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也喝了,债也还了,灿火了了一桩心事开始拼命工作了,她跟小勤说过的,我要忙了,你有的忙了,vin要开挂了。
夜色已深,灿火最后一个从vin出来,抬头望了一眼夜空,一弯弦月被人间繁华的灯火照的通亮,对面花店新到的郁金香散着幽幽冷香,她浅浅一笑,缓步走下台阶。
纪凛冽站在稍远的地方,看见灿火如此莞尔心头一暖,刚想叫住她,陆逸风从旁侧跑到她身边,“灿火,今天怎么这么晚?”
“你啊,等多长时间了?”他们俩并肩朝纪凛冽这边走过来。
纪凛冽退后,坐进车里,眼神随着灿火移动的方向平移。
凉风徐徐,她打了个喷嚏,陆逸风立刻绅士地月兑下外套披在她身上,系了最上面的一个扣子,看起来身上像披了个斗篷,“夏天晚上也挺冷的,穿这么少,明天让小勤下班之前把你的衣服给你准备好。”
他把纸巾递给灿火,她擦了擦手又还给了他,“别转移话题。”。
陆逸风笑起来,眉眼都是温柔,“等了好长时间,好长好长时间。”。
灿火拧着眉毛也盯着他看,忽然笑起来,“你这甩手掌柜当得可真轻松。”
还没等陆逸风说话,灿火一双冰眸瞬间亮了,一片琉璃晶莹的光彩,她抬手胡乱地拍他的肩膀,“哎,陆逸风,我都不知道咱们这里连河边的夜色都这么漂亮。”
“你还不知道桥上的更漂亮,要不我教你像你这样二十多岁的小姑娘应该干些什么。”
灿火逆着光一回头,愣住,陆逸风就站在她的对面微笑,清俊无双,所有的光芒似乎都簇拥着他,给他鲜花给他掌声,原来真的有人,笑容暖得了这暗夜清风。
她愣愣地收回目光,翻白眼,下令,“我不开车了,我先去那边,陆司机取车赏够景了回家!”
“是,老板。”陆逸风的声音清澈温和,在这黑暗但灯火繁华的夜晚也凭生出一丝直达心底的暖意。
真是一个会让人感觉温暖的人啊。
他走了之后,她慢悠悠地往河边走过去,华灯,星空,盈盈丽影**河边,月色幽婉含蓄地织在她的发上,梨花叶瓣零零散散地落了一地,烂漫的无以复加。
纪凛冽从车上下来,站在离她不远处的地方,看着她纤细迷人的背影,乌黑善良的秀发如瀑披散下来,随风轻轻飞扬,没有改变,连长度都不曾改变。
这些年她把自己封闭起来,独自****伤口,独自品尝寂寞,她的身边不缺少人,但是她不再如往昔那般快乐恣意,心痛的感觉充斥着全身的每一个细胞,痛到痉挛……
只一句电话的时间再回头,灿火突然不见了,他抬头四下寻找,仍旧不见人影,“灿火——”没人应答,心忽地提起来,他一下子慌了,“灿火——”
“凛冽……”微弱的一声呼救,河水响起混乱的拍打声,纪凛冽定睛赫然看见灿火在水中挣扎,“灿火!”
他疾步跑过去纵身一跃,奋力游到灿火身边,托起她游回岸边,“灿火,灿火——”
“灿火,你别吓我,灿火……”纪凛冽颤抖着手拨开她贴在脸上的头发,拍她的脸,看着她现在的样子恐惧溢满双眸,几乎发不出声音,“灿火,乖,你快把水吐出来……”
灿火一动也不动,他跪在她身边趴在她的心口听她的心跳,手抖的不能自抑,慢慢地伸过去探了她的呼吸,脸色瞬间血色褪尽,红着眼,喉咙紧的只有大声喊才能发出声音“灿火!”
他抬起灿火的下颌,捏住她的鼻子,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往灿火的嘴里吹气,外胸心脏按摩同时作用,不知是河水是汗水还是泪水滴在灿火的脸上倒影着这繁华灯火的璀璨,“灿火,我是凛冽,灿火你快点醒过来,你听话快把水吐出来,你不是最怕我生气的吗?你再不醒过来,我就生气了。”
灿火还是没有反应,脸色苍白,身体的温度在渐渐流逝。
纪凛冽月兑下衣服裹住她,一遍一遍机械地做着急救措施,泪水不可抑制冲出眼眶,落在灿火的眼角,像是她流出的泪,“灿火,你说过你是纪凛冽的命,你不在我怎么活啊,你不能离开我,绝对不能……”
灿火胸口一阵起伏,头歪向一边,吐出两口水。
纪凛冽连高兴都来不及立刻抱起她,上了车直奔向了医院。
陆逸风的车停在远处看纪凛冽把灿火抱上了车,心头一动掉头尾随着他们跟去了医院,纪凛冽、灿火,他早该想到的,从他们在校门口第一次碰到他就应该想到的。
没敢通知程责,凌魄、芮丽、和急救的人齐齐守在医院门口,见纪凛冽的车开过来迅速迎上前,看着灿火被推进了急救室,纪凛冽紧紧绷着的那根神经像是突然断了似的,眼神空蒙迷离似是不知身置何处。
芮丽走过来见他脸色难看,眼睛通红嘴唇发紫,浑身还在轻微的发抖,“你也先去把衣服换一换休息一下吧,别回头你也生病了,具体的等灿火出来再说。”
纪凛冽退一步跌坐在椅子上,双手抱住头轻轻地摇了摇,声音哑的要命,哽咽着,“你不知道,刚才……刚才她躺在那,没有呼吸也没有心跳,我在她旁边……我手足无措,我救不了她……”
“灿火不会有事的。”芮丽见纪凛冽这个样子,心里堵得难受,她刚想再说什么,余光扫见陆逸风朝这边跑过来,转头朝急诊室门口迈了两步,坐在了纪凛冽斜对面的椅子上。
陆逸风气喘吁吁地跑到近前,“芮丽姐,灿火怎么样了?”
凌魄拎着衣袋走到纪凛冽旁边,自动过滤掉了他们俩,拽着他的胳膊扶他起来,“凛冽,去换身干的衣服吧,现在在这守着也帮不上什么忙。”
他茫然地抬起头,拿了衣服离开急诊室门口,凌魄跟在他的右侧轻声说,“我已经在汤院长那交代好了,你不用担心。”
“嗯。”
芮丽看纪凛冽和凌魄走远对他的出现有一点模不着头脑,灿火被纪凛冽送来医院,陆逸风随后赶到,纪凛冽不可能通知陆逸风啊,“你们……”
“刚刚我和灿火在一起,她让我去拿车,我……”
芮丽的眼神渐显毒厉,陆逸风在她这样的眼神中声音不见了,如果刚刚灿火是自己一个人那么她还有可能是失足落水,如果刚刚她和陆逸风在一起事情就蹊跷了。
她扫一眼陆逸风,也不管他那脸上是着急还是心疼还是别的什么情绪,冷声,“管好你的小清则,我希望她不要给任何人带来任何困扰,要不然就算有逸澈在我也绝不手软。”
陆逸风愣住,清则?
芮丽现在连看他一眼都不愿,他一声不响地走到急诊室的门口,因为清则迁怒于他,他都不知道该有些什么样的表情来表达他此时的心情。
灿火出急诊转去普通病房,陆逸澈恰好打电话来叫走了芮丽和陆逸风。
纪凛冽换好衣服,到医生那里咨询了一下,得知没什么大事只要好好休养就行这样才放心,他轻手轻脚地走进灿火的病房,她还没有醒来。
他坐在她的床边看见她挂水的那只手露在外面,抬手给她掖好被角,无意中碰到她的手,她一直在发烧手的触感却冰冷僵硬,整条手臂都是冷的,他小心翼翼地抬起她纤细的藕臂,捂在手掌心,直到渐渐温热。
半夜灿火醒来,就看见纪凛冽趴在她的手边,温热的手掌轻轻地握着她的手臂,睡得正熟,肤白唇红,呼吸均匀流畅,又长又黑的睫毛像展开的小扇子一样整齐地铺在那,眼底的卧蚕极可爱,月光倾泻在他的身上,柔和泛着淡淡的光华,让人见了忍不住想要亲近。
这么大人了睡觉的时候还像个小孩一样,她不自觉地笑着伸手抚模着他的脸,纪凛冽迷茫地睁开眼,她触电似的缩回手,声音带着发烧的温度但在这安静的空间里显得轻柔异常,“我吵醒你了?”
纪凛冽盯着她直起身揉了揉眼睛一下子从椅子上蹿起来,围着她转圈圈,抬抬她的胳膊动动她的腿,“没事了?没事了吗?”
又凑到她的近前伸手捏捏她的脸,温热的手掌一手捂上她的额头上,一手捂在自己的额头上试温度,如释重负地吐了一口气,“终于退烧了。”
灿火撇撇嘴不乐意地推开他的手,看他那样笑得东倒西歪,“你干什么呢?我什么事也没有。”
纪凛冽静默了两秒,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脸上的笑容也一寸一寸僵硬地收拢,他一下把她拉进怀里紧紧地搂住,“灿火,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只要你好好的让我怎么样都行。”
本来是那样温淡不冷不热的一个人,只要看见她就什么幼稚的话都说得出。
灿火没动的脸紧紧地贴在他的胸膛,想推开他却又舍不得,半晌似乎有温热的液体缓缓流入了她的脖颈,顿了顿她拉着他的手让他坐下,勉强的浅笑着,她低着头刚想说什么鼻子一酸,眼睛看向别处,再转回来时眉心深蹙,深吸一口气,低低地叫了他一声,“凛冽。”
当断不断,必有后患,毕竟她得罪纪老爷子在先,还有星氏这座山震路,想要突围谈何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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