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栀子一福身:“大人这物件若是只是摆在库房,到底只是个摆设,现在民女只是借用片刻,发挥其价值而已。”
说话的功夫,方平脚上的鞋子已经月兑了下来。
卓青山接过那两只鞋子:“诚如徐张氏所说,这鞋子用料和针法都是普通…”
“大人请看鞋底!”
卓青山翻过鞋子,赛公孙凑过来,眼神幽深。
“前两天下了雨,这两双鞋底上都沾着木棉花,而且两双鞋子都有木棉纤维,俱呈深棕黄色。”
“韩城的春末到处都是木棉花这有什么奇怪。就是本县的鞋底,也有木棉花!”
“大人不防看看自己的鞋底,就算有木棉纤维,肯定也是浅黄色的!”
卓青山不信邪,月兑了鞋子,和另两只鞋底摆在一起:“果真如此!这又是为何?”
朱栀子不紧不慢的道:“大人,韩城是木棉之乡,但是木棉纤维多为浅黄,就只有徐家坊,也就是徐二所在的村子里的木棉略有不同,纤维为深棕色,木棉花清热利湿,作为药用,药铺里收的木棉,尤其以徐家坊为最贵,大人不信的话随便找个药铺问问,纤维色深者,价格更贵。”
人群中还真有个大夫:“大人,此言非虚,全韩城只有徐家坊的木棉品种不同,纤维色泽更深,药用价值更大!”
卓青山面色微凝:“方平,你不是口口声声说没有去过徐家坊?那你这鞋底上的木棉哪里来的?”
赛公孙面上闪过一丝冷肃,看了眼朱栀子,在一边补充道:“大人,大方村,因为出了个方举人,最是讨厌春末的木棉絮,因此没有一株木棉树。”
方平连连磕头,却说不出一句整话:“大人…恕罪…”
公堂哗然,还真有些人,瞧着自己的鞋底:“还真是啊!咱们城内的木棉都是浅色的。”
“我还是第一回注意到呢。”
赛公孙注视着朱栀子,道:“大人,就算他撒谎,去过徐家坊也不能说明什么?”
“在公堂之上公然撒谎,他去过徐家坊,方平在徐家坊并无亲戚朋友,去做什么?”
“啪”!
“方平还不老实交代!”
方平磕头如蒜倒。
徐张氏面色苍白,不住的颤抖。
朱栀子轻哼了一声,你们可别怪我,要怪就怪这节外生枝的人!
她终究是一步一步,硬了心肠,越来越像以前的他,可惜,他越来越远,近在咫尺,却像是隔了万水千山。
她悄悄的看了眼赛公孙,他正目光森然的看着自己.
“大人,民女找到方平平日里穿的鞋子,这针法可是和他脚上的完全不一样,方平尚未娶妻,他的鞋子都是老母亲手缝制的,方母做鞋子这么多年,手艺纯熟,针法早就固定了。”说完,小九又呈上一双鞋。
赛公孙接过来一看,这鞋面上却沾满了鲜血!
徐张氏也瞧见了,瘫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