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乔沐莞顿时慌了,满眸惊恐。
惊魂未定,便有几名宫娥上前,拉过一袭白衣的她,往门外扯去。
“臣女冤枉,请娘娘明察!”
她真的怕了,初涉宫廷,便遇此灾难,宫门一入深似海,果真,这宫闱深院是个尸首堆积起来的地方。
“明察?本宫向来明察秋毫,倘若不是明察之典范,能有今时今日这母仪天下之位吗?拉出去,别再污了本宫的眼。”满眼都是鄙夷之气,不顾乔沐莞的解释与挣扎,烦躁的摆了摆手。
“不,娘娘,臣女真的是冤枉啊!冤枉啊!”一向处事沉静的她,今时竟乱了分寸,内心的惶恐油然而生。
“启禀皇后娘娘,卫王殿下觐见!”侍女恰到好处的禀报,扰了皇后的烦躁。
“元佐?快快有请!”皇后刚刚的戾气烟消云散,一朵似芙蓉花的笑挂上唇边。
“卫王殿下,请!”
一副飒爽英姿的赵毅出现在红松木门前,与发丝凌乱的乔沐莞打了个擦身。
“且慢!”一道深邃的声音扬起,示意宫婢停下来。
转身,迈着稳健步伐上前,单膝跪拜。
“儿臣拜见皇后娘娘,愿娘娘金安!”
“元佐,无须多礼,快快平身!”皇后正襟危坐在凤椅上,喜笑颜开,与刚刚那个大发雷霆的国母判若两人!
赵毅执起颀长鹰躯,如神祗般降临,负手而立,沉声道:“皇后娘娘,不知刚刚那名女子所犯何罪?”
“犯了个小错误,本宫已经惩戒了她!”
皇后轻描淡写的一带而过,并不想和赵毅多解释些什么!
“既然是小错,皇后娘娘又何须动气?还闹得这永和宫一片风声鹤唳!”回眸瞥了一眼满脸泪痕的乔沐莞,接着说道:“娘娘向来以慈悲为怀,既然是小错误,小小的惩戒一下就好,何必赐毒酒?弄得人心惶惶!”
对于赵毅的多管闲事,皇后略显不满,何况还是个貌美倾城的女子,道:“元佐,你此番前来,是来觐见本宫还是受人之托,为人求情?”
“元佐从未受任何人托付,单纯来拜会娘娘,儿臣知晓,五日后便是端午佳节,娘娘会在五月初一去相国寺为宫人祈福,也就是明日,儿臣特此来将天竺国进贡的红玉佛珠赠予娘娘!”遂命奴才上前,将佛珠呈上。
皇后接过佛珠,看着晶莹剔透的珠子,颗颗价值连城。忽的笑了,道:“罢了,动不动就赐死,会让人误会本宫是个残暴的国母!何况,本宫有好生之德!就免了这贼子的死罪,然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来啊,传本宫懿旨,乔氏女罔上,剔除太子侍读之职,贬为浣衣局宫婢,不得有误!”
“多谢皇后娘娘恩典!”宫闱大院向来都是身不由己,明明都已经命如草芥,还要拜赐恩典。
待乔沐莞被拉走后,这个承欢殿又恢复了以往的宁静。
“都退下吧!本宫和卫王有事商议。”
“是!”得到皇后口谕,宫女太监纷纷退出殿内。
偌大的承欢殿内,红烛摇曳斑驳,洒下一池清幽。
“元佐,上前一步,给本宫好生瞧着你!”
赵毅应允,上前一步。
看着天庭饱满、气宇不凡的赵毅,皇后的内心一阵波涛暗涌。
忽的,便伸出染着丹蔻的柔荑,抚上了那罡气十足的俊颜。
赵毅徒然别过脸去,皇后的手就那样直直的搁置在半空中!
见皇后这么不懂得分寸,赵毅内心鄙夷不已,低首抱拳,道:“儿臣惶恐!”
皇后将手收回,道:“本宫刚刚都放过了她,怎么?你不应该感谢本宫吗?”
“娘娘慈悲,并非看在儿臣面子上,才放过那婢女!”
“哈哈!”皇后忽的笑了,又收住,厉眸冰冷的扫了一眼赵毅倨傲俊逸的脸,“你当本宫是瞎子吗?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是为她来的,实话告诉你,本宫就是看她长得像那个践人,才找了个借口,赐她死!而你又恰巧出现,别告诉本宫,这是巧合!”
“那娘娘尽管赐死好了,看儿臣是否会在意!”
“本宫偏不,本宫要一点点折磨她,然后等你来求本宫放过她!”
“那娘娘尽管做吧,儿臣绝不姑息!”
赵毅言辞义正,一副凛然之气!
“本宫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肯随了本宫?皇位是吗?只要你随了本宫,本宫就将这锦绣江山赠予你!可好?”
“皇后娘娘真会说笑,为了皇位,便要做**之事,难不成要安给我一个秽乱宫闱、**yin母的罪名?”
“你应该知晓,你是太祖和贤妃的私生子,本非皇帝亲生,随了本宫,何来**之名?”
听到这么刺激自己的话,赵毅气不打一处来,暗自攥紧拳头。
私生子这个名,打小便听来了。
话说当年,他生母初为舞女,生的貌美,舞技倾城,太祖钦定,让自家胞弟光义娶了她。在他七岁的时候,塞外行猎,他一箭射中一匹灰狼,太祖欣喜,赐‘毅’字为名,乃曰:此子有朕当年风范。
于是便传说这赵毅是先皇与贤妃的私生子。
“儿臣公务在身,恕不奉陪,告辞!”跪安了以后,赵毅便大步流星的出了宫殿。
“司徒歆,你这个阴魂不散的践人!”皇后咬牙愤恨,蓦地,攥拳扣在凤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