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那可是两万石粮食啊,要是分给雁门百姓都能吃一个多月呢!”郭定不知道孙协葫芦里卖什么药。////
“孟固,你可以现在回去,和令尊商议一下。赴死之心固然值得称颂,但是能全身而返而功不殆,何乐而不为呢?”孙协认为郭蕴是不会拒绝的,“有句话,你不妨带给令尊,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嗯?套狼干嘛要用孩子?”郭定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其中的玄妙没办法理解。
“哈哈,一句玩笑话而已,不过令尊会明白的!”孙协才想起来,这个典故的原意也并非如此,“对了,带上猴……哦,郭淮一起去吧!相信令尊会高兴的!”
“啊!”郭定还没从套狼和孩子里转出来,听到孙协让他带郭淮回去,心中的欢喜差点冲晕他。
“对了,如果贵府上宽裕的话,不知道能不能帮我弄点染料,各色的备一些!”孙协脑子已经转开。
“这些都是小事,我这就回去通知家父!”郭定稳下心神,“走了,淮弟,咱们回家了!”
郭淮一时没动,初见到大哥,这种幸福感觉已经让他兴奋不已,听说孙协让他跟大哥回家,他觉得自己已经飘了起来。不过毕竟离家这么多年,曾经的地方早已经陌生,一股担忧又生,郭淮盯着孙协,眼神里问题很多。
孙协知道郭淮的心情,却也没再说什么,只是点点头,微微一笑。
郭淮忍住眼泪不掉下来,这才动了身子,跟在郭定身后,两人两骑向雁门飞奔而去。
“公子,那可是两万人啊!”郝昭知道匈奴人的战力,本身对于孙协轻兵偷袭匈奴的计划,他就有点不太赞同。////
“对啊,正茂,三千对三千,我可以保证绝对把他们打趴下,但是三千对两万,正茂啊,这可是咱们的心血啊!”张方也不是很赞同孙协这样玩。
“哈哈,伯道,正起,咱们真是上天眷顾啊!”孙协大笑,“这想睡觉,竟然还有人送上枕头!”
郝昭和张方两个人看着孙协,面面相觑。
“哎,你们两个啊,这脑子里装得是不是浆糊?怎么就不能用呢?”孙协佯装失望地叹了一口气,“之前咱们不是计划学冠军侯那般奔袭千里,直捣匈奴人王庭,创下震世之名么?”
“嗯,嗯!”郝昭和张方的脑袋像鸡啄米一般。
“不过那样太辛苦了,而且也是在给自己逐步增加难度。现在嘛,咱们明暗两路,这呼厨泉也是利令智昏,这征召令却是帮了咱们大忙,如果还有郭蕴那边的协助,他不想输都难了!”孙协脑补着这匈奴大头子跪伏在自己面前的样子。
张方仍然不解,郝昭毕竟还是有料的,经过孙协这一说,也是带动了思维,恍然大悟。
“妙!大妙,公子,你脑子是怎么长的?”
“郝伯道,你胆子不小啊,竟然敢调笑本公子!”孙协作势要踹。
孙协等人各自安顿,一边分配调度人马,一边等待郭蕴的回信。
郭蕴膝下儿女很多,就连正室名下如今都还有二子一女,不过这都是早年所出,自嫡长子淮失踪以后,正室就再也没能育出一儿半女,郭淮的失踪显然给这个家庭带来了严重的影响。
生逢乱世,死亡这个东西一点都不稀奇,但是接二连三落到自己身上,那就不是什么太好受的事情,郭蕴的今年不过四十几岁,但是这几日来,头发却不知道白了多少根。
“老爷,大公子回来了!”报信的是府里的仆人。
“啊!定儿他没事?”郭蕴虽然不怎么正眼瞧这个儿子,因为是他把郭淮弄丢的,但是怎么说也是骨肉,初见到郭定的马受伤而回,人却不见,他也是痛心疾首。
“是的,老爷,大公子好好的,而且他还带了个人回来!”仆人也是很欣喜,郭定平日里在府上对谁都很好,虽然他没什么权力,但是人缘却是很好。
“走,走,带我去看看!”郭蕴也不用仆人搀扶,跑了出去。
郭定此时正和郭淮在院门口,远远见到郭蕴跑了出来,他双膝触地,跪了下去。郭淮见郭定跪倒在地,有点不知所措,不知道是站着好,还是也跟着跪着。
郭蕴不是个纯文官,也是在军队里呆过的,虽然因悲伤消瘦了一些,不能说健步如飞,那也是脚下生风,片刻就来到了郭定郭淮身前。
“定儿,你这是做哪般?”郭蕴看到了郭淮,但是一时也没仔细看,见到郭定跪着,注意力便全放在这里了。
“父亲,孩儿无能!”郭定其实还是挺怕郭蕴的。
“定儿,为难之时能派马儿回来示警,如今又全身而返,为父有你这样的儿子,也是引以为傲的!”郭蕴见郭定手脚齐全的回来,心中高兴。
“父亲,孩儿说无能是这么多年寻觅失散地淮弟而无所得!”郭定哽咽了。
“哎,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如今你能好好的回来就比什么都强!”郭蕴想起伤心事也不由得心声凄凉。
“父亲,你看这是谁!”郭定依然跪着,伸手去拉郭淮。
郭蕴这个时候才开始端详眼前这个瘦小子,一脸的羞涩模样,怯生生地杵在那儿,只是那尚未完全定型的剑眉之中,散发着一股子英气,细长地双眼因为内心的慌张不停地闪烁,小而挺的鼻尖上还点缀着几滴汉珠,薄薄的嘴唇此刻完全抿着。
“你是……你是……!”郭蕴激动得说不出话来,眼前的这个小孩,眉眼像极了自己,而那鼻子和嘴巴不像自己的妻子还有谁。
郭定为了让郭蕴更加确信,却是爬起来,不由分说,扒掉了郭淮的裤子,半个巴掌大的红印赫然点缀在那白白地**之上。
“大哥,你干嘛啊!”郭淮见到自己裤子被扒,忙跳开去,一边提起裤子,一边数落郭定。
“淮儿!我的淮儿啊!”郭蕴本想过去抱住郭淮,却见到郭淮躲在自己,郭蕴也只好僵在原地,哭了出来。
郭定的形象在郭淮的记忆深处还能有点印象的话,郭蕴的印象就完全烟消云散了,尽管他清楚眼前这个痛苦的人是自己的父亲,尽管他也一直向往着有一个完整的家,但是此时却没办法把那一声“父亲”喊出来。
这里离内院不远,动静自然传到了后面,郭蕴的妻子,郭淮的生母在人搀扶下出了来。俗话说母子连心,郭妻见到自己丈夫在痛苦,看到郭定跪在地上,再看到一边站着一个小人儿,刹那间一种失而复得的心情就涌了出来,再待仔细看郭淮的面容,郭妻也是按捺不住,她也不顾不得郭淮的挣扎,死死地抱住郭淮,也是一个劲地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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