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的时候,林成月虽然觉得自己对不起她妹妹,但是这所有的事情都是宝二娘的过错,自打这妇人嫁给林泰之后,原本平静的生活就起了波澜,现在又发生这样的事情,所以她必须除掉宝二娘。
“是我又怎么样?”
“小小年纪,心眼这样坏!”
“比起二娘你,小月的心眼算得了啥,那簪子原本就是阿娘的东西,你还好意思说这是你的嫁妆!”
“我知道了!”
林成月满意地离开,其实她心情也很沉重,她也不想闹出人命,可是宝二娘整天欺负她们姐妹,她已经受够了,何况老天爷一向不公平,就好像对待她和林成双,明明两姐妹长得一模一样,可是老天爷却把最好的都留给了她的妹妹。
那晚,本来已经是决定好的,两姐妹抽签,谁抽签抽到短的,就谁去做那童养媳。
其实她很害怕的,一直以来,老天爷都有点偏心,把最好的东西都留给她的妹妹,她害怕自己会抽到那根短的,所以在抽之前一直忐忑不安,直到结果出来的时候,她有一点悻悻然的庆幸,她想老头爷还是有些公平的,因为她可以不用去做那个神秘童养媳,可以留在家里头,可是事实上却不是这样子的。
那日晚,她路过阿爹的房门,意外地听见里面两人的对话。
其实她没想过要偷听,她只不过听到一件关于她的事情,只是一时好奇而已,不过幸亏自己一时好奇,否则她都不知道自己即将被卖了。
“当家的,抽签结果咋样?”宝二娘坐在一旁,打听今日抽签的结果。
“是小双,明日你去回复了吧!”
宝二娘一寻思,觉得不太妥当,“当家的,让小月去!”
林泰咋舌,“为什么?不是已经抽签了吗?”
宝二娘的眼珠子转了转,“当家的,原先我就不同意什么抽签,是你说要公平的,所以我没话说,但是我突然又想了想,这次就该让小月去,一举两得!”
林泰不明白。
宝二娘解释,“当家的,大成家的杨哥儿,你知道吧?”
“那又怎么滴?”
“林杨喜欢咱们家的小双,如果等小双及笄了,他肯定会来提亲的,到那时候咱们不就可以收到很多很多彩礼了吗?何况就小双那性子,把她送过去当童养媳,还不把那家人搅个天翻地覆不成,但是小月不同,性子沉静内敛,最合适不过了!”
林泰一听,觉得很有道理,生了女儿本来就已经是赔钱货了,还生了两个,但是彩礼就不一样了,可以一下子收双份的,尤其是林杨那小子喜欢他家的小双,到时候他可以狠狠地敲上一笔都未可知呀。
他尖嘴笑了笑,“高呀,没想到你还有这心思,那明儿个我去跟那两丫头说换人!”
门外的林成月,眼泪汪汪,明明是小双抽到了,可是到头来还是变成了她,这上天是在跟她开玩笑吗?她不想去当什么童养媳,如果要嫁人,她也只嫁给林杨哥一个人,可是她的梦还是碎了,她的小手紧紧地捏成拳头,眉头紧锁,很哀怨也很生气。
回想那晚,她虽然不甘心,但是现在好了,宝二娘如今偷人,看她还有什么法子嚼舌根子。
林成月冷眼看着宝二娘办事。宝二娘皱着眉头,手里头还紧紧地握着那麻布绑成的粗绳子。说到死,其实每个人都很害怕,尤其是像宝二娘这种很惜命的这种,可是比起性命,古代女人更在乎名节,更在乎死后的颜面。
她承认一开始就是做错了,她不该蛮横不讲理,恶毒心肠,更不该被那宝大石三言两语哄骗,说起那宝大石,其实他对她压根儿没什么情愫,那人就恶痞子一个,他找上她,全然是因为她家里有两个漂亮的小姑娘,想把她们卖到烟花楼里去,可她也混蛋,竟然答应了,现在好了,她有了如斯田地。
“二娘还在磨蹭什么呢?”林成月的声音很轻,很柔,可是就这样的声音,听在宝二娘的耳朵里实乃是致命的刀子啊!
她一直以为自己够狼心狗肺,够蛇蝎心肠,可是跟眼前的小女子一笔,她那样的手段实在是太没有层次了。念及小双,她那么善良,可是她竟然不知道自己的姐姐就是披着羊皮的狼。
林成月冷笑,“二娘想什么呢?难道是想通知小双来救你吗?其实你完全可以走出去,就凭我这个弱小女子根本就不是你的对手!”
她说完,宝二娘眼睛闪着希望之火,但一下子又被林成月的话给浇灭了。
“二娘如果不想明日被林家院和宝家院的人给唾弃,不想被浸猪笼,不想死活没名声,尽管走好了!”
宝二娘一愣,知道自己在劫难逃了。
灶房里灯火黯淡,此时只看见林成月走了出来,其实她不想这样,但是千不该万不该,宝二娘就不该做了不守妇道的事情,这可是所有女子的耻辱,林泰的耻辱,她的耻辱!但其实有绝大一部分她是受了她娘亲的影响。
翌日清晨的时候,林成月假意在灶房上大叫,目的就是表现她的惊慌。
林成双一听到声音赶了过来,直到走进灶房,那舌头伸出,眼睛凸起的宝二娘就在她眼前摇啊摇,那悬梁之上挂着的麻布粗绳子牢固地足以把一个人的生命就此断送了。
“二娘……”
林成月假意哭喊着,她则一脸吃惊,压根儿不相信眼前的人就这么死了,昨日宝二娘还说要跟她没完,现在咋就死了!
“二娘!”林成月拼命地摇晃,她脸上噙着泪花,活月兑地真像是女儿失去了娘一样。
“小双,究竟怎么回事,二娘怎么上吊了呢?”
面对这个问题,她表示也不清楚,这样子没来由的事情,实在是出乎她的意料。宝二娘是最惜命的,这一点她很清楚,可是为什么?
直到眼前那封遗书?
林成月拿起遗书,看了里面的内容,泪眼婆娑大概解释了一番,宝二娘的意思是说她做了那种伤风败俗的事情就不该被原谅,这只会让他们感到蒙羞,看来唯有一死才能解月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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