一声叹息,“赔你那瓶酒还不行吗?”
这不是明摆着说她小心眼的呢么,不能忍,敢说她小心眼的人那就让他见识见识什么叫小心眼,“……反正我没什么正经事看你也挺闲的,那就来比一场吧,我从来不做亏本生意,你赢了就去吃冰激凌,你输给了的话乘以五,怎么样?”
陆逸风一惊,脑顶一阵冷风刮过,发型略微凌乱,她又搞什么花样?“比什么?”
“就厉北那边的盘山路,赛车。”
“盘山路赛车?哪边?”
“就那边,有山有水有树林的那边,人少。”
“灿火,你不会还分不清方向吧?”他“噗……”地忍不住哈哈笑,冲她伸出大拇指,“记忆力不错。”
灿火斜眼,寒光泠泠如冰凌刺骨,“你找打架吧?”
他立刻收住笑,忍着笑意,手撑着下巴大眼睛转来转去状似在考虑她的建议,忽然点点头,无声地微笑,“没问题。”
转身展开双臂微眯着双眼缓慢走下台阶,得意的一种天下尽在我怀中,何惧雨来何惧风的势在必得,“我赢定了。”
结果是陆逸风先灿火一步上了盘山道,车速极慢,故意左转右转处处别着她的车,远处看就像是前面的车拽着后面的车慢悠悠的晃上了山顶。
途中灿火打他电话他也不接,按喇叭他也装听不见,就是对灿火所做的一切想要引起他注意的事情他都视而不见。
灿火气的紧抓着方向盘一个劲儿的按喇叭,就差跳下车来跑到前面去把车里的人揪下来揍一顿,这人也太欠扁了!
真是天算不如人算,人算却不知又被别人算,这下是骑虎难下,前进陆逸风飘着挡道,后退的希望也不大,只能这么吊在这。
到了山顶,灿火立刻油门一轰调转车头就要下山,陆逸风蹿下车跑过去张开双臂挡在她车前,“灿火,输就输呗,还生气了?”
她根本不理他说些什么东西,手搭在方向盘上,紧绷着脸,猛按了两下喇叭,冷冰冰地蹦出两个字,“让开。”
他双手放在她车的脸上,摇头,“不让,我赢了还没请你吃冰激凌呢。”
她轻叱一声,“小人得志。”
陆逸风悠闲坐进灿火车的副驾驶,瞪着眼睛凑近了忽笑容如朗月入怀,绕指柔,“别生气了,我们去吃冰激凌,想吃多少都行,包你满意。”
灿火下意识往后缩了一下,眉心微蹙,仍旧冷着脸,知道你笑得好看,你也不用总笑啊。她悄悄地翻了个白眼,“下车,去开你自己的车回去。”
“不的不的。”他坐正又摇摇头,嘴边笑意不减,“我就坐你车回去,一会儿我叫人来把车开走。”
耍赖?灿火浅笑,一轰油门,飞飚下了山,他紧抓着车门一路上这小心脏都是在嗓子那悬着的,这家伙是要拼了他的命啊?
她沿路看见了一家哈根达斯,瞥一眼陆逸风那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面上浮起一丝浅笑,把车停在路边推门就走,“快点跟上。”
陆逸风长吐了一口气,手心都是汗,他惊魂未定地甩甩头,跟在她身后过马路。
“你这么怕死?”她鄙视他,眼神里是调皮玩味的笑。
他却是笑着摇摇头,还是跟她说话时那一贯的语气,“死在你手里我心甘情愿。”
她闻言抬头看他一眼,不以为然,推门而进,左右瞧瞧,找了一个离门最远且靠窗的位置,无聊地趴在桌上,对陆逸风说,“除了草莓味的随便。”
“嗯?”他诧异,“你不是最喜欢草莓吗?”
她不耐烦地敲了一下桌子,“你先买回来再说。”
陆逸风看看旁边的人都笑得意味深长看过来,他们肯定以为小两口吵架呢,偷笑着吸了吸鼻子,“好,你等着!”
这回不咬牙切齿了,怎么有一种待宰的感觉呢……
他把香草巧克力的哈根达斯推到灿火面前,又拽回来,“胃不好的少吃一点。”
灿火伸手抓了个空,拧着眉毛,“知道了知道了,你快点给我。”
“为什么不喜欢草莓味的东西?”他买的就是草莓味的,“你尝尝?”
她嫌弃地看一眼,“不是不喜欢,是……疯狂的讨厌。”她用了这样一个匪夷所思的形容词。
“吃草莓又不吃草莓味的东西,怪癖。”陆逸风自顾自地下结论,嗯,肯定句。
她翻了个白眼,邻桌那两个还看着他们,她浅笑一下,抬起手指指自己的头顺道指了一下陆逸风的脑袋,轻声说,“他这里有点小错乱。”
邻桌的两个人一乐,陆逸风脸黑的跟刚挖出来的煤似的,压低声音,“你当众诋毁我?”
她自然地转移话题,“其实草莓的味道和草莓味完全是两回事,你、都没发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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