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北戈想起在八天前,干舅妈的葬礼上,入口处撞倒的那个小孩大概就是她。
那天,他准备代他家母亲参加完葬礼就去邻市的外公家,去墓园的途中,车子抛锚,到地方就匆忙下车往墓地去,拐角没留心,被一个快速前进的不明物体撞个正着,他没什么损失,只有一瞬间的愣神,等他回神,撞他的那个‘不明物体’已经爬起来死死的攥着拳头跑掉了,他连她的长相都没看清,更不知道是‘他’还是‘她’。
让他比较有印象的是她那紧紧攥起的拳头萧条的背影和一头相当特别的短发,她太轻盈了,跑起来跟飘似的。
被她那一撞,他连去走个形式的心情都没有了,直接去了外公家,没多会就把这个插曲忘得干干净净,这一个多星期他都没来医院,这一来又阴差阳错的遇上。
两次相遇她躺2次,还真是奇葩……
程北戈眼睛直盯着简错错紧握的拳头,嘴角邪气的轻勾一下,很快隐去,帅气的脸庞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但却透着一股沉于思考的严肃。
她手里肯定攥着什么东西,还是她非常在乎的东西。
程北戈缓缓的将她放下,绕到病床的另一端,他到要瞧瞧她手里到底有什么。
起初程北戈以为小小的力气就能掰开,没想到看起来干巴巴还万分虚弱她力气还挺大,他又加大力度还是没掰开,可是床上的人却有了反应,眼泪更加汹涌的流出,长长的睫毛淹溺在泪水里,隔着眼皮,程北戈明显看到眼珠子滚动了一下!!
一阵惊喜,程北戈一手控制她的手腕,一只手掰简错错的大拇指,把全身力气加注在手上,他注视着她面部的反应,他有预感,她要苏醒了。
果然没让程北戈失望,当他慢慢地掰开拇指以后,她的整个拳头都放松了,泛白的骨指就算舒开了,还僵硬的佝偻着,带着一种垂死挣扎后的绝望感,微微发颤。
躺在她手里的,是一颗洁白的牙齿。
这个发现终于让程北戈万年面瘫的脸上,奇迹似的出现了无语加汗颜的表情!
收藏牙齿这是什么怪癖啊?牙控?如果是真的,这个爱好实在不怎么美妙。
简错错醒了,醒过来以后的世界一片漆黑,没有亮光,没有声音,静谧的像个死牢,一片虚无空白,好像被这个世界隔离,感觉不到心跳,浑身散架重组了一般,连抬起手臂的力气都没有。
简错错不知道在自己现在在哪里,她感觉自己是睁着眼睛的,因为她刚才眨了一下眼,眼角针扎似的疼,死气沉沉的躺着,一种毫无生气的无力感让她惊恐,对外界的毫无感知让她万分害怕,她张口用尽全身力气尖叫,却发现她什么也听不到。
她的记忆很混乱,梦里纠缠的两个名字两个女孩让她分不清自己是哪一个。
我是顾对对,那简错错是谁?不对,顾对对沉睡了,她在目睹了那场车祸以后就再也没有醒过来。
我是简错错,可是简错错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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