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爹亲?你爹亲怎么了,我没有打过你爹亲呀。”风雪澜一副无辜地样子,“他那么高,那么大,我打不过的。难道他告诉你,我打了他?唔,让我想想看,自己到底有没有打过你爹亲……”托着下巴,一脸沉思的模样。
云无苟气急:“我,我……”
“啊!”风雪澜猛然大叫一声,吓得云无苟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只见她一脸恍然大悟,伸手踮起脚跟重重拍了拍云无苟的肩膀,一副好哥们的样子,口里却说,“啊,我想起来了,我确实没有打过你爹亲,不过经你提醒,倒可以打打试试!来来,你告诉我,他长什么样子,我下次好照着图找人……”
“你……”云无苟本来就气得手脚发麻,经她这么一拍,顿时往地上栽去,身旁的家丁慌忙扶住,顺气的顺气,敲背的敲背。
“风雪澜,前天你还没输够,今天又来讨打是不是?”经过家丁们按摩捶背、喂水擦汗的安抚,云无苟脸上火辣辣的疼痛也下去了,心理瞬间强大起来。
他声音很大,立刻引来了许多看戏的百姓围观。
“是啊,我是来讨打的。”风雪澜指了指地上一男一女两个被打的孩子,“你打人居然不叫上我,太不够意思了。”
“切,什么够不够意思?谁不知道你打架都是输,我叫你干什么,还不是拖后腿的。何况,你也没对小王我有多够意思。”哦,这小子原来是想来帮本少爷打人,讨好本少爷来了。切,谁买你小子的帐。
风雪澜见云无苟一脸得意,不可一世地仰着头,顿时垮下一张小脸,委委屈屈地瘪着嘴:“上次你去怡红院找姑娘,是我给你把的门,这样也不够意思吗?你偷偷亲卢御史的小女儿,我没告诉别人,这样也不够意思吗?你偷你爹和你娘的首饰去典当换钱赌博,是我帮你保守秘密,没告诉你爹,这样也不够意思吗?你偷你哥枕头下的图看,鼻血流了一地,是我扶你进的医馆,这样也不够意思吗?”
“你,你……你给我闭嘴……”他怎么知道的?
一旁围观的百姓连连摇头,原来摄政王家的俩儿子都不是什么好货啊,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风雪澜咧嘴一笑:“要我闭嘴可以,我得帮你一起打人。”
地上的一男一女两个小孩儿,瞬间抬起头,愤然望向风雪澜。
云无苟一愣,不知道该说什么。旁边围观的人们也愣了,心想,本来还以为这二傻子要破天荒做回好事,见义勇为呢,没想到还是跟平时一样,唉,想那神武侯沙场杀敌,威风一世,居然生出这么个不肖子,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风雪澜才不管别人什么看法,什么反应呢,她一下扒开摄政王府的家丁们,冲到小男孩儿和小女孩儿跟前,短小的腿往他们身上狠狠踹去,一边踹,一边学着云无苟的样子破口大骂。
“臭乞丐,贱骨头,没看见这是哪家的公子吗,就敢上前乞讨?这是摄政王府的小王爷!人家铜板摔过来,是图买个好名声,你们这种贱骨头就应该把脸伸过去请他摔!铜板把你们的脸砸出青包疙瘩,血印子,那是人家摄政王府小王爷瞧得起你们,是你们前世修来的福气,你们不阿弥陀佛拿着铜板走人,还敢瞪人家小王爷。踢死你们,踢死你们,活该!你们这些贱骨头,知道摄政王是谁吗,在摄政王面前,皇帝也不敢高声说话,你们还敢瞪他的小王爷……你们不知道自己这些贱民在摄政王眼里,就跟臭虫一样微不足道吗?摄政王只要丢一根胡须,就能碾死你们,蚂蚁都不如的贱民!现在的云国,摄政王就是太上皇,他的儿子自然是跟皇帝一样尊贵的人,你们还敢向他乞讨,呸,不长眼睛的贱民,踢死你们,踢死你们……”
“你……”就算云无苟再愚笨再驽钝,可毕竟也已经十二三岁了,风雪澜的骂声,他越听越不是滋味儿。
“你、你住嘴!”
“贱民,让你不长眼……”风雪澜充耳不闻,小腿继续踢,卖力地踢。
“小王让你住嘴,你听见没有!”
“哦?”风雪澜一脸茫然地回过头来,“哦哦,是嫌我骂的不够带劲打得不够重吗,我尽力我尽力……踢死你们踢死你们,贱民,唔唔。”
“小王让你住嘴!”云无苟急了,上前一把抱住风雪澜,一手捂住她的嘴,他比风雪澜大了两三岁,这个动作很轻松就完成了。任由手中的人双手双脚乱踢乱晃,就是不肯松手。
“放开她。”
一声微显青涩的嗓音,带着不容忽略的威严之气骤然响起。眨眼间,一道赭红色的人影已经拨开人丛,来到云无苟和风雪澜身边。伸手从云无苟手里夺下风雪澜,疼惜地模了模她两颊上被捏出的红痕。
“你是谁?别多管闲事,否则……”云无苟大声说。
“否则怎样?”云赤城狭长的凤眸斜睨着云无苟,冷冷的气势带着皇家特有的霸气。
云无苟见云赤城气势非常,心中一惊,连忙道:“我是当朝摄政王的小儿子!摄政王你知道吗?可是当今云国的栋梁,朝廷的砥柱中流!还有我小姨,那可是皇上现在最宠爱的淑妃娘娘……”
云赤城斜眸一笑,挑眉朝风雪澜打趣儿地说:“糟糕,人家可是皇亲国戚,摄政王的儿子,我这次可惹了天大的祸事了。”
风雪澜连连点头,双手抱着头缩到云赤城身后,一脸害怕至极的模样:“呜呜,是啊,惹到皇亲国戚的儿子,那可不是开玩笑的,赤城哥哥,搞不好,我会掉脑袋吗?”调皮的眼睛却闪着嗤笑的光。
云无苟闻言,得意非常,双手叉着腰,脖子仰高了五十度。
云赤城纵容地弹了弹风雪澜的额头:“会,人家的小姨可是淑妃呢。”
“那咱们赶紧逃吧!”风雪澜一手拉起云赤城,一边跑一边嘴里还喃喃不休,“得罪了皇亲国戚,那可是要命的,咱们赶紧跑……唔,不过上次,我看见淑妃见到赤城哥哥你母妃的时候,还得装模作样的万福;还有啊,她和她的小女儿见到赤城哥哥,也得乖乖行礼;上次那个什么国宴,她怎么还坐在赤城哥哥和惠妃娘娘下面呢?”
风雪澜说话的声音虽然小,但却清清楚楚传到了云无苟耳朵里,他一听,立刻明白了赭衫少年的身份,这时才听清楚了,原来他口中叫的,是“赤城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