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在回廊被众人问罪后,伊人也刻意和迟飞保持距离,迟飞也意识到伊人的疏离,并不介怀,在府里遇到后,依旧是笑着打招呼。
这日,是**女乃翠湖负责做晚饭。翠湖虽说是出身名门,于厨艺上却是有些造诣的。蒸煮烹烧,洋洋都做得像模像样。故此轮到翠湖做饭时,饭桌上的人都来的齐一些,来的早一些。
伊人虽然跟在翠湖身后,虚心学习,无奈天赋有限,做出来的饭菜,要入口都有一些难度。好脾气的翠湖都皱着眉头,说,“伊人,不知是厨房是你的克星,还是你是厨房的克星。”因为这个原因,每逢轮到伊人做饭时,桌上的人来的或者迟,或者不齐。起初,迟夫人还说几句,后来,索性不说了。有时,迟夫人也推说不饿,不出席。
这日因为是翠湖做饭,饭桌前,早就被围了个水泄不通。饭菜陆陆续续地上齐了,大家伙都埋头苦吃,满桌子都是咀嚼的声音。
就在大伙吃的兴起时,海棠放下碗筷,轻咳了几声。众人皆抬头看她,迟夫人关切地问,“莫不是着了凉,故此咳嗽?”海棠轻笑着摇摇头。
“只是遮遮掩掩的干什么,有话就好好说呗。”这是雀儿的声音。
海棠抿了抿嘴,看了看埋头吃饭的伊人,说道,“昨日,在家闲得慌,就到处去逛逛,逛到佛缘寺,想着为我肚子里的孩子求个平安签。谁知,却是一支下下签…”
“啊,下下签?”迟夫人惊道,脸上现出一些担忧的神色。
“下下签,是不是就是不好的签?”伊人从饭碗中抬起头来,忍不住插了一句。
海棠还来不及回答,老元帅忙问道,“那签文是怎么写的?”
“那签文上的意思是说我那孩子与生肖猪是相冲的,这两样属相的人是不能居于同一个屋檐下的。”
“生肖猪?很巧哦,正好是我的属相哦。”伊人听了海棠的话,有些好笑,又随口说道,“这些签文是作不得数的,猪是最没有攻击性的小动物了。”
伊人说这话的时候,众人皆不说话,只是怔怔地看着伊人。伊人察觉出异样了,自我解嘲道,“
猪虽然不好看,但是是最善良的了。”
“大嫂属猪,还真是属对了。”迟锋没好气地说道。
“二爷何处此言?”莺儿挽起迟锋的胳膊贴身上前。
“都是笨的要命啊。”迟锋说的不轻不重。
莺儿、雀儿同时笑出声来,有迟锋在的场合,她二人是无所顾忌的。伊人听到这里,才听出迟锋的嘲弄之意,脸色顿时通红。
“既然是佛缘寺里的师傅说的话,那要多注意些。”老元帅虽南征北战一辈子,于这些事上是非常虔诚的。
“那有什么化解的方法呢?”迟夫人急急问道。
“这,这…”海棠到支支吾吾起来。
“但说无妨。”老元帅说道。]
“佛缘寺里的师傅说,属相是猪的人应当尽量地回避着我才行。”海棠说这话的时候,声音低得很。
“这府中,除了大女乃女乃,还有谁是属猪的?”老元帅问道。
“回元帅的话,我们迟府除了伊人外,其他人都不属猪。”迟夫人忙回答道。
“呵呵,我说海棠姨娘,你肚中的孩子可真会找相克的人。”迟飞在一旁冷冷说道。
“迟飞,休得胡说。这种事怎么能拿出来开玩笑呢。”迟夫人制止住了迟飞。
老元帅看了看伊人,问迟夫人,“这事该怎么办才好呢?”
迟夫人略迟疑了一下,就说道,“海棠肚中的孩子还小,自是娇气的很,大家都在这院子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遇见总是不好,要不,伊人你暂时迁到别院去住吧。等海棠生了孩子,你再搬回来。”
“大娘,这迟府的别院都多久没住人了,早就破败了。怎么能住人呢。”迟飞说道。
“稍微整理整理,还是可以住人的。”老元帅停下手中的筷子,说道。
伊人抬头看了看老元帅,说道,”不碍事的,住哪都是住,只要孩子平安就好。”
伊人说这话的时候,翠湖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并投给她一个安慰的眼神。
海棠听了,忙说道,“还要如此麻烦大女乃女乃,真正是海棠的不是了。”
“既然知道是你的不对,为何还要说?”迟飞冷冷地说道。
“迟飞,不得无礼。”老元帅瞪了迟飞一眼。
“伊人真是识大体的孩子,明天有空,就搬了过去。”迟夫人说完和句话,依旧低头吃饭。老元帅也说道,“伊人真是好孩子。”
“真希望伊人的好,能让你们满意。”迟飞愤愤道。
“啪”的一声脆响,老元帅的筷子拍在了桌子上,随之一声厉喝传来,“你个孽畜,多嘴多舌,到底是干什么?”说着,推到了椅子,气冲冲地站起里,出去了。
“迟飞,你看看你闯的祸事,还不快去跟爷爷道歉。”迟夫人急忙催促道。
迟飞站起来,看了伊人一眼,撩开长襟,迈开大步追着老元帅去了。
曲曲折折的回廊上,迟飞追上了老元帅,他上前截住老元帅的路,说道,“爷爷,今天海棠姨娘的话,明显就不可信,您为什么放任她们这样?”
“你个孽畜,你还意思说,还不都是你惹的祸事。伊人是你大嫂,你这样不清不楚地维护她,你叫你大哥怎样想,你叫迟府的下人怎样想?”老元帅说这话的时候,脖子上青筋直跳,可想气还未消。
“所以,您便同意伊人搬去别院,做错事的是我,为什么受惩罚的是伊人。”迟飞的语气提高了不少。
“惩罚你,你会改吗?我只想让你知道,你愈是接近伊人,她愈是要遭更多地罪,你愈是维护她,她愈是没有好日子过。”
“爷爷,为什么一定要这样。”
“不为什么,就因为她是你大嫂,迟府是大户人家,该守的规矩,还得守。”老元帅说着,便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