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不可!”仲姜月兑口而出。余生奇道:“我小师弟如此人才,仲姜姑娘还有何不满意么?”
仲姜羞得满面通红:“非不满意,只是仲姜出身寒微实在不配!”
余生摇头:“原以为仲姜姑娘是远离世俗之人,怎地还会纠结这些门弟之念。你若不配,那世间便没有姑娘可配得上!”
“无论你是怎样的出身,我只认定你一个!”姬昕真诚地对她说。
“可是!”仲姜还要再说。
“妹妹,恭喜你!”禅心端酒打断她。
“别再可是了,只说你愿不愿意?”余生正色问道。
“我!”仲姜低下头不敢看姬昕,她犹豫半晌,三人的目光都盯着她。
“愿意!”她声音小得几乎只有自己听得见。
“啊!”三人一阵欢呼。当下,俩人按郑国礼节跪谢余生,举酒盟誓完成定婚仪式。余生饮完酒正色道:“婚姻大事毕竟还是要以父母为长,二位虽有婚约但还是不可有违孝道。须经父母之命方可圆房,你们可记住了!”一席话令仲姜羞得不敢抬头,二人点头称是。
余生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抚模良久:“荒野之人没有什么珍贵物什,值钱的也只有它了,权当送给你们当贺礼。”
姬昕谢过收下递给仲姜,仲姜细看玉佩润泽透亮,纹饰精美。其雕工一看便是出自于父亲。
“此物太过珍贵,仲姜只怕接受不起!”她递还给余生。
“当年,我不得已与我那可怜的孩子分开。便央我最好的朋友雕琢了这块玉佩,只待有日可以重逢我能亲手给他戴上。现在看来,只怕是没有这个机会了。既然和小师弟与仲姜姑娘有缘相见,那就送给二位以慰我的思念之情吧!”余生执意相送。
二人便不再推辞,仲姜收好玉佩。“原来余生大叔是爹爹好友,我怎没见过这个人?”仲姜心中虽疑但亲切之意已溢于言表。
禅心从柜中拿出一只香包,“我也没有好东西,妹妹可别笑话!”
那香包虽有些年月,但却是上等丝帛制成。其丝线上串有一颗绿色珠子,晶莹剔透,仲姜接过香包连连称谢。心中更是疑惑,这丝帛与绿珠分明只有王侯才会拥有,在这荒谷地里她怎会有如此物什呢?他们究竟是谁?
姬昕一时兴起不由引吭高歌以木棍当剑而舞: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余生仔细听着赞道:“小师弟剑法精湛,已得师叔真传!这郑卫之音,果然好听!”姬昕笑道:“师兄过奖,一起来如何?”
余生以筷击桌也唱到:“
坎坎伐檀兮,寘之河之干兮,河水清且涟猗。不稼不穑,胡取禾三百廛兮?不狩不猎,胡瞻尔庭有县貆兮?彼君子兮,不素餐兮!
坎坎伐辐兮,寘之河之侧兮,河水清且真猗。不稼不穑,胡取禾三百亿兮?不狩不猎,胡瞻尔庭有县特兮?彼君子兮,不素食兮!
坎坎伐轮兮,寘之河之漘兮,河水清且沦猗。不稼不穑,胡取禾三百囷兮?不狩不猎,胡瞻尔庭有县鹑兮?彼君子兮,不素飧兮!
歌声苍凉,加上又是在月色下,有一种说不出的凄凉景象。
一曲唱罢,三人皆拍手称好。
仲姜不由对余生心生几分敬意:“大叔虽说已远离世俗,心里却还是痛惜百姓,大叔是魏国人吗?”
余生望着远方,若有所思:“远离故土多年,早已习惯他乡是故乡。今天听师弟唱起郑曲,所以也胡唱一曲助兴!”
四人不觉尽兴到月上中天,方才收拾各自散去。
明月照着寂静的山谷,姬昕与仲姜依偎在月下。
“虽然我们现在还不能在一起,但你已是我的妻子!”姬昕深情地凝视着仲姜。
仲姜紧紧抱住姬昕,身子微微颤抖。
“你冷吗?”姬昕情不自禁搂紧她。
“我害怕!因为它来得太突然了!”仲姜轻声叹道。
“我送你一件礼物!”姬昕从怀中取出上次的那支珠花。他轻轻地给她插在发髻上:“放心,我姬昕在世一日便会爱你一日。今生今世只要是我们在一起的每一天都会是我最难忘的记忆。”
仲姜流下泪来,“不要对我这么好!我怕会莫名其妙的失去!”她扑进姬昕怀中缀泣。这支珠花让她想起父亲,父亲就是**之间消失不见了。现在,她害怕重蹈覆辙,她的心忐忑不已。
姬昕轻轻地拭去她眼角的泪,看着她忧伤的神情。他情不自禁深深一吻。仲姜闭上眼不敢看他。
“别怕,有我在!”他在她耳边说。
这句话是他第二次对她说了,那次在宫殿屋顶上他带她跑到外面时,他就对她说过这句话。当时害怕得不敢睁眼的她听到这句话后便安静了下来。
突然之间,她似乎勇气倍增。“我信你!”仲姜仰头对他展颜一笑。
他只觉自己已深深地醉在那一对梨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