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白将玉壶拿在手里,玉壶的内部也是朱红的颜色,苏白看了半天,别说《青囊书》,就连一页纸片也没见到。
“这个真是‘壶中天’?”苏白表示怀疑,他觉得‘湖中天’比较靠谱一些,起码一整片湖也能藏个东西,可是这个玉壶……
“这是三国时期,薛灵芸的玉唾壶,晋《拾遗记》记载,薛灵芸被魏文帝曹丕召幸入宫,‘闻别父母,歔欷累日,泪下沾衣,至升车就路之时,以玉唾壶承泪,壶则红色。’这只玉唾壶,是被她的眼泪染红的,也就是‘红泪’这个典故的来历。”
吕母在苏白的印象里,素来是个粗俗不堪的人,现在听她引经据典,苏白还有一些不大习惯。
“后来,”吕母继续说道,“五代时期,镜门医仙谢小妹偶然习得死灵术,召唤华佗之灵,重新书写《青囊书》,但却遭到其他同门的觊觎。谢小妹为保《青囊书》不落入奸人之手,又以死灵术召唤一个死灵,也就是薛灵芸。谢小妹与薛灵芸签下一纸鬼契,让她躲入玉唾壶,成为守护《青囊书》的式神。也就是因为这次事件,镜门内部为了争夺《青囊书》起了内讧,分为南北二宗。”
“你是说,玉唾壶藏着死灵?”苏白惊恐地望着手里的玉唾壶,同时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要想得到《青囊书》,就要唤醒薛灵芸。”
“怎么唤醒?”
“千年以来,镜门南宗都在流传,只有冰殷珠才能唤醒薛灵芸,但是具体方法,我却不得而知。”吕母又转向苏白,“苏先生,一切都靠你了。”
“可是,我也不知道怎么使用冰殷珠。”
“你也不知道?”
“师父没告诉我。”
吕母叹了口气:“想来,你师父也不知道吧!”
“那该怎么办?”苏白一时陷入忧虑,本以为柳暗花明,不想又遇到一个更大的难题,他可是盼着《青囊书》能助他报仇雪恨呢!
“既然有了冰殷珠,少不得要试一试。”吕道宗忽然说道。
“怎么试?”
“冰殷珠既是‘壶中天’之匙,说不定与玉唾壶之间有着某种磁场感应。”
苏白眼睛一亮:“有道理!”
苏白将玉唾壶放到桌上,拿出干尸珠慢慢靠近玉唾壶,吕道宗和吕母则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二者的变化。
5分钟后,苏白叹了口气:“看来,没有什么磁场感应。”
“或许,方法不对,不如把冰殷珠放到壶里看看。”吕道宗又说。
苏白依言将干尸珠放入玉唾壶,当然,他也不期盼能够出现什么奇异现象,因为真正的冰殷珠在他体内。——这是苏白拿到冰殷珠之后,因为冰殷珠通体冰冷,炎热的天气,放在身上会很舒服。有一天晚上,他将冰殷珠放在肚脐眼上,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冰殷珠竟然沉入肚脐眼。
苏白震惊了。
震惊到无以复加。
苏白感觉到冰殷珠在体内奇经八脉起的微妙的变化,依照镜门原理,慢慢探究,终于依靠点穴之法,能够自行取出冰殷珠。
当然,平常他还是将冰殷珠留在体内。
苏白常常在想,自己体内的神秘力量,是不是与冰殷珠有关,因为在得到冰殷珠之前,他从未有过这样的力量。
“六先生,快……快走……”大块头忽然满脸血污地爬到阶梯口。
吕道宗大惊:“有人闯进来了!”
砰!
砰!
砰!
外面传来几声枪响。
吕道宗叫道:“快跟我来!”
苏白抱起玉唾壶跟着吕道宗奔向机关监控室,砰的一响,吕母倒了下去,周先生举着手枪出现在阶梯口。
“阿姨——”苏白扑了过去。
“帮我照顾……大印……”吕母抓着苏白的手,用尽生命最后一丝力气请求。
吕道宗扯住苏白胳膊:“保护《青囊书》要紧,不要管她!”
“她是你老婆!”苏白对吕道宗的冷血感到震惊。
砰!
周先生一枪打了过来,吕道宗拖着苏白滚到一边,一枪打向周先生。
周先生左臂中弹,从阶梯滚了下来,接着一群蒙着头罩的黑衣人冲了出来,对着吕道宗、苏白疯狂开枪。
周先生捂住左臂流血的伤口,冷笑:“把‘壶中天’交出来,否则你们统统得死!”
神农大院地震之时,周先生抢救萧老太,苏白本来对他尚有一丝敬意,但是此刻,他竟然丧心病狂地杀死吕母,苏白不禁目眦尽裂。
“姓周的,你也是镜门弟子,你记得镜门第二诫是什么吗?”
周先生嘴角勾起一丝嘲弄的笑:“镜门第二诫:不可伤人性命。”
“他是北宗的人,丧心病狂,不要跟他废话,快走,我掩护你!”吕道宗大吼一声,将苏白推开。
苏白没有离开,而是效仿蔺相如,高高举起玉唾壶,大喝一声:“把枪放下!否则我就把‘壶中天’给砸了!”
周先生吃了一惊,继而恢复镇定:“苏先生,这可是本门的至宝,你忍心亲手毁了它吗?”
“我宁愿毁了它,也不让它落入奸佞之手!”
“不如,咱们谈个交易,取出《青囊书》,咱们共同修炼,意下如何?”
“把枪放下!”苏白再度大喝一声,作势要将玉唾壶砸向墙壁。
周先生忙道:“把枪放下!”
周先生以及身后一群黑衣人,缓缓地蹲体,把枪放到地面。忽然,吕道宗拽着苏白迅速奔入机关监控室,周先生急忙捡起手枪。
砰!
一枪打在机关监控室缓缓阖起的石门,苏白终于知道机关监控室就建在地下室的好处了。
吕道宗迅速按了几个开关,带着苏白从逃生隧道迅速逃离。
石门外面,天花板就像漏洞一般,如雨一般淋下一阵刺激性气味的液体,这液体太熟悉了,是汽油。众人惊恐,一起奔向阶梯口,但是不知何时,出口已经紧闭。
周先生大惊:“快找机关出去!”
话音一落,一盏壁灯爆破,火花一闪,瞬间蔓延,墙壁,地板……但是汽油雨依旧在下,终于,轰的一声巨响……
……
“六先生,快上车!”小猫开着一辆红色宝马750停到吕道宗和苏白身旁。
二人钻入后座,水云茶庄一片混乱,吕道宗的打手正与周先生带来的人展开一场浩大的火并。
小猫加大油门,冲出水云茶庄,车后传来几声枪响。
“吕大印呢?”苏白忽然问道。
“不知道。”吕道宗淡淡地答。
“她是不是还在茶庄里面?”
“苏先生,现在保护《青囊书》要紧!”
苏白不敢相信地望着吕道宗:“她是你女儿!”
“那又怎样?”
苏白一阵心寒,喊道:“停车!”
小猫没有停车,说道:“现在停车,很危险的。”
“我叫你停车!”苏白大吼一声。
吕道宗黑着脸说:“你要去救大印,把玉唾壶放在我这里!”
苏白将玉唾壶丢到他的怀里,吼道:“停车!”
车子尚未停稳,苏白已经跳下车去,冲向水云茶庄。虽然车子开出水云茶庄只有5分钟左右的时间,但是苏白跑回去却花了15分钟。
此刻,两队人马已经打得差不多了,死的死,伤的伤,苏白避开众人,奔向先前被软禁的房间,没有吕大印的身影。
又往其他地方寻找,通过一条走廊,忽地一个黑衣人奔了出来:“哼,自投罗网,跟我走!”
苏白见他手里有枪,不敢轻举妄动,笑道:“大哥,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少废话,跟我走!”黑衣人拿枪指着他的额头。
苏白忽然瞳孔放大,惊恐地望着黑衣人的身后,呼吸逐渐粗重。黑衣人大为疑惑,看着他的表情,心里也有一些发毛。下意识地转身一看,身后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黑衣人尚未回神,苏白迅速操起墙角一根花匠松土和锄草的花锄,对着黑衣人的太阳穴砸了过去。
黑衣人应声而倒。
苏白踹了他的身体一脚,没有反应,松了口气:“这么傻,就不要出来混啦!”拿了黑衣人的手枪,走出走廊。
转角之处,几个服务生打扮的打手对着一个黑衣人狂扁,那个黑衣人估计手枪的子弹用完,没有反抗之力,水云茶庄的人虽然没有手枪,但是胜在人多,又对环境熟悉,因此与黑衣人展开游击战。
周先生带来的大部分黑衣人都陪着周先生在地下室被炸死,余下的黑衣人也像秋后的蚂蚱,蹦达不了多久。
苏白避过那个被扁的黑衣人,走到后院,忽听一栋楼房的天台传来声音:“救命啊!救命啊!”
是吕大印的声音,苏白狂奔而去。
天台,两个黑衣人慢慢逼近吕大印,其中一个高个黑衣人问道:“你就是吕道宗的女儿?”
吕大印急忙摇头:“不是!”
另一个胖黑衣人道:“管她是不是,弄死再说!”
吕大印吓得双腿发软,哭道:“两位大哥,咱们无冤无仇,你们不要杀我,呜呜呜,要不你们轮了我吧!”
两个黑衣人一愣,高个黑衣人说道:“你想得倒美!”
苏白拿着手枪模到两个黑衣人身后,一枪打去,砰的一响,被手枪的后坐力撞了过来,苏白没有心理准备,忘了手枪还有这一茬,差点没跌倒在地。
两个黑衣人齐齐转过身来,苏白心中大叫不妙,他的枪法实在……神乎其技,隔着不到10m的距离,两个那么大的目标静止不动,他竟然没有一个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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