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峦间,小溪汓汓,鸟语鸣间,倾身岩石上,沐浴清风,令人心情舒畅。可惜,路遥没有这个闲情雅兴。她得把一大堆东西,从岩洞中搬运到山顶。幸亏练了武技,身轻如燕外,还兼有一身的力气。扛了几包东西上到山顶,脸不红,气也不喘。这武技真是没有白练。
路幽年龄小,个子小,力气也小,显然帮不上忙,只能坐一旁吃饶饼。看着路遥把一大堆木头拼装成一件怪东西,接着张开那比房屋还要大的牛皮纸,罩在上面绑起来,她是越看越糊涂。事前,路遥就警告了她:只准看,少说话,否则立马送她回家。
路遥终于忙完事,便坐下来喝口水休息。
这时,路幽才悄悄走过来,问:“长姐,这是什么东西哟?”
“你自己看呢!”路遥不想回答。
路幽只得自己走上前,围着那新奇的事物左看看,右看看。灵光一闪,她终于想起来了,连忙像只快乐的企鹅窜到路遥跟前,道:“长姐,这是风茑。”
“不太笨,”路遥捏捏她的小脸蛋。
“长姐,做这么大的风茑做什么用?”路幽笑眯了眼,加上头扎的是两只小丫髻,真像一只快乐的小哈巴狗。
“飞啊!”路遥放下水袋,站了起来,朝那悬挂式滑翔机走去。
“怎么飞呀,长姐?”路幽像是有点明白了什么,抢步上前来到路遥的旁边,紧紧抓着路遥的衣角,不肯松手。
“闭上眼,抱紧我!”路遥懒得跟她多说,支起悬挂式滑翔机,朝山前腾空飞奔。
“哦!”路幽像袋鼠似的紧紧地手脚紧攀着路遥,同时闭上双眼。
“啊,我真的在天上飞了,”当她感觉双脚腾空,耳边风声震耳时,才睁开了眼,心便吓得砰砰地似要跳出来。但眨眼,随之而来兴奋与激动替代了心脏的快速节奏。“长姐,我们飞上天了。”
“嗯,”路遥在给路幽系好绳子,将她缚在滑翔机上。没有安全带,只有用绳子代替。
“长姐,你看,我们在那儿放过风茑,还有,二姐曾在那儿呆过,把那里的景致都绣在了一张图上,……”在空中,路幽兴奋极了,小嘴巴叽叽喳喳,丝毫不惧及那迎面而来的风。
瞧着路幽那快乐的劲儿,路遥反倒有些吃惊。前一世,她不知道小孩子攀上这悬挂式滑翔机会发生什么事,反正同她一起受训的那批战友,一部分人是打死不再上滑翔机,一部分是上了空后,双眼紧闭,嘴唇苍白,再一部分则是下了滑翔机,瘫软在地上不肯起来。很少有像路幽这样,不像是在空中翱翔,反倒像是在水中戏耍。
“不怕吗?”路遥在旁开口问。
“有长姐在,不怕!”路幽眼睛盯着地面,两只小脚上下摆动,似在水中扬水,敢情她真把空气当成了水。
这丫头的胆子也弍大了。路遥是彻底无语。
畅游蓝天,曾是多少人几代的梦想。那一世,她完成了这个梦想,曾让母亲荣耀一时,更是令同龄人羡慕不已。这一世,却害怕惊世骇俗,连玩这个悬挂式滑翔机,也都得偷偷模模进行。罢罢,今宵有酒今宵醉,哪管明日有事明日愁。路遥舒出胸中的闷气,开始享受这天地尽在眼中的畅游。
“长姐,那儿有个人挂在树上!”突然,路幽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在哪儿?”顺着路幽手指的方向,路遥看到在一处悬崖峭壁的间缝处,有一人正悬挂在一颗小树上。那小树似乎承受不了那人的重量,正摇摇欲坠。那人也命悬一线。
“长姐,救救他吧!”路幽于心不忍,在恳求路遥。
“不——”路遥本想拒绝。但当看清那悬挂之人的相貌时,她立即调转风向,朝那悬崖飞去。
看到朝自己飞来的宠然大物,那悬挂之人立即露出惊骇的神情。当看清是路遥在掌控这宠然大物时,他再也控制不住地大喊一声:“你是秦大小姐?”
“是我,青言,”路遥点点头。
纸鸢的几次俯冲,都令路遥无法抓住言清。她只得朝青言抛出备用的长绳,大喊着:“抓住绳子,我好救你!”
求生的本能,让言清终于抓住绳子。路遥立即调转风向,好借助气流带着青言离开那悬崖。
“呼!”青言终于凭借长绳攀上了滑翔机。
也饶是他算得上胆大,却也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适应这种在天上飞的无措感。突然,他又想起了什么,连忙对路遥说:“秦大小姐,能否载我飞回去?”
“载你回去?”路遥不解。
“侯爷身处险境,我得去救他!”青言焦急而大声地告诉路遥实情。
“你不行,还是我来救他吧!”听了青言时断时续的陈述,路遥听出了大概。她想了想。这台悬挂式滑翔机,她当初是按三个人的重量来设计制作。如今机上已有三人,如再多一个人,危险系数肯定会增大。救人不能盲目地救,得有条件地才能救出人来。
在空中几番翱翔后,路遥看到了地面上那处绵延数里的古树上那盘根错节超大树冠。这正是防止滑翔机在空中出现故障,无法安全着地,她用来逃命的备选之所。
“你带着我的小妹,”她手指着那树冠,对青言大声喊道。“跳到那儿去,我再去救侯爷。”
“好,”几经思索,青言终于点头答应。但滑翔机停留在那古树上的上空时,他立即手提路幽朝那大树冠跳跃下去。
……
“长姐——”
直至看到落入大树冠上的路幽,在树丛中朝她挥挥手,路遥才放下心来,调整滑翔机飞翔的高度,顺着气流和风速再次朝那悬崖之颠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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