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寝室,钱雾情绪还是有些兴奋,倒不是说一块儿劣等的下品灵石就能让她这样子喜笑颜开了,而是因为那摊主青年透露出的消息,这灵石是从埃及而来!她虽不知埃及位于何方,但是只要是在地球界,于她而言就不是什么遥不可及的地方,就算现在被困在校园里,那等到明年高考结束,她不就有自己的自由时间了?届时再细细查探便是,总是能有个结果的!
呼出一口气,缓缓地平复心绪,不能急,不要急。
念了一遍静心咒之后,记起了刘淼一事。站起身从柜子里取出了上午自城隍庙瞎眼老婆婆手中买回来的一堆物什,将之一一摆放在了在桌上,挨个儿检查了一遍,然后才从一叠厚厚的符纸中取出一张,以镇纸压平,狼毫细笔饱蘸朱砂,屏气凝神将灵气聚于笔尖,朱红色的线条跃然纸上,渐渐组成一个怪异的符文。
“呲——”一声细微的声响,又一张符纸报废,一个焦黑的细孔在黄色的符纸上凭空出现,空气中还散发着一丝丝焦味儿。
钱雾的脸色有些发沉,怎么会这样,这都已经第十五张了!
她原就极擅长符箓之术,成符率不说十成,七成却是有的。难道是符纸的缘故?想罢,便将之握在掌心细细感受其中的厚度、软韧度、纹路等等,符纸亦有好坏之分,手上的这些虽然连品阶都够不上,不过绘制咒文乃至成符却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抿了抿唇,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张报废了的符纸光滑的表面,被灼烧成黑洞的那一点,以她现在的修为,所能使出的术法除了一个净尘术,也就是封闭五感之术,怎么这符纸上的咒文最后无法支撑成型,有些像是自己无意识中使出了暴戾的攻击性术法造成的呢?
制符需要修为,不过最主要的还是对神识的考验,她现如今的修为是炼气二层,神识却已是金丹期大圆满,按道理画一张低阶的引魂符该是手到擒来才是,可为什么就是不行呢?
难道是她太过于眼高手低了?这个念头飞快地闪过脑海,钱雾凝眉思索却得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暂时先调节灵息,待灵气充盈于体了,方才再次拿起符笔,控制好灵气,只释放出一丝,神识稳稳伴随,不敢再掉以轻心。也许是太久没有这么小心翼翼地画过符箓的关系,总觉得原本再熟悉不过,甚至闭着眼睛都能够画出来的基础符文,在她的笔尖之下不再流畅,反倒变得有些滞涩。她不由得更加屏息凝神,将每一丝灵气细分、再细分,争取使得每一笔每一划所分到的灵气都是均匀的。
所谓不患寡而患不均,用在此处也是恰当的。绘制符箓的时候灵气薄弱一些,可能该符箓所能坚持的时间会略短一些,但是没关系,至少是成符了。但是若是控制不好灵气,一处多一处少,许就无法达成一个平衡,你一边再绘制接下去的一个咒文,前面它自己就先崩塌了,符箓自然无法成型。
若是她现如今的修为与神识相当,那么随心而动是没有问题的,不过她现在道法低微,却是不能够再跟从前一般的。从前随心,那是真的随心;现在再随心,却是托大了。
不过又要控制灵气分布的均匀,又要突破那股不知从何而来的莫名阻力,还要神识加以控制,灵气自然而然就消散的比较快了,很遗憾的是,到最后一个符文收尾的时候,灵气后继无力,最终失败。
看着眼前暗淡无光的废弃符箓,钱雾的心情却是前所未有的舒畅,那种发现了一个问题,然后又去攻克,还攻克成功了,这种感觉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她总算是能理解班级里那些同学每每解答出一题在她看来十分简单的数学题时候的那股子兴奋劲儿了。
就地吸纳灵气、调息,数个小时之后待灵气补充地差不多了,又重新拿起笔。
调息、绘制、失败、再调息……终于在东方露出了一丝鱼肚白的时候,看起来画满了鬼画符的一张符纸上亮起了一圈金光,一闪而逝,再看,又跟其他的符纸一般平平无奇了。
钱雾忍不住勾起了唇,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将其收好,看了看时间,还早,便躺到了床上开始补眠。虽然现如今的修为能够让她数天不需要睡眠,但是昨天一整天逛下来,再加上一整个晚上的脑力、灵力消耗,精神还是十分疲乏的,这也正是修炼无法替代睡觉的地方了。
……
“叩叩叩——”回到家,才洗完澡出来就听到房门被敲响,贺易庭一边擦头发一边在衣柜里找衣服,喊道:“谁啊?”贺永田两天前就去北京开会了,还没回来;易明芳今晚上也有饭局,自然也是不在的。家里只有帮佣阿姨跟客居在此的梁馨。
只不过门继续被叩响,却无人应答,贺易庭有些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扯掉原本围着腰部的浴巾胡乱擦了两下,就套上了衣裤去开门,却见梁馨穿着一身浅粉色的浴袍站在他的门口,微微低着头,许是刚洗完澡,脸上还带着点儿红晕。只见梁馨抬眼看了看他,咬着唇喊了声:“二哥哥,我有点儿事情想问问你……”心跳如擂,手指绞在一块儿。
十七八岁的少年郎,正是对异性充满好奇的时候,但是此时贺易庭却是没有丝毫特别的感受。他妈跟梁馨她妈是好姐妹,这两年梁馨又客居在他家,夏天穿的更清凉的时候不是没有。只是奇怪他俩也不是特别熟啊,这么迟了找他干嘛,便问:“什么事情?”
梁馨张了张嘴,看了下被他挡住的房门,不让她进去坐?不过贺易庭可看不懂她的眼神示意,有些不耐烦地催促:“到底什么事儿啊?我吹完头发还要睡觉呢!”不干不脆的最讨人厌了,不过对方是女孩子,又是他家客人,他也拿她没有办法。
“那个……二哥哥,我就是想问你,你申请学校的时候会考虑巴黎大学吗?”
“……不知道,现在还早呢。”贺易庭道,心内有些狐疑,开始打量她,却只见她低着个脑袋,看不出神情。
梁馨继续拧手指,有些失落:“我可能会去巴黎美院,二哥哥,你真的不考虑吗?”
贺易庭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嘴角忽然噙了一丝笑意,却是果断地摇头:“嗯。应该不会考虑,我要跟我女朋友商量一下,到时候申请同一所学校。”
咳咳,吹牛不打草稿。却是成功让梁馨如遭雷击。
梁馨接下来的话只觉得堵在了喉间,怎么都问不出口了,身上如坠冰窖,又感觉自己的心思似乎已经被人看穿,一时间愣在了那里。
贺易庭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哎呀,还有别的事儿吗?没事的话我关门了。困死了。”
“……没事了。”
关上门后,贺易庭直接月兑掉了衣裤躺到了床上,心里暗叹一句好险,又很自恋地想,长得帅是非就是多啊!今天一天都很快活的他,躺了没一会儿就欢快地进入了黑甜乡。殊不知他自以为已经残忍掐断的那枝桃花,本体不是桃花,而是野草。火烧不尽,风吹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