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里最美好的一天,清晨的太阳破空而出,冲散朝雾,明晃晃的挂在天空。
宁泽收拾好行李,帮谭亦琛办理好出院手续,俩人便走出了医院。
寂静的车内,手机的铃声响得十分刺耳。
“怎么?你还记得给我打电话?我看你最近财经界的红人啊!”谭亦琛看到屏幕上江奕凡三个字,不由得语带讽刺的说道。
“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今天结婚。”江奕凡的声音依旧平静,面对他的挑衅似乎没有打算迎战的意思。
谭亦琛一愣,心头有一种没来由的烦闷,想了一会儿才问道:“斐斐回来了?”
“跟我结婚的人是唐微砚,很抱歉现在才通知你。”江奕凡轻咳了一下:“虽然因为当年的事情你我闹得不太愉快,但是到底多年的兄弟一场,我结婚还是希望得到你的祝福。”
他的话音未落,谭亦琛已经将手机狠狠地砸向了挡风玻璃--
“江奕凡,你休想!”
说完,他指挥着宁泽将车子开得飞快,仿若箭一般的射了出去。
那个女人竟然敢嫁给别人,她真的说到做到!
“查查,江奕凡今天要在哪里举行婚礼。”他气闷了好一会,最终还是无法忍受地吩咐宁泽打电话。
宁泽手眼都处于高度紧张状态,现在又被吩咐着打电话,心里暗暗恨不能自己多生出几只手才好。
过了好一会儿,宁泽的手机里收到了一条简讯,谭亦琛接过去一看,正是江奕凡与唐微砚的婚礼地点。
这个死女人,说结婚就结婚,竟然瞒得整个世界,密不透风,还有江奕凡,非要跟他抢女人……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宁泽从来没有看见过老板的脸色这么难看过,整个车子里面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就仿佛暴风雨即将来临前的片刻宁静。空气紧张的凝结,让人都几乎喘不过气来。
大老板这是准备去抢婚的节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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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穿着一身剪裁妥帖的高级定制黑礼服的江奕凡神清气爽,为他原本的温文尔雅的气质增添了大气与沉稳,俊美的唇边此时弯着一抹淡然的浅笑。
他站在神坛前,等待着新娘的到来。
十点整,教堂里的唱诗班开始唱起了优美如天籁一般的诗歌,大约十分钟后,音乐一转,唱诗班的孩子们开始随着音乐哼颂起了婚礼进行曲。
教堂的大门被徐徐的打开,几十位特别受邀前来参加的贵宾跟随着江奕凡的目光一起朝后面望去……
大家都很期待,这一位俘获了钻石单身汉江奕凡的女人到底有多美!
当人影走近的时候,江奕凡的脸突然僵住了。
来人不是唐微砚……而是袁小雪……
小雪小跑过来,满脸的泪水,额头上还不断有豆大的汗珠在滑落--
“江先生……微砚她……她被人掳走了……”
江奕凡到底沉稳,一把稳住她差点摔倒的身体:“不要慌,慢慢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刚刚小雪陪着梳妆一新的唐微砚上了江家派来的车,行到半途,突然有两辆小货车从左右夹击包围住了她们的车。
车上的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何时,小货车上已经冲下来一帮蒙着面罩的男人,冲进车子里将微砚凶神恶煞的带走了。
“他们有没有留下什么口信?”江奕凡听了整个事件的经过,脑子里飞快的计算起来,眉头紧紧蹙起。
“没有,他们没有留下只言片语,也没有什么纸条之类的东西。”
这不是一般的绑架!
教堂中的一众宾客听到出了这样的事情,一个个神色愕然,直到看到江奕凡凝重的表情才知道这不是一场恶作剧,于是都低声议论纷纷起来。
江奕凡唤来自己的下属好好安抚与迎送前来参加婚礼的贵宾,自己则与小雪疾步朝外面走去。
刚刚走出教堂的门,迎面而来的便是一脸黑色的谭亦琛。
他看到江奕凡走出来,怒从心起,还不待他开口说上一句话,谭亦琛的拳头就朝他脸上挥了过去--
“朋友妻不可欺,这句话你懂不懂,江奕凡……你这个混蛋!”他接下去还要连续揍他几拳,却被从后面紧跟而上的宁泽牢牢抱住了腰:“谭总,您冷静些……谭总……”
“谭亦琛,我们的恩怨现在先缓一缓,等找到了微砚我再好好跟你解释。”江奕凡伸手抹去嘴角的鲜血,碰着破了皮的嘴角,疼得呲牙咧嘴的。
这个家伙,打架还是那么狠,对自己人也下这么狠的手。
谭亦琛听到他的话,先是一愣,抬眼朝教堂看去,只见陆陆续续有宾客从里面走了出来。却始终不见唐微砚的身影,此时才信了他的话。
他盯着江奕凡看,面上变得有些说不出的森冷,突然面无表地勾了勾唇:“她失踪了?什么意思?”
江奕凡暗暗叹了一口气,示意袁小雪去解释。
等到谭亦琛将整件事情的经过听完,轻抿的薄唇便渗出了一股彻骨的怒意,他压低了嗓音,一抹寒凉冲口而出:“江奕凡,你既然想娶她便要保护好她,你这样轻易的让她被人掳走,这算什么??”
“我以为这事跟你月兑不了干系,若不是你执意妄为,微砚的父亲怎么会被人扣住?她又怎么会出此下策?”江奕凡不怒反笑。
“薛管家被人扣住?谁?”
“除了你那精明强干的好女乃女乃,还有谁能做得出来这种事情?”江奕凡突然讽刺的一笑:“到底是谁给她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和漂泊无定的生活?是你啊谭亦琛……你赶紧去查到底是谁掳了微砚,不然等到对方找上门来,我们就要陷入被动了。”
女乃女乃做的?亦或是--
连正?
两个大男人突然惊异地望住对方,目光里闪烁着相似的光芒。
如果她是被女乃女乃挟持威逼倒不可怕,但如果不是女乃女乃而是连正,那么微砚的生命安全就无法得到保障了。
就在此时,谭亦琛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他连忙接起来放倒耳边,也不知道对方说了句什么,他微微一愣,似乎有些不确定:“你再说一次?”
大约是对方依照他的要求又重复了一次,他半垂着长睫,神色平静的如无风无浪的湖面,看不出半丝波动。
“我知道了。”他的声音突然如冰刃一般划破了空气:“你跟他说,无论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但是不许动她一根寒毛。你最好好好的照顾着她,若是她有个什么闪失,你以后也别想见到你的女儿了。”
女儿?莫非是连蓁?
江奕凡在一旁凭他的话语推测着对方是何来头,现在想来,应该可以肯定是连正无疑了。
在江奕凡的印象中,历来惹毛了谭亦琛的人最后都没有落得个好下场。
连正动了唐微砚第一次,谭亦琛便开始彻头彻尾地清查正德集团各项业务,拉着他也一起动了其根基的天然气与石油板块;后来还将整个地下王国的核心也搜了出来交给他去爆料,两人联手,这才让富可敌国不可一世的连正终于入罪。
哪里知道他才被取保候审,竟然又不怕死地动手了,这一次还是对唐微砚下手,只怕这一次……谭亦琛是一条活路都不会给他留了。
他思绪还没停,却见谭亦琛挂了电话,一手插在裤子口袋,目光无意识地从江奕凡身上移动到了袁小雪的身上,过了一会又移动到教堂门口的木质长柱上。短短几秒钟的时间,他的唇紧抿而后松开,接着又紧抿,似乎此刻他才终于确定了唐微砚真的落入了连正的手中这一事实。
他平静的脸上正一点一点的呈现龟裂,这是江奕凡熟悉的神情,这是他即将要狂怒的前兆。
下一刻,还不待江奕凡上前抓住他,他已经冲到了木柱下,长腿一动,竟然直直踹向那柱子。
原本不过三根手臂粗的柱子剧烈地晃动了一下,下方竟然缓慢地出现了一道裂缝,而且逐渐有扩大的趋势。
“阿琛,你疯了,这样会祸及无辜的人的。”江奕凡连忙将他月兑开。
袁小雪和宁泽已经机灵的跑开去找人了。
“江奕凡,以后你再敢提跟她结婚的事情,我一定杀了你。”谭亦琛突然熟练的伸手进他的裤兜里,掏出了准备的小盒子。
他打开精美的盒子,取出里面你的戒指,突然猛然一转身朝着天际线扔了过去--
闪亮的钻石戒指就这样优美的飞了出去,最后变成一个小黑点,不知道落入了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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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城中的某一处,早已从昏迷中悄然醒过来的微砚并没有动,也没有睁开眼睛。
她的手被反绑在身后,身子底下是冰凉冷硬的水泥地,她的脚趾头动了动,发现原来腿脚也都被捆上了。
她想起来自己是在前往教堂的婚车上被人冲上车来劫持了,对方只用了一条手帕捂住了她的嘴,她便没有一丝知觉了。
她与江奕凡的婚礼并没有对外公布,只是对男方极少的一群比较交好的朋友做了邀请。按道理,她与江奕凡结婚并没有触犯任何人的利益,谁会将她抓来呢?
不会是谭老夫人!因为她巴不得看见自己嫁给他人,这样如了她的愿,父亲也能早点放出来。
可是不是她还能是谁?
突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朝她走了过来,她心脏一阵紧缩。
“你到底下了多少迷*药?这妞怎么到现在还没醒?”一个年轻的声音略显慌乱地问道。
“个龟儿子的,管她呢,反正金主也不会放过她,爱醒不醒,我们只要收到钱就行。”
“嘻嘻,也对……金主说要给这娘们拍luo*照,这么好的事情哥,你让我来呗!”一个听起来极其猥琐的声音成功吓到了唐微砚。
到底是谁要这么害她!!!
她正想着,一只充满了汗味的大掌便模到了她的脸上。
“唐微砚……这娘们的皮肤可比红香里面那几个小姐强得多,若是让我睡了这妞,这辈子死都值了。”依旧是那个声音。
“胡闹,你给我住手。”先前那个叫骂龟儿子的男人突然一巴掌扇到他肩膀上,将他打到了一旁去。
“你知不知道她是谁的女人?江奕凡知道不?不知道!谭亦琛总应该知道吧?她是星辉的人,又是谭亦琛的绯闻*,你敢动她是不想活了吧?”
“老大,什么死啊活的!现在出钱的人是……”那人刚要说话却又挨了一记耳光--
“闭嘴!再敢胡说八道我拔了你的舌头,去端盆水来,这丫头再不醒就给她凉快凉快!”
微砚一听,心头暗暗叫苦。
本来就躺在着水泥地上已经够受罪了,这一听说要被泼盆凉水,整个人只怕还没被这群人折磨死就先冻死了。
这样一想,她轻哼了一声,不疾不徐地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