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刚亮,屋内的两个人却早已没了踪影。
此时,在唐四小姐的院落内,展昭旋身飞落。他小心的向四周望了望,伸手推开唐木晚的房门。他在之前偶然闻听到长夫人同四小姐平时关系最好,也走的比较近,既是这样,那么关于长夫人令牌的事,说不定唐木晚会知道些什么。
然而当房门被他推开后,他却并未如意的在房中看到那个唐四小姐。
眉头不由得轻皱,他忖思片刻,立时退出房门,跳上房顶上去看了一圈,现原本应该藏在这里负责看着唐木碗的冷宫羽竟也不见了踪影。
他模模下巴,想了想,那郡主虽平时比较蠢,不过做事情倒不马虎,估模着她是现了什么,跟随那唐木晚一道去了什么地方也说不准,想至此他一翻身又从上面跳下来,重新回到屋子里。
屋中点了熏香,他用鼻子嗅了嗅,觉得这香味道有点特殊,好似并不像寻常姑娘家在闺房中点的那种味道。他虽对熏香一类的东西不甚了解,但是江湖经验却告诉他,越是不寻常的东西就越古怪,因此他为了以防万一,小心闭了气,防止屋中的气息过多的吸入鼻腔,这才趟着步子往里走去。
展昭抱着手臂在屋里来回踱了好几圈,忽然将视线落到角落里的衣柜上,他顿了步子,略忖片刻,还是将步子移了过去。
那是个一看上去就是大户人家的姑娘所用的衣柜。他用手指抚了抚柜子的用料,不禁暗自赞叹:随便一个衣柜都是上好的木料加上精湛的手艺所制,果真不愧是唐家!这一个柜子估计都能顶他府衙房间中的所有家具了。
只不过,展昭会被这柜子吸引住视线,倒并不是因为它金贵,而是他看到从虚掩着的柜门处伸出来的一个黑色的衣角。
展昭迟疑着盯着那个漏在外面的衣角,觉得这衣服的料子像极了他平时夜间行动时所穿的夜行衣。少顷,他忽的伸出两根手指头,准确的捏住那衣角,微微向外一拽,那件衣服就轻而易举的被他从衣柜里揪了出来。
他提着那件黑衣,只瞟了一眼便确定,这的确是一件黑色的夜行衣。用手在这件衣服中模了模,现并没有什么特别东西,但是当他打算将衣服塞回柜子的时候,却在柜中看到了一摞摆放整齐的信纸。
展昭将衣服丢进去,又取出一张信纸出来。他看着手中的纸,隐隐觉得好似在哪见过,只是他还来不及细细琢磨,耳朵却敏锐的听到一个轻巧的脚步声正由远及近正向这边走来。他立马手脚麻利的将那张纸对折塞入怀中,再关好柜门,身子一窜便已移动到门前的桌边坐下。
屋门被打开,来人正是这间房的主人唐木晚。她推开房门的瞬间,一眼就看到桌前端坐的展昭正在对着自己笑脸相迎,她表情一僵,显然没有想到自己的房间里竟出现了其他人,只不过他们唐家人都是在江湖中混惯了的,即便遇到了棘手的突状况,也不过只是一闪而过的惊诧,何况她仅仅只是见到了一个不请自来的人而已。
唐木晚突然换上了一副笑脸,她反手将屋门关上,一边挪着步子坐在展昭的身旁,一边以手拢拢鬓间的,用着腻死人不偿命的声音道:“这天才刚亮,展大人怎么有雅兴来了我这?莫不是和白五爷吵了架,迫不及待的……来我这里寻个安慰?”
展昭几不查的抽了抽嘴角,心中暗道:这唐木晚的想象力还真是丰富的紧。嘴上却道:“四小姐怕是多心了,展某不过是清早散步无意间走到了附近,过来打声招呼罢了,只每当到,四小姐竟也跑去串门子了,当真不巧。”
唐木晚不自然的笑笑,用袖口摁摁唇角,道:“确是不巧,我也去散了好一会子的步,只惜没能遇到展大人你,不然我们还能有个伴,倒不至于孤身无趣了。”
展昭笑笑,“孤身没错,无趣却言重了,四小姐一定不知道,很多时候,孤身一人是以现许多有趣的事情的。”
“哦?”唐木晚眼波流转的缓缓抬眸,一双清澈妩媚的大眼望着他,“却不知,展大人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展昭从怀里取出那枚玉制的令牌,在手里把玩了一会后,放到桌面上推送到唐木晚的面前,道:“四小姐认得此物?”
唐木晚看着它,突然轻哼一声,“这,就是你所谓的趣事?”她挑起眼睛来瞥他一眼,随即从桌子上拿起那面玉牌来,装模作样的仔细端详一番,道:“这是唐家的令牌。”
展昭挑起一边嘴角来,问:“是谁的令牌?”
唐木晚“啪”的把玉牌又扔回桌上,板起脸道:“长夫人的。”
展昭又问:“你知这令牌我是从哪里找到的?”
唐木晚又哼了一声,道:“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展昭沉吟片刻,将桌上的玉牌收起。他揉揉鼻子,问她:“长夫人的尸体究竟被你藏到了何处?”
唐木晚瞪他一眼,扭过头去,“无奉告。”
展昭苦笑道:“那好,那展某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唐木晚没吭声。
展昭道:“你一大早去了何处?”
这一次,她不再板着脸,反而漾起了好看的笑容,“我不是早就告诉你了,我去散步了。”
展昭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而后倏然站起,对她道:“既如此,展某就先告辞了。”他顿了顿,却没有走,“现在唐家出了不少事,还请四小姐不要随处乱跑的好,当然,如果你还想被封了穴道躺在床上的话,展某也没有什么意见。”
说罢他绕过座椅,直直奔大门而去,在一只脚踏过门槛时,忽然想起什么一般的停了下来,半侧过身,用精致的侧脸对着她,道:“展某记得你二哥曾说过,贵堡的禁地寒气太重,四小姐还是少去为妙。”
“你怎么……!”
唐木晚“蹭”的站起来,她想问他怎么知道她去过哪里,是她话还未说完,门口却早已没了踪影。
***
冷宫羽正往唐木晚的院子赶,却在半路上被展昭截住了。她只觉得眼前一闪,就忽然落下个人来,吓得她下意识就往后退了两步,不过在看清来人时,就又咧开笑迎了上去。
“展小猫!”她对他笑眯眯。
展昭却抬起手挡在她面前,阻止她说下去。
他用手模模下巴,道:“让我猜猜……你是不是找到尸体了?”
冷宫羽的眼睛亮了几分,提高声音道:“真神了!你怎么知道?公孙先生刚给你卜完卦?”
“呿!”展昭摆摆手,又道:“我不禁知道你找到了尸体,还知道那尸体就在之前的那间屋子里,对不对?”
冷宫羽眼睛突然睁大,这次她不服不行了,“展大仙!你被公孙先生附体了对不对?还是那尸体给你托梦了?!”
展昭听她胡扯,无语的白她一眼。
冷宫羽傻着向他凑近半步,拽着他袖子道:“不闹了不闹了,我们快去找白耗子和公孙先生吧。”
展昭却笑着摇摇头,“不必找他们。”
“咦?”冷宫羽挠挠头,“不找先生来验验尸体?”
展昭的笑容加深了,他用手指向天上指了指,对她道:“他们已经来了。”
话音刚落,冷宫羽又觉得眼前一花,接着两条身影同时落了下来。
白玉堂放开公孙策的胳膊,身上、头竟未乱了半分,公孙就没那么好命了。
公孙策将被风吹乱的头、衣服整理妥当,这才喘了口气对白玉堂道:“白大侠,下次要去哪里,你直接告诉学生即,学生这把老骨头是无福消受你这满天飞了。”
白玉堂双眼看着他,一副无辜脸,道:“白某只是担心等你自己走过来,黄瓜菜都凉了。”
公孙被噎的无话说,他扭过脸,却看到展昭和冷宫羽正凑在一块不知嘀咕什么,而且他们的肩膀还抖啊抖啊的,显然是在说些什么“逗事”。他揉揉鼻子,内心感叹:老了啊老了!这年轻人的世界……
轻咳了两声,公孙策唤回那两个偷笑人的注意力,道:“好吧,你们一大早就把学生劫持到这里来,到底是为了何事?”
白玉堂听着那句“劫持”眼皮子不自觉抽动两下。
展昭收起笑,嗽嗽嗓子,道:“找先生来,自然是有东西要让先生看。”
“哦?”公孙策四下里望望,见周围光秃秃的除了房子什么也没有,于是问道:“你就是来让学生看这些的?”
展昭失笑:“自然不是这些,劳烦先生这么早起,不让先生看些有趣的东西,又怎么对得起你呢?”
公孙策髭须轻捻,笑道:“好说好说。”
就听展昭又道:“只不过,这好东西实在太磨人!”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却在看白玉堂,而对方也在回应他的目光。
公孙策眨眨眼,问:“如何磨人?”
展昭忽然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来,对他道:“因为还要麻烦先生你……”
他话还没有说完,公孙策就已经觉得有些不妙,因为他突然感觉到白玉堂又靠近了自己,而且又向方才一样的拽住了自己的胳膊,紧接着一种熟悉的眩晕感猛烈袭来。所有的景物都在飞速倒退,公孙策蹬着两腿,眼晕的实在想吐。
公孙策叫苦不迭,哀怨的闭上了双眼,他在心内咆哮:将来一定要向大人争取争取,将这一“酷刑”也编进他们的“逼供一百零一招”中!!!
作者有话要说:展大人最近忙着收集线索召唤神龙划掉集中破案,谈情说话神马的能没有大块的,就只等着去陷空岛吃螃蟹划掉成亲惹,不管还有几个人看,我都会写完的捂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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