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姨娘处理完手边的事情,歪在锦榻上,一个抓鬏小丫鬟跪在一旁细细的为她捶腿。
“姨娘。”奉命在三娘身边伺候的婆子轻手轻脚进来,不敢近身,只袖着两手在小丫鬟背后回话,“夫人没训斥麦姨娘,反而给了二爷一匹纱糊窗,还提了二爷身边的一个小丫鬟。”
邱姨娘不屑的冷笑,新夫人也太心急了些,借着打压婆子让她在太夫人面前丢份儿,让太夫人以为她轻狂不节制,现在又用这样不入流的伎俩收买人心,无非是要夺去她手里的权。
邱姨娘想罢,拿起几案上她最喜欢的水晶盏,晃动盏中琥珀色的西域葡萄酒,醇厚的酒香随之漾溢出来,熏得满屋子都是。
“奴才进院子前,远远地,看见妙芙好像拿着东西去了麦姨娘的院子。”婆子的声音飘忽不稳,显得不确定。
好灵的耳朵!
二房有了正主,就有人忍不住了。
邱姨娘摆摆手让婆子退下,含了半盏酒在口里品味一歇才咽下:“你怎么看?”
单立在邱姨娘背后的醉芙想了想,才答道:“奴婢觉得刘姨娘这么做,不一定是背弃姨娘向新夫人靠拢,也许她只是求个心安。”
心安?说穿了,就是脚踩两只船,看哪只船漏水再抽脚吧?
邱姨娘撇起的嘴角角纹更深了些,刘氏还真以为自己会跳几支舞,就能颠媚众人了?
“你派人注意其他几个院的动静,我倒要看看新夫人投进去的这颗小石子到底能掀起多少水花。”
芙答得很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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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娘不想送些什么过去吗?”香芙缠着柳绿丝线,随口问道,“咱们比不上刘姨娘的腿脚快,能送些什么也是心意到了,夫人面前不会失了计较吧。”
莫姨娘眼睛没离开绣面,手上扣针绣完后,才淡淡一笑:“有些热闹,不凑更有回圜的余地。”
香芙听不大懂,可她知道一样,新夫人才是二房主母:“若这样不理不睬,夫人会不会怪您?”
莫姨娘把最后一针扣锁,凑着日光瞧了瞧,满意的轻笑:“别只顾着说话,我让你捡出来的米珠,你留心着些,挑那些大小均匀,色泽莹润的。”
姨娘分明是不想说,香芙瘪瘪嘴,低下头从瓷盘里细细挑拣。
莫姨娘拔下绷钉、绷绳,卸了手绷,慢慢拢起绣面,一只青凤悄然落在梧桐枝上,姿态悠游傲然。
早间老爷睡在当堂那幕始终存在莫姨娘心里,她不像其他人那样因此对新夫人轻眼,相反,却让她从中看到一件事:老爷如今心中有新夫人的地方。
而这,正是先夫人欠缺的。
或许……莫姨娘的眼落在凤凰微扬的头颅上,新夫人的入府是自己的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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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正午,绿珠才从荣沁居回来,脸上满满的笑,刚进了屋就迫不及待的对坐在交椅上的三娘说道:“夫人,康妈妈请示了太夫人后,说婆子嘴脏也是由心起,罚跪天痛外不痛内,没罚到根上,改罚灌汤。这下,那三个婆子怎么也去掉半条命,看她们以后还敢不敢这么嚣张。”
“罚谁灌汤?”屋外裴澄披着柔白的日光一步步走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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