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算奴家唐突了,待奴家回去后,便派人送一百颗鲛人泪以表歉意,还望陛下切勿推辞。”慕容妍翘绢扇轻摇,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反正这鲛人泪是澹台杜鑫送来的,既然没能杀得了苏樱,自然是要归还的,更何况澹台杜鑫拿的是朝廷的饷银,归还到国库也是无厚非。
“如此,倒是多谢宫主的美意了。”苏樱朝慕容妍翘一抱拳,略微表达了一下谢意,随即笑道。鲛人泪是南海独有的名贵珍珠,色泽圆滑润泽,每个都有拳头般大小,这样一来,国库中又多了一笔资产了。
翻身上轿,慕容妍翘斜斜的靠在软轿上,那四人见宫主上了轿,便转身抬轿离去了,那浓郁的脂粉气息却还在空中四处飘散。
殿中众人依旧愣在原地。
这般,就结束了吗……
历代国君从未从勾月宫主的手中讨得了好去,如今却是苏樱破天荒头一遭便轻易做到了,这是否代表着她真的是上天所受命的中原王者?
澹台杜鑫此时心中只觉气恼无比,他花这般大的代价请来了慕容妍翘,这个女人倒好,不光没能杀得了苏樱,反倒还将他的鲛人泪送了出去,要知道一颗鲛人泪便是有价无市的宝贝,如今却是一百颗都成了苏樱的囊中之物,这让他如何不气?
“陛下,与武林中人交好,是历朝历代都从未有过的事,只怕不利于社稷展啊。”江裘站出来说道。
“丞相怕是年纪大了,脑子不够用了吧,今日的正事不是与武林中人是否交好,而是佑平公主的终身大事该如何决断,若是要佑平皇帝知道了,怕是会说本朝丞相年老不中用,本末倒置了吧?”苏樱冷冷的说道,丝毫不因江裘背后的势力而惧怕,反倒是狠狠的呛道。
“这……”江裘果真无话说,本想借此给苏樱扣一顶与武林中人图谋不轨的帽子,反倒是平白无故被骂了一通,心下不禁恼怒,却又作不得,只得闷闷的不出声,自觉的朝群臣身后退了一步。
“依朕看,佑平公主与澹台夫永情投意合,今日趁着吉时未过,就由风玫将楚竣王带下去更换喜服吧。”苏樱笑着朝一旁的风玫吩咐道。
“是,属下遵命。”风玫应声,随即走到澹台夫永面前,淡淡道:“王爷随属下走一趟吧。”说完,便带着澹台夫永往偏殿而去。
“臣女谢陛下恩典!”徐妡语跪下,将光洁的额头抵在前伸的手背上,语气中尽是掩饰不住的喜悦。
“江丞相,你的二女儿怕是已经及笄了吧?”苏樱突然想到了什么,随即向江裘问道。
“回陛下,正是。”江裘心知苏樱的目的,却又不敢说不,只因他相府三女早已及笄,若是隐瞒,就得以欺君之罪论处了。
“既然如此,咱们不如凑个双喜临门,丞相二女江紫麒,温婉贤淑,现赐婚于贤允王正妃之位。江丞相,如此好?”苏樱满脸笑意的看着江裘,漆黑的眸子闪烁着异样的神采。
“谢陛下。”江裘朝苏樱鞠了一躬,恭敬道。心底却是叫苦不迭,谁都知道贤允王澹台杜鑫对佑平公主的心思,原本是澹台杜鑫迎娶徐妡语,现在却成了一个泡影,反倒是自己的女儿成了他的正妃,虽说正妃地位不低,此时的澹台杜鑫正恼火着呢,若是自己的女儿嫁了过去怕是没什么好日子,很能会被澹台杜鑫误认为,他娶不到徐妡语是他和他女儿的错,到时朝堂之上他就多个政敌了。
用正妃之位来堵住他的嘴,苏樱,还真有你的!
在外人看来这是莫大的殊荣,相府的一个庶女都能成正妃,若是他不答应,反倒是让别人抓住了把柄,要是将一个忤逆犯上的帽子扣在他头上,自己岂不是百口莫辩?为今之计也只有忍了。
经苏樱这一番话,群臣都连连朝江裘贺喜,只惜马屁拍在了马蹄上,听着这些贺喜的声音,江裘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澹台杜鑫的心在滴血!原本以为能抱的美人归,却不想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将近三年的爱慕,难道就这般烟消云散了吗?
不!绝不能!他想要的,从不会得不到!
嫁了又如何?只要他想,语儿依旧是他的,谁也夺不走!澹台夫永,有没有命洞房,就看你的造化了!
眼眸中闪过一丝阴霾,很快便不见了踪迹,随即又恢复了自己以往的表情,那笑容,温和至极,狠毒至极!
很快,澹台夫永便换好了喜服,更显得英姿飒爽,不似战场时的冷冽,反倒别有一番风味。
看着这样的澹台夫永,徐妡语笑了,笑的无比灿烂,等了这么久,终是等到了这一天,多亏了女皇的成全,才得以铸就她的幸福!
澹台夫永一脸笑意的朝徐妡语伸出手,手指修长,却是布满了茧子,徐妡语却丝毫不在意,手轻轻的搭在他的手上,用力握住,两人宛如天造的一般,看的众人不禁一愣,一旁的司仪回过神来,连忙喊道:“一拜天地!”
两人相视一笑,朝殿外的蓝色天空拜了下去。
“二拜高堂!”
两人又朝苏樱鞠躬。
“夫妻对拜!”
“礼成!送入洞房!”
话音落,清秋便上前来牵着徐妡语下去了。
只留下群臣拉着澹台夫永接二连三的敬酒。
而澹台杜鑫则是以旁观者的姿态看着,笑着,只是眼底的那抹冷冽让人无法忽视!
没过一会儿,一个宫女领着一个新娘从殿外走进,众人相视一笑,心道,看来是丞相的二女儿来了。不知是她几世修来的福气,区区一个庶女,嫁给王爷不说,还是正妃之位,看来丞相地位借此又提高了不少啊。
牵过新娘,澹台杜鑫对这位素未谋面的相府二小姐实在没什么兴趣,甚至心底还有些厌恶。
勉勉强强拜过堂后,便独自一人挑了个安静的地方,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闷酒。见澹台杜鑫如此愁闷,群臣皆识趣的谁都没去触他的霉头。
苏樱也只是淡淡的看着殿中的景象,丝毫没注意到风玫自领澹台夫永下去换衣服后,一直不见其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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