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隐恨 第35章 买醉。薛苗苗才不傻

作者 : 室利

她独自沿着明江路漫无目的地走着,在回家与闲逛之间犹豫徘徊不决。

月兑离了美晴老师掌控之后的薛苗苗,所有伪装的坚强终于慢慢剥落,困乏的无力感渐渐从脚底升腾起来,她的小腿都在簌簌发抖。此刻站在高跟鞋上的薛苗苗一定颇有些随风摇摆的羸弱之姿,她从数位男子爱慕且充满保护欲的眼神中轻而易举地捕捉到了有关于自己现状的信息。

明江路是上城最繁华街区的代名词,每当华灯初上之时,四面八方的人潮涌进来寻找自己想要的夜生活。今天由于清明假期的缘故,有名的俱乐部和夜店等娱乐场所已经依照惯例暂停营业了,但其他与酒和****关系不大的百货商场,世界名店以及各色美食中心却是异常繁荣。

今天的明江路简直有人山人海的拥挤感。

在中国人的时节观念里,几乎所有的传统节庆到最后庆祝的方式都与家庭的团圆和家人的聚餐密切相关。举目四望,街头处处可见全家总动员的年轻夫妇们。

薛苗苗觉得眼前一家人其乐融融的画面有些晃眼睛,她一时接受不了这种让人眼馋的幸福。别人的完满愈加衬托出她的孤独。在内心深处,想要拆穿他人暂时幸福的劣质念头不断涌上来。

她不知道自己花费了多大的自制力才控制住自己的举止,没有把真实的想法转化成实际的行动,有几次她几乎要对那些女伴在侧却把欣赏和打量的目光投放在她身上的男士们回眸一笑了。

薛苗苗并不是个好女孩,她只是身心俱疲,再也没有多余的心情去招惹更多的女人讨厌罢了。

一个人不容易,所以只能变得越来越坚强,越来越优秀,这样,就没有什么东西能将你轻易打倒。累了不能撒娇,自己给自己做心灵的康复;迷路了不能卖萌,自己掏手机自己阅读地图;难过了不能柔弱,永远保持着优雅的微笑,然后在无人可见的场合偷偷哭,直到有一天笑容亦是眼泪。

美晴老师说:女人的眼泪也是女人的武器,每一滴都必须有它流出的价值。眼泪毁坏女人的花容月貌,所以眼泪才称得上女人施展于男人最最有效的苦肉计。

可渐渐的,当你流泪的场合越来越少,需要微笑的场合越来越多,周遭能与你匹配的男人忽然只剩下为数不多的几个。所谓天之骄子拥簇的锦绣人生,也不过是在一处派对场合阅尽上城所有贵公子的浮华吧。

其实熟悉得连生辰八字都可以月兑口而出的几副熟悉面孔,新鲜美感还能剩下什么呢?

注视着别人的幸福,薛苗苗终于清楚地认识到自己的身份,她已经回不去了,再也不是受人同情的孤女,虽然她依旧形单影只;她再也不是可以尽情撒娇,尽情依赖的好女孩,虽然她身边环绕着很多既有钱又有权的所谓成功男士。

薛苗苗觉得自己如果不马上结束孤魂野鬼的游荡历险,做点其他有意义的事情,一会儿又想要平白浪费“女人的武器”,默默地哭了。

她好不容易记起来自己还没有吃晚饭,对面商场的一层就有一家很地道的烤肉店,平日里下班后,俱乐部的同事们会三三两两来这里吃。

那家店的主要顾客群是晚上加班的工作狂、不愿回家的娱乐族和夜场的女公关,所以营业时间一直到凌晨四点钟。

肉食能让人快乐,咀嚼肉类能放松紧张的心情,最重要的,她迫切想要喝酒了。

走进店里,薛苗苗才发现自己犯了大错。原本生意该清淡的时间段,今天食客却异常多。

餐厅服务生一眼便认出了她这位常客,他把薛苗苗领到吧台的单人位置,亲自安顿她坐下后解释说:“都是家庭聚会。你勉强坐坐吧。”

满场都是陌生人,也不错,薛苗苗对他笑了笑,“挺好的,我就是实在忍不住想吃肉了。”

他看她一身昂贵的小礼服,表情顿时十分歉意,“平日里你们都是换好便装来吃饭的,今天这种情况——”

薛苗苗垂首,这才意识到,可不是,肃穆端庄的小黑裙在身,确实毫无澎湃烧烤,大吃特吃的诚意。万一溅到衣服上一星半点油光。于己于人那可不妙了。也不能让人家工作难做。她主动说:“要不我改天再来吧。”

服务生是老熟人了,竭力站在她的一边着想,“你等等。我去向经理请示一下,拿件厨房用的围裙来替你挡一挡。”

生命里总有不合时宜,但变通总比逃避好。

薛苗苗穿着后厨围裙,享用着喷香的烤肉,不一会儿就喝了满满一杯的扎啤。

薛苗苗是专业的陪酒职人,自问酒量还是不错的。可喝酒最讲究心情。即便酒量再好的人,也一定会有过曾经一杯醉倒上头的经历。

她明明清楚知道放任自己喝下去,一定会被体内苦闷的压力混合着酒肉的催眠力度折磨到酒后失态。可她还是控制不住想要排遣的****。

“再来一杯!”

她也不记得自己冲着吧台里面喊了几次,一直到最后,在半醉半醒,半梦半幻之间,她还笑嘻嘻地对着俯身来察看我的那个人影大声嚷了一句:“再来一杯!”

薛苗苗的舌头有些不太利索,意识也有些迷迷糊糊,那个人说话声音极小,并且一直试图将她拐走。

“薛苗苗!薛苗苗!······”

有那么几声如同蚊子哼哼般的呼唤。

她说:“薛苗苗才不会搭理这种没礼貌的家伙。对女士说话吐字清楚是最最基本的礼貌和道德。”

她把头扭向另一边,勉强睁开眼皮看了看,什么嘛。根本就是个陌生女孩在吃烤肉呢。

她需要歇一会儿,酒醒一醒就回家。薛苗苗刚刚闭上眼睛,蚊子哼哼的声音又传进了耳朵!

“不让人好好睡觉的人都不都是好东西!”她大概声音有点大了,总之,她吼完,一方手帕类的柔软物体就粗鲁地覆上了她的嘴唇。一股香水味瞬间扑入鼻腔,薛苗苗呼吸了一口,令人作呕的感觉便开始在胃里翻腾。

那人开始不依不饶地搬动她了。

薛苗苗大怒:“我,薛苗苗,才没有那么傻,这个年头,陌生人说不定就含着敌意和恶意,居然想在公共场合掳走一位老姑娘,简直岂有此理。”

她八爪鱼一般使劲儿扒在吧台上。酒后的醉人本来力气就大得惊人,而且她嘴里还嘟囔个不停,“不要偷我的手机,我知道的哦!没有密码你也用不了我的钱包!不要动!不要动!待会儿回家叫出租车靠它了!”

一阵儿哄堂大笑在室内响起,来人便不敢再碰她了。

但薛苗苗在朦胧的醉意里,还是感到来人并未善罢甘休,一个人影俯来,拿走了她一直放在桌面上的手机。

“这个混蛋。欺负我今晚喝高了,居然趁火打劫。没关系,店内有录像,一定妥妥地拍到了你的犯罪证据。”

她也顾不上手机了,她只想睡觉。吧台的表面有点凉。可喝了一肚子酒水的女人浑身滚烫滚烫的。喝醉后真舒服,除了有些口渴的症状,有些恼人的尿意总在睡梦中打扰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又听见熟悉的声音叫她的名字,然后是训斥口吻的一长串废话:“薛苗苗!快,爬起来喝水。还有,吐的时候要提前说啊。店家还要开门做生意呢。”

这一次,薛苗苗感觉她真的忍无可忍了,她甚至抽出了被压在额头下的一只胳膊,像挥苍蝇一般驱赶那个阴魂不散的人。

她的手掌拍到了一堵肉墙上,然后被更有力的一只大手结结实实地固定住了。之后,发生的事她自己都觉得啼笑皆非。

抽不回手掌的薛苗苗有些生气地说:“我承认我是个很有心计的女人,可你的胡搅蛮缠也很了不起哦。赶快地走!俱乐部社交不符合你!知道不知道!我其实就是喜欢你的钱呢!小傻瓜。”

不过说到兴奋之处,她也不去抽手了,薛苗苗甚至闭着眼睛就摇摇晃晃地坐直了身子,像往日在俱乐部一样,笑呵呵地打趣说:“这位先生,抓得住薛苗苗的手不放,也得不到薛苗苗的心喏。薛苗苗可是卖艺不卖身的哦。”

扶住她肩膀的大手一紧,薛苗苗还没有反应过来,整个人就已经陷入到了对方的怀里,她连忙回身抱住来人的腰,最后借由着他抱她起身的力气,薛苗苗坦荡荡地把下巴埋在了他的肩窝里。

很熟悉,很亲切的味道,莫名让人有种安心感,她一颗心终于放下来。

有噼噼啪啪的掌声在耳边响起,她醉得深沉,但还有浅薄的意识和思想,薛苗苗猜测着这下子大概完蛋了,因为无理取闹,她真的要被店家像丢麻袋一样,丢掉店外去了。

真皮座椅有淡淡的微膻味儿,喝高了的薛苗苗对这种味道极度反感。

她努力挣扎着抱住那个一路上任凭我乱动,却也没有真的丢掉她的人,她像树懒纠缠大树一般坚定,死死不肯松开——不管你做什么,薛苗苗也不会把头枕在皮面上去!

高宜臼出了一身细密的汗,他抽手松松领带,没由来觉得心烦意乱。

司机还在一旁开门等着他,他刚刚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这个该死的女人哄离开了店内,现在她又死死扒住他,不肯乖乖上车了。

“少爷。”司机不由得出言提醒。

高宜臼狠狠瞪了意在催促和关怀的司机一眼,这才不情不愿地抱着薛苗苗一齐坐到了汽车的后座上。

后座虽然宽敞,可是两个人叠加在一起——热热的酒味呼吸一下喷洒在高宜臼的肌肤上,他有些眩晕,脸颊腾一下发烫起来,“算了,不过送她回家一次,矫情什么,身为男人,你不是还占了便宜么?”

薛苗苗朦朦胧胧听到男人自言自语的后半句,虽然又醉又困,但也分辨得出那不是一句什么好话。

她不满地在高宜臼的耳边大声嚷嚷着:“我是女人!女人!谁要占你的便宜?你的胸部有我的大么?你的腿有我的白么?我可是俱乐部的头牌,头牌!我还会唱歌,你这混球。要不要我唱一首最流行的给你听听?什么?——不想听?真不知好歹。我薛苗苗唱歌还要用你批准么?我想唱就唱。”

或许真的怕她在车厢里唱起来吧,高宜臼放段,软言在耳边劝慰:“好了,好了。我知道薛苗苗唱歌好听。睡吧。睡吧。”

闻言,薛苗苗买哦终于满意地翻了个身,不再言语地放心睡去。

高宜臼的司机吴允桥也第一次见到有域外奇人敢在大少爷面前如此醉态可鞠,他的声音里都透着笑意,问:“少爷。我们要去酒店么?”

“去什么酒店?!”

高宜臼几乎怒了,“开车!”

司机努努嘴,磨蹭着坐在原地戴手套,高宜臼见状,这才无奈说:“去西区公寓吧。我根本不知道这位小姐家住哪里。总不能深更半夜地把一位孤身女性送到酒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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