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还是那个门。他们已经来过不止一次,但似乎每次进到这个门中都有着不一样的惊喜。
四个人此刻就站在这个门内,周围的景象似乎并没有什么改变。
冷宫羽最先沉不住气的开口道:“展小猫猜到那个唐木晚有能去偷偷看尸体,因此让我在房顶上监视她的一举一动,而且他猜得不错,唐木晚确实一大早就跑出了房门,而且我确定她看到了尸体。”
公孙策好不容易把气喘匀,此时正坐在一把椅子上听他们说话,听到此处不免疑惑道:“何以见得?”
冷宫羽指指耳朵,“我听见她跟一个人说话,问他尸体无恙。对方说一切都好。”
公孙又问:“所以她就来了这里?是这地方我们之前已经检查过,并没有现长夫人的尸体呀。”
冷宫羽神秘的笑笑,转过头去看展昭,道:“展小猫你又是怎么知道那尸体在这的?莫非那四小姐肯对你松口,说了实话?”
展昭偷眼瞄了白玉堂一眼,模着鼻子淡然道:“自然不会是她说的,我只是恰巧猜到了而已。”
冷宫羽眨眨眼,似乎有些不信的追问:“怎么你就那么巧的猜中了?我看那妹子小心谨慎的很,是不能留下什么破绽留给你线索的。”
展昭抱着手臂笑起来,“她的确很小心,不过有些人小心对了地方,有些人却小心错了地方。”
冷宫羽被他绕的有点糊涂,催促道:“你就别绕弯子了,快说快说!”
展昭一哂,背着手踱了几步,旋即转过身来,面对着众人,道:“我知道她来到这里是因为我看到她腰间的玉佩上有一层淡淡的水汽,好似是结了霜又慢慢化开的。现在的天气,清早出去总还不至于结霜,那么能使它结霜的就必定是一个十分寒冷的地方。”
白玉堂忽然接口:“赖兄曾说过,这里有千年古冰,因此应当为整个唐家堡温度最低的地方。”
展昭对他展颜,“不错。所以她必定是来了这里,不光如此,她还应该距离这个千年古冰很近。”
冷宫羽道:“这你又是怎么知道的?你看到了不成?!”
展昭浅笑着摇头,“看是没看到,我只是模到了而已。”
冷宫羽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故意拉高声调问他:“模~到了?怎么模~的?”她一边说还一边往白玉堂身边凑凑,用手肘捅捅他。
展昭听出了她话里的含义,无奈的撇撇嘴,道:“你想哪去了……”轻叹一声,他将怀里的玉牌拿出来,解释道:“我在见到唐木晚后,曾向她问起这块玉牌的事情,那时她触碰过这个玉牌,等我再将它拿回来的时候,明显感觉到玉牌的温度比之前要低了一些,这说明她手上的温度并不高,再结合她的玉佩,我猜那个尸体应该就在这屋子里,而且还是在那块古冰的底下。”他在说出这句话的同时,用手指向屋子中的那块散着寒气的千年古冰。
几个人的目光全都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若有所思。
过了一会,白玉堂才淡淡道:“那日我们在屋子里找寻的时候我特意留心了有没有机关暗道,只没想到他们会狡猾的竟在屋顶上和这大冰坨子底下动心思。”他说这话的时候已经向那块寒冰走了过去。
展昭快他一步闪到他的跟前,在白玉堂动手挪动冰块前攥住了他的手腕,道:“你确实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不过这一次,恐怕你还是没猜对。”
白玉堂看着自己被抓住的手腕子,特别想反手抓回去,只不过他还没来得及做出动作,他就已经被展昭带着往旁边挪动了几步。
看出了他的不解,展昭连忙向他解释道:“按照一般人的逻辑,如果以为冰下有什么东西的时候,一定会站在你刚刚站的位置去挪动冰块,但是这样一来恐怕就恰恰好中了敌人的奸计。”
白玉堂盯着他的脸沉吟片刻,忽然抬头看向屋顶。
展昭笑着点头,“没错,我上次跳上屋顶那条暗道去查看的时候现了一条不太明显的凹槽,当时光线太暗,我也没细查,但是现在想想,恐怕是个和冰块连接在一起的机关。只要这冰块被人从那里移动,那么机关就会自动开启,而当时人就站在暗道入口的下面,是很容易掉入陷阱的。”
白玉堂听着他的分析,忍不住挑起嘴角来,戏谑道:“你这臭猫,几时变得这般聪明了?”
展昭眨眨眼,“跟白五爷在一块,实在是涨知识。”
白玉堂用手捋捋头,道:“爷是要收学费的。”
展昭模模鼻子,望天,小声嘀咕:“展某都把自己搭进去了……”
冷宫羽有点看不下去的大声咳了咳,道:“你俩的私事,晚上回房自己解决去,咱能不能先把正事办了?”
展昭面色一赧,揪着白玉堂走到另外一边,对他努努嘴,“推开它。”
白玉堂眼皮跳了跳,问:“为何让我推?”这冰上好像放过不少尸体吧!
展昭放开他的手腕子,微微侧过身,道:“因为我推不开,好像不是硬推的。”
白玉堂无奈的摇摇头,在那块看似普通的冰面上仔细检查了一番,忽然眼眸一闪,顺手扯过展昭的手,将他五指张开,覆在冰面上,稍一催动内劲,那冰块便轻松的向前划开了三寸距离。
展昭抽回手,讶然的看着地面上露出的一个小暗格,然后顺手将手上沾的水渍往白玉堂的背上一抹。
白玉堂:“……”
展昭故意不去看白玉堂的表情,伸出手去打开暗格,将里面的机关拧了拧,然而却什么都没有生。
冷宫羽四周环视一圈,道:“难道我们被骗了?机关根本不是这个?怎么都没有暗门出现!”
展昭笑笑,没说话,只“唰啦”一声窜进了房顶内暗门,不一会就抱着个人跳了下来,那正是他们之前看到过的长夫人的尸体。
公孙策坐在凳子上都快睡着了,这会子见尸体终于出现了,他的困意也一扫而光。他令展昭将尸体平放在地面上,自己则提着药箱走过去,开始为尸体检验。
“面色青紫,双眼外凸,头部皮肤有点状出血,且有肿胀现象。”他将尸体的领口解开,“脖子上有勒痕,”他又将尸体的头抬起来,看了看后颈,“勒痕在颈后成十字形交叉,这说明是被人勒死的。”
公孙从药箱中取出一个木片,掰开她的嘴,从她口里拨出一些土,“这土质并不特殊,似乎她院子里就有。”
他放下木片,又月兑掉她的鞋袜,见上面果然还有一圈已经成了褐色的磨痕,“学生之前听郡主说过,这长夫人死时好像脚上还绑着个铁球?”
展昭点点头,“赖兄是这样说的。他还说他现长夫人死时衣服皱巴巴的。”
公孙将鞋袜为她套好,又模了模她身上的衣服,不禁道:“的确有褶皱,而且不仅如此,衣服还有些硬。”
“这长夫人已经死了好多天了,怎么还没开始烂?”冷宫羽托着下巴,第二次看这尸体,已经不觉得怕了。
公孙用手在尸体僵硬的脸上涂抹了几下,向她解释道:“尸体上被涂了药,以减缓腐烂,”他又揉了揉衣服,“衣服上也撒了药。”
冷宫羽模着下巴,有些好奇:“这我就不懂了,唐木晚给她涂药,是为了保住尸体,想让她多保存一段时间的吧?是她为什么要把尸体藏起来?难道她不想让尸体下葬,从而要将她私□守?这也太恶趣味了!”
展昭摇摇头,“我倒不这么认为。她藏尸体无非就有两种能。”
冷宫羽道:“哪两种?”
展昭用手指在嘴唇上摩挲几下,“第一,她想为尸体报仇,因此要将尸体藏起来而不是把她扔在这等着和别的尸体一起入棺下葬。但是这显然并不十分合理。”
冷宫羽又问:“那第二种呢。”
“第二种嘛……”他眼神游移,在尸体上来回扫过许多次才悠悠道:“这尸体上或许有一些秘密,而且是和她有关的秘密,而且这个秘密或许会给她招惹来一些不好的麻烦,因此她要将尸体藏起来,避免被人现,尤其是……”他轻笑,“被我们现。”
“你的意思是说,”冷宫羽挠挠头,“这个唐木晚,和长夫人之间有什么阴谋?那长夫人会不会是被她杀的?”
展昭抿了抿唇,“应该不会。”他眉头蹙了蹙,道:“之前先生说过,这几个死者之间存在着某些联系,那么凶手就应该是同一个人,是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她似乎并不像是能杀死那么多人的人。”
冷宫羽不解:“为什么她不是?她功夫又不弱,杀几个人根本不算什么。”
展昭轻笑:“是她是唐门的人,唐家人杀人还需要弄得那么麻烦?而且你看这几个死了的人,除了本身的死因外还有那么多的奇怪之处,谭墨死时被人换了女装,怀里抱着花盆,更夫被人身首异处,衣服里藏着半只蜡烛,长夫人脚上绑着铁球,嘴里塞满土,这些又是为什么呢?”
冷宫羽想的有些头疼,突然蹲在地上抓着头道:“那个凶手一定是个变态!吃饱了撑的弄这么麻烦!”
展昭苦笑一声,与白玉堂、公孙策互觑一眼,继而将眉峰蹙起,心中暗自揣测:这件案子之中,或许还隐藏着一些别的秘密。那又是什么呢?或许,有个人,他有必要再去找一趟,是他又要用什么办法确定那个人说的话是真是假呢……
作者有话要说:卡文卡了一个星期→_→各种看楚留香找破案的感觉,然后我就不受控制的萌上了胡楚__我有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