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人臣,德行最为重要。林兮之本是宁国人,却在邳国长大,此后还一跃成为邳国军事,戕害宁国百姓,这已是大不该,若是林兮之再助宁国攻打邳国……等事成之后,宁皇要治国平百姓……邳国之人定会说养了林兮之这么一位白眼狼。宁皇为了安抚百姓自然不能再重用林兮之。到时候即便封了林兮之爵位,只怕也只是空架子……林兮之倒不在乎有没有势力握在手中,只是此后林家之人左右不讨好,子子孙孙皆是不如寻常人家的活着才可怕。
宁皇果然打的好算盘!想着林兮之觉得一阵无力。
若不是白君泽隐晦的提醒,只怕林兮之不知需要多久才能想到。到那时候若宁皇又出了新手段让,只会让林兮之防不胜防!
兄妹二人知晓后都是一阵庆幸。
花色与林兮之说了不准应下的话后林兮之便一直默不作声,花色知晓他是应下了,也没有再逼迫。又是沉默了一阵,兄妹二人才各自散去。
这一夜又是无眠夜。第二日一早便迎来了两位孕妇,一位是子环,子环并未带她女儿,另一位是垂柳,被白疏谨护送着过来的,而后便匆忙告辞,说晚点过来接她。两位孕妇同时进门,又没有带随身的侍女,让花色颇有些不知所措,也不知是该感动她们二人信任自己还是该感慨她们二人胆大。
二人相互介绍后知晓对方的身份皆是起身行礼。花色见了立马拉住二人道:“两位若是在我这有了什么闪失,只怕我有嘴也说不清了。快消停些吧。”
那二人都是活络的性子,听闻花色这般说话都是噗嗤一声笑出来。而后又相视一笑,颇有些相见恨晚的感觉。
花色吩咐春久与香悦搬了两张卧榻放在院子里,自己抱着绵软的东西放到榻上,让她们二人躺着。垂柳不是身娇肉贵的性子,挺着肚子直说不用。子环便不同了,如今已经是快要生产的时候,花色哪里敢怠慢?
子环确实有些支撑不住,也不矫情,自己躺上去。腰上垫着花色给的软枕。说了句:“寻日里要装着主母的样子,哪里敢怠慢半分?还是姑娘这里自在,我干脆在这里住上一段时日好了。”
花色一听,丝毫不客气的拒绝:“你的性子我可管不住。有秦方约束你才好。”
说完子环委屈的瘪瘪嘴。道:“姑娘您也知道秦方的性子。做起事来一板一眼的,我都觉得我成了傀儡了。”
花色没好气的白她一眼道:“那你还嫁?”
子环一噎,想到那时候自己因着醉酒被秦方占了便宜。不由更是委屈。
花色见她这般,走上前替她抚了抚额间碎发,道:“秦方可是不喜欢你?”
子环眉头一挑道:“他若不喜欢我就不会占……”随即闭嘴。花色见她又是发怒又是抿嘴的模样,觉得好笑,她这脾气果然也只有秦方能管住。知晓他们夫妻恩爱,花色便点点头道:“即是夫妻恩爱,收敛些性子也应该,你太没规矩了。”
说完又是看见子环委屈的表情,花色不由失笑。
花色先前便没有拿子环做丫头。花色初来乍到时候,察言观色自是要做的,见子环大大咧咧,行事没有寻常丫头的谨慎,心里存了几分忌讳。现在从白君泽那里知晓子环是她妹子,自然更是不会拿她做丫头了。
至于说的那番话也是为子环好,秦方如今不比在白君泽手下做事,若是以后得了宁皇赏赐,带回来三五个姬妾,子环这般性子定是要吃亏的。
见子环满不在乎的模样,花色只能叹一口气,而后回身看垂柳,见她没了先前的野性子也是在心中夸赞了一句,到底是嫁了人了。
垂柳见花色看过来不好意思的垂下头去。花色好笑道:“怎么?不认姐姐了?”
垂柳也不知怎的便想到花色在御花园时候的痴傻模样,眼泪毫无征兆的就下来了。花色一惊,慌忙上前哄道:“怎的哭了?可是生姐姐气了?也是,你回来许久,我却没有去看你。”花色是不知道那日遇见过垂柳的事情,反正浑浑噩噩的,记不得的比记得的要多。
垂柳摇摇头,擦干眼泪道:“还以为再难见姐姐了……”
花色蹲在垂柳身旁,仰视着垂柳,满脸尽是温和,轻声哄道:“怎会见不到?莫要多想了。”
又是安抚了一会才道:“我替你看看身子。”垂柳年岁尚轻,受孕也不是不行,只是身子骨还没长开,生子的时候只怕要糟罪,花色就是怕出现最坏的情况,因此才提出要替垂柳看看。
垂柳脸上一红,而后便伸出手来。花色见她这般一时感慨万千,那个疯疯癫癫的小丫头如今也要成为人母了。
看了一会,花色蹙眉道:“近日你们可有行房?”
垂柳脸一红,而后垂下脸来不说话。花色哪里不懂?叹息一声道:“你年岁小,又是头胎,不能这般胡闹。让你相公忍着些。”
花色这话说的没脸没皮的,惹得在场所以人都红了脸。花色叹息一声道:“这不是小事,你还是要与你家将军说说的。”
垂柳头快要低进胸口,花色知晓她听了进去便不再唠叨,只说:“知晓你皮薄,回去时候就说你不舒服,请个大夫便是。”一些该说的话大夫自然会说的。
垂柳点点头。
待花色说完话四周一片寂静,花色抬眼见春久与香悦二人红着脸也是一副头垂到胸口的模样不由有些莫名。正在此时身后传来一声轻咳,花色回头看去,院子门口站着好几位男子,首当其冲的便是花色方才教训的白将军。
他身后是自家哥哥林兮之与白君泽,白君泽右侧又站着红秋。
花色一僵,只觉得一股热气往上翻涌不停,脸唰的一下通红,急忙将头也是低下去,恨不得此刻钻进地缝去才好。
方才轻咳一声的是林兮之,几人过来有一会了,只是见垂柳哭泣落泪,不好让她难堪,因此才在外面站了一会。花色轻声哄着垂柳的模样所有人都是看在眼里。至于后面说的话……自是一字不落的听到众人耳朵中。
林兮之这么一声轻咳,所有人都是一阵尴尬。子环挺着大肚子,起也不是,不起也不是……这样的场景实在是诡异。
还是白疏谨先回过神来,对着花色一礼道:“多谢林大夫,是疏谨自控能力差,之后不会这般莽撞了。”
这话一说完又是一阵尴尬,垂柳抬起头来,一张脸已经红成苹果,嗔怒的看着白疏谨,方才那话说出来莫不是要叫自己夫妻二人钻进地缝里去么?
白疏谨也是觉得方才的话说的不妥,什么叫自控能力差,这般不是明摆着说自己明明知晓不能行房还故意为之吗?白疏谨自小便在随着父亲出入战场,虽说名字起得文雅,但是一颗心却是完完全全的莽汉。这些禁忌在战场上又不会学到,他哪里知晓这么多?垂柳怀孕一事还是肚子突出来后二人觉得奇怪方才请了大夫的,那大夫也是个半吊子,根本就没有说这些啊。
这样的话题本来作为大夫来说是再平常不过的,只是因着这错综复杂的关系方才觉得尴尬。气氛正无法挽回呢,子环那里却是闷哼一声。
众人看过去,只见子环额上冷汗涔涔,终于忍不住道:“我肚子疼,怕是要生了。”
这一下众人可是慌了手脚,红秋也顾不得什么了,挤开众人冲到子环面前握住子环的手道:“你怎的不早说?”言语中无不是担忧。
子环扯了扯嘴角道:“顾着看戏呢,倒忘了说了。”说完觉得好笑,自顾自笑出声来,又牵扯到肚子,嘶嘶的倒吸气。
花色哭笑不得,道:“去屋里,屋里。春久去请稳婆,香悦去秦大人家里请人过来。”
二人匆匆应下便拔脚往外走去。
子环下了塌,还未走动,一股暖流下来,身子一僵,顿时哭丧着脸不敢动弹。花色见她不动正要催促,只见子环裤子濡湿一片,知道怕是羊水破了,果真是要生了。
此时这小小的院子已是兵荒马乱,白疏谨将垂柳抱到一边,垂柳倚在白疏谨的身上不敢乱动。红秋搀扶着子环,子环像是被定格了一般。花色也是不知所措,连忙嘱咐哥哥道:“哥哥,让厨房烧些热水来。”想了想又道:“还是哥哥派人去请稳婆吧,让许家兄弟动作快些。”
说着往后退去,一不留神绊了一下就要往后倒去,真是越乱越忙。好在白君泽已经上前,及时伸手扶了一把。待花色站定后白君泽走到子环、红秋二人面前道:“我来吧。”
红秋松开手,白君泽将子环打横抱起送往花色的房间。子环虽说做了准备,但是突然腾空还是吓了一跳,慌忙扶住白君泽的脖子,待平稳下来才笑着道:“姑娘莫慌,出羊水到生产还有一段时间,姑娘替我备个房间,莫要脏了你的屋子。”
花色哪里还有心思顾这个,引着白君泽进了自己的屋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