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白到了百草堂,辛未央不在,依旧是辛束儿坐堂,病人刚刚散去。
辛束儿记得苏白,笑道:“最近大便还好吗?”
苏白觉得这种问话方式有点怪异,就像跟人寒暄,说“最近你妈还好吗”,苏白只有干笑:“还好。”
“那你这次来是……出了其他症状吗?”
“噢,我来抓药。”
苏白拿出一张药方,上面写着朱砂、雄黄、使君子、鹤虱、槟榔、明矾等二十几味中药,其中三分之一含有毒性,而且一些药的分量根本有悖常理。
辛束儿奇怪地望着苏白:“先生,你这药方哪里来的?”
药方自然是苏白自己开的,但他自然不能承认这一点,说道:“是一位老中医给我开的。”
“先生,这药方根本不合医理,你是得了什么顽疾吗?”
“倒不是什么顽疾,只想杀杀体内的虫子。”
“你要杀虫的话,使君子、鹤虱、槟榔这三味药就可以了,何必加上朱砂、雄黄?你看,这里还有乌头和马钱子,虽然分量不多,却也会对你身体造成损害。”辛束儿振振有词地分析药方。
“这我就不懂了,反正是那位老中医说的,想来不会有错。”
“先生,那位老中医叫什么名字?不会是个江湖骗子吧?既然是他开的药方,为什么没有他的签名?他是哪家诊所的?”
一连串的问题砸得苏白头昏脑涨,来时他根本就没想那么多,但想现在医责制度严格,他随随便便拿了一张药方过来,而且还是这么诡异的一张药方,任何一家医院和诊所都不敢给他抓药。
“先生,我们这里是有规矩的,不是我们这里开的药方,我们不给抓药。”
“能不能通融一下,我给双倍价钱。”苏白已经准备好了今晚向小野姬奉献自己的童贞,现在说什么也不能打退堂鼓,继续不死心地与辛束儿商榷。
“这不是钱的问题,先生,作为一名大夫,我们是有职业道德的。”
“姑娘,我真的很急呀!”
辛束儿更加觉得奇怪,不是说杀虫的吗?这种小疾,再急也急不到什么程度呀!问道:“这药是你自己吃吗?”
“当然,难道你以为我要去药老鼠吗?”
“先生,这边坐。”辛束儿引他到了长排靠椅坐下。
然后,辛束儿轻轻拉住他的手,苏白微微一怔,一时不知她欲何为,说道:“姑娘,我不是一个随便的人。”
“先生,我看你年纪也不大,不过比我年长几岁,大好年华,这世上还有很多美好的东西要去追求。”
“于是呢?”苏白都被她搞糊涂了,她到底想说什么?
“先生,想想你的父母。”
苏白想了一下苏植和白絮,说道:“嗯,想完了。”
“想想你爱的人。”
苏白脑海自然浮现出了小野姬的形象,与此同时,他的内心微微一颤,他真的是爱上小野姬了。
对于一个从未体验过异性到底是什么滋味的黄花后生而言,面对小野姬赤|luoluo的攻势,他很容易就会被她虏获,即便被她虏获,也是一种心甘情愿的幸福。
“先生,这世上没有什么比生命更加可贵的了!”
苏白疑惑地望着辛束儿:“姑娘,你到底想说什么?”
“先生,你看,这个世界多么美好,多想想开心的事。”
苏白快要疯了:“姑娘,你有话直说好吗?”
“我虽然年纪小,但我知道,人要向前看,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呢,吃一根棒棒糖就要好了!”辛束儿从白褂的口袋里拿出一根棒棒糖递给苏白,“请你吃。”
苏白莫名其妙,这姑娘到底想干嘛,但是不忍拒绝人家一番好意,还是接过棒棒糖,揭开外面的包装纸,放到嘴里吮了一口。
“甜不甜?”
“甜。”他怎么感觉自己像个孩子一样,被辛束儿天使般的母性笼罩?
“开不开心?”
“呃?”这和开心还能联系得上?
“吃了棒棒糖,就不许想不开了!”
苏白一怔:“你不会以为我……想轻生吧?”要在几个小时以前,他要有这种想法还说得过去,但是现在苏小白已有一线生机,他为什么要放弃?
“难道……不是?”
“姑娘,你的想象力太丰富了。”
“啊,我以为你开这么多的毒性中药,是想……”辛束儿抱歉一笑,“真是对不起噢!”
“现在都21世纪了,我真想要自杀,何必这么麻烦?”
辛束儿挠了挠头:“是噢,我真笨!”
“既然我不是想自杀,你就把那些药开给我的。”
“不行的,这些药我绝对不能开,就算你不是自杀,也有可能用来杀别人。”辛束儿认真地说。
“我去,姑娘,你看我像那么邪恶的人吗?”
“先生,我不是这个意思,但是真的对不起,我不能把要给你。”
苏白完全可以理解辛束儿的谨慎,笑道:“没有关系,我再想想办法。”
此刻,辛未央从后堂走了出来,手里把着一只紫砂茶壶,一眼撇到桌上苏白的药方,面色登时一变,药方虽有部分毒性中药,但是又有几味中药能够抑制毒性中药,各种药物的药性和分量的搭配简直天衣无缝。
“这是谁的药方?”
“我的。”苏白上前朝着辛未央点头致意。
“小兄弟,敢问怎么称呼?”
“苏白。”
“这药方是谁给你开的?”
“路上碰到的老中医。”
“噢,想不到古城区还有这样的高手,我竟从未听说。”辛未央脸上写着不信。
“也未必是古城区的人,可能是外地来的。”
“小兄弟,把手给我。”
苏白将右手伸了过去,辛未央给他模了下脉,又说:“左手。”
苏白依言又将左手伸了过去,辛未央又模了一下脉,说道:“嗯,阳事不举。”
苏白一时慌乱,天竺虫虽然能够令他不举,但是终究不能破坏他的血气运行,也不损伤他的脏腑,从脉象很难判断他的阳事不举,但是辛未央却能一语中的,实在让他始料未及,看来,这位老人不是省油的灯。
“啊?”辛束儿低呼一声。
苏白尴尬无比,甚至不敢去看辛束儿的表情,心中暗暗责怪辛未央,他也太直接了,没看到有姑娘在场吗?他就这么堂而皇之说他阳事不举,让他如何自处?幸亏辛束儿不算熟人,否则,他真该从她逼缝里钻进去,永远不要出来见人。
“可是,这药方是治阳事不举的吗?”辛未央拿起药方沉吟地说。
“呃,反正那位老中医是这么说的。”既然话已说开,苏白也只能顺坡承认自己阳事不举。
“不过这张药方倒有宗师风范,有机会真想认识认识这位老中医。”
“有缘自会相见。”
辛未央捋须一笑:“束儿,按药方给这位先生抓药。”
“阿公,这药方有好几味都是毒药呢!”辛束儿着急地说。
“无妨,这些药物中和起来,毒性发作的时间极其短暂,很快就会解除。”这也是苏白的想法,天竺虫卵在人体内的生存能力不强,只要剧毒一杀,短时间内就能消灭,然后毒药又被其他解毒药物中和,人体瞬间便可无恙。
“可是,他如果将其中几位毒药拿出来单独使用呢!”辛束儿防患于未然。
“这……”辛未央望了苏白一眼。
苏白暗暗叫苦,辛束儿心思缜密,担忧过度,倒是叫他头疼,忙道:“老先生,你放心吧,我不会把毒药单独拿来使用。”
辛未央点了点头:“小兄弟,我相信你,不过你要先告诉我,这药方是治什么病的,真的能治阳事不举吗?”
“我也不清楚,但是既然对身体无害,我想总可以试一试吧。”
“你要试可以,但我不能让你单独去试,为了安全起见,你要在我们的监督下试药,你没意见吧?”
苏白心中做了权衡,要是不答应辛未央,自己可能拿不到药,再到其他中医馆,想来也没人敢给他抓这么多的毒药。想到小野姬美妙动人的娇躯,可能正在洗得白白的,在床上等着自己,苏白就觉得一分钟也不能等下去,随即点了点头。
辛未央吩咐辛束儿:“先关门,今天不做生意。”
辛束儿依言把门关上,又按苏白的药方抓药,然后拿到后院的厨房去煎。
后院有座石砌的六角亭子,辛未央引着苏白进去坐下,泡了一壶桐城著名的白茶,茶香四溢,扑面而来。
“来,小兄弟,你把裤子月兑了!”
“啊?!”苏白大惊失色,“老先生,我是直男!”
“我管你是直的还是弯的,我就是要看看你的玉|茎是不是真的不能雄起,然后才能确定你那药方是不是真的能够治疗阳事不举。”
“老先生,这个……你把脉不就行了吗?”
辛未央执著地摇了摇头:“不行不行,一定要眼见为凭,就算几十年的老中医,有时把脉也会出错的。”
“可是,你是男人,我也是男人,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我是医生,我是抱着科学的态度要研究你的玉|茎,你的思想要放端正。”
苏白沮丧地说:“对不起,老先生,在一个大男人……噢不,是一个老男人面前月兑裤子,我的思想实在端正不起来。”
“你看,你们年轻人,整天脑袋瓜里面装的是什么?”
苏白快要哭了,他承认自己的境界没有那么高尚,不管是抱着科学的态度、艺术的态度、流氓的态度在研究你的玉|茎,总归在研究你的玉|茎,这要叫他怎么做到心如止水、不起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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