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无声息的出去,下楼的脚步有些沉重。指尖依旧在冒着血珠,宋以唯努力的想要扒开脑中早已缠乱的线,想要看一看,自己到底是走到了哪一步。
楼梯上传来脚步声,宋以唯抬头,只见颜如玉和皇覃濯从上面下来,脸上带着如故的表情。
“好好休息一会儿,待会儿我们开饭。”颜如玉推着皇覃濯到宋以唯身边。
“怎么了?”见她脸色有些发白,他伸手揽过她的肩膀,想让她的头枕在他的肩上。
宋以唯直觉性的抗拒,她排斥着躲开,一脸漠然的看着皇覃濯。
皇覃濯皱眉,道:“你怎么了?”这关系刚刚好转,怎么又对他摆出这样的表情。
宋以唯头疼的不行,脑袋中乱成了一团,她慌忙起身,撑着伞独自走了出去。
雨水啪嗒啪嗒的打在伞上,打乱了她的思绪。股权?当年横扫青城的一场经济危机,威力之大,将整个经济圈重新洗牌,而皇覃氏由于跨足多个领域,亦然受到了不小的打击,而宋以唯就是带着宋氏的支持嫁给了皇覃濯,而那份带着宋以唯名字的婚约,自然也被皇覃濯纳入共同财产之下。
两年前,她救了皇覃濯一把,那么两年后的今日,她又在两兄弟的权位之争中占了什么角色?
若论皇覃这两年的发展,绝对是蒸蒸日上,当年的那份利益虽是也在钱滚钱,可是所能起到的作用估计已经小的可怜,赚钱机器是不错,可是若是集团内部的权力之争,是绝对不会允许外姓插足的。
可是,颜如玉的那番话又是什么意思?
“宋以唯。”手臂蓦地被扯住,整个人旋转了一百八十度被人强硬的抱在怀里,伞歪歪斜斜的被她举在手里,身体突然腾空,整个人被他打横抱起,朝屋里走去。
门关上,身体被他放下。皇覃濯递给她一块毛巾,宋以唯面无表情的接过,慢吞吞的擦着自己的头发。
或许是被她的表情又给刺激到了,皇覃濯一个转身,大力甩掉手中的毛巾,擒住她的双手一把将她摁在门板上。
他的发上还滴着水,看着她那张漠然的脸,他就上火到不行。
“告诉我,你怎么了?”他抬起她的下巴,不耐的问道。
宋以唯最讨厌他挑人下巴,冷淡的道:“我有事要问你。我要你的答案。”
他点了点头,仍旧挑着她的下巴。
“皇覃濯,你放我自由,是为了股东大会?”毕竟他唯一的条件就是不能离婚,即使几率很小,她也不能不怀疑。
皇覃濯心上莫名一松,道:“这件事我们晚上再说。”他放开她。
“等等。”她抓住他的胳膊,问道:“我想现在就知道。”那种等待如同被凌迟前的过街,太难受。
“宋以唯。你为什么总是这么直接?”皇覃濯转身又将她摁在门板上,一点喘息的机会都不给她,俯首就攫住她的唇,堵住她“滔滔不绝”的问题。
一个“浪漫”的法式热吻结束,皇覃濯笑着松开她,道:“有个会,我回公司一趟。”说着抬脚朝书房走去。任宋以唯顺着门板歪在地毯上。
……
邮箱弹出一封邮件:
“我在青城。”
宋以唯不可置信的又看了一眼,确定自己没有看错,这才瞟了一眼时间,前天。
“你来青城做什么?”她回道。
邮件久久没有回信,宋以唯拍了拍额头,脑子已经乱套了,什么事情都一团糟。
等啊等,终于等到了晚上皇覃濯回家。
他回来的时候,她已经安安静静的坐在床上了,眼睛一直跟随着他。
皇覃濯还真不习惯这么被她盯着,他随手朝她头上扔了块毛巾,挡住了她的视线,这才晃晃悠悠的去洗澡。
“皇覃濯,我们谈谈。”她问。
相比较宋以唯的着急,皇覃濯显得悠闲多了,除了点头就是嗯,可是脸上分明写着我现在没空。
她气急,抱起枕头就往外走。
“你去哪儿?”他终于不再沉默。
宋以唯瞅了他一眼,道:“去书房。”
“宋以唯。”他迈着慵懒的步子朝她走来,低沉的声线转眼就到了她身边:“我刚开荤,你就准备睡书房。”
“那好,我问你,你放我自由的目的是什么?同两年前你娶我的时候一样?”她抱着枕头与他对立而战,一股子得不到答案就甭想睡觉了的架势。
长胳膊一捞,连带枕头将她抱进怀里,一丝轻笑从他嘴里露出来:“宋以唯,你以为我这两年是玩儿的吗?”
“我不想和你拐弯抹角,你只要回答我是还是不是。”宋以唯抱着枕头,仰头看着他:“,r,。”
他似轻叹道:“宋以唯,这辈子拿我自己做交易的经历,一次就足够了。”
“是还是不是?”她不依不挠,不想听这种话,只想听到二选一的答案。
“不是。”他肯定的说了句,“这会儿还要睡书房吗?”他揽紧她。
“皇覃濯,你没骗我?”她又问。
“没有”他答得毫不犹豫。
“嗯”想了一会儿,她点头嗯了一声,道:“好吧,我相信你。”
……
深夜,怀中的人已经靠着他沉沉的睡去,她浅浅的呼吸就呼在她的胸口,手不自觉的抚上她的脸庞竟有些舍不得放手,另一只手也将她揽得更紧。
这种渐渐生出的舍不得,让他有些手足无措。
……
第二天中午,两人约好一起吃饭。奈何宋以唯花店里来了几个学生,她只得告知皇覃濯,自己稍后就到。
某家西餐厅,皇覃濯第次拿起手机,又第次放下手机,始终没有摁出去,见人始终没到,干脆闭目养神起来。
一个身材火爆的服务员恰巧在这时走了过来。软软的声音,道:“先生,您需要什么?”
皇覃濯眼也没睁,道:“不需要。”
那人身体略微前倾,几缕长长的栗色卷发落到了男人的手臂上,女人笑着道:“先生,您的东西掉了。”
男人睁开眼,从口袋里掏出刚刚被塞进去的电话号码,冷冷的斥道:“滚。”
“先生……”女人心有不甘,为什么这男人不肯看她一眼,若是看了,必定会,必定会……
本来倚在椅子上的男人突然眯起了双眼,转头朝玻璃窗外看去。
玻璃窗前,一个身着酒红色连衣裙的女人,嘴角憋不住笑意,偷笑了起来。而那双明亮的眼睛的焦点,正是转头看她的皇覃濯。
见男人眼睛眯的跟狐狸似得,宋以唯这才止住笑意,朝里面走去,没有发现不远处因为她而转瞬即逝的驻足。
“迟到了十五分钟。”他抿了口白水,一脸冷意。
宋以唯抿紧唇,在她对面坐了下来,还不待开口,就被一个嬉笑的声音给打断了:“真巧,没想到能在这个时候碰见你们。”
“来来来,我介绍一下,这是金融界的新起之秀南瑾,这是我哥们儿皇覃濯和她老婆宋以唯。”秦歌同一个男人走到两人的桌前。
“很高兴再次见到你们。”男人开口。干净温暖的声音让夫妻俩不自觉的抬头望去。不同于花店那日休闲的打扮,他今天身着一身黑色西装,气质也立马冷冽了起来。
男人的目光瞬间变冷,一副面瘫脸。女人的眼睛里闪过诧异,但反映明显比男人好太多。
秦歌瞅着皇覃濯道:“你们认识?”
皇覃濯不答话,带着面瘫脸懒懒的倚在椅子上。
对面的宋以唯点了点头,道:“见过一面。”
秦歌一听,立马乐了起来,他拉开椅子就在皇覃濯的身边坐了下来,眼里闪闪发亮道:“那正好,既然大家认识,这顿饭在一起吃也不会尴尬了!”
宋以唯在心里抹了把汗,依她对秦歌的了解,他下一步就要……
“兄弟,你不介意吧?”秦歌笑眯眯的朝皇覃濯说道,一边说着还一边朝服务员招手。
皇覃濯瞅了一眼顺势在宋以唯身边坐下的男人,一记冷眼朝秦歌飞去,豪不给面子的说道:“介意。”
“服务员……”
“服务员,秦先生的单子我签了,带他去楼上。”皇覃濯一点也不给秦歌说话的机会。
秦歌脸上露出得逞的笑容,笑着起身,带着南瑾朝楼上走去。
“哎,资本家的大腿就是好抱啊!”某个得了便宜的人哼哼了一句。
宋以唯目瞪口呆的看着走远的秦歌,嘴角抽搐。这么个大男人,怎么能这么抠!
“看够了没有,可以吃饭了吗?”一看见宋以唯的眼睛还在出神,他心里这火啊,就蹭蹭的往上冒,尤其知道她再看那个夸她漂亮的男人的时候。
宋以唯回神,点了点头。
优雅的西餐厅里,一曲钢琴曲缓缓地流动着,两人秉持饭不语的态度,默默的吃了起来,可是就是在这时候,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破这静谧的氛围。
“喂?”皇覃濯的声音有些不耐,毕竟在吃饭的时候被人打扰,可不是一件让人高兴地事情。
“知道了,我马上回去。”该是公司有什么急事,宋以唯这样想到。所以在皇覃濯拿起外套,扯着她往外走的时候她有些怔愣,不是回公司吗?怎么还带着她?
或许是接收到了她的眼神,他回道:“家里出事了。”
回到家宋以唯才知道,所谓的家里出事了,实际上是皇覃厉出事了。
“怎么了?”宋以唯朝王嫂问道。
王嫂将二人带到皇覃厉的寝室,家庭医生正在诊治。而先前一直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此时已经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怎么样?张医生?我先生他这是怎么了?”颜如玉在一旁问道。
张医生正在诊断,颜如玉这么着急的询问只会是添乱,宋以唯上前挽住颜如玉的胳膊,安抚道:“妈,你别担心,爸会没事的!”
“怎么会没事?他怎么会突然晕倒?”颜如玉朝宋以唯大声喊道。
身子突然被扯进一个怀抱,皇覃濯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颜如玉,这才带着宋以唯站在一边,手臂紧紧环住她。
也不知过了多久,张医生才摘掉口罩,示意众人上前:“皇覃先生的病恶化了,现在几乎没有意识。”
“怎么会这样,你不是说会保证他有清醒的意识吗?”颜如玉拽住张医生的袖子,满眼血红。
张医生摇了摇头:“上一次检查的时候,皇覃先生的意识就处于半混沌半清醒状态。”
“夫人,我觉得有必要带皇覃先生去市郊的温泉疗养院,那里的环境或许会促使皇覃先生的恢复。”张医生建议道。
颜如玉的目光一变,指着张医生道:“你给我出来,我有话问你。”
宋以唯看着床上的中年男人,心中浮起一股苍凉感,叱咤商场三十几年的帝王,如今就躺在这没有温度的床上,这样的结局,未免太过凄凉。
“走吧!我送你回去。”皇覃濯脸上几乎就没有波动,他揽着宋以唯朝外走,似乎一点也不关心那人的身体状况。
“跟夫人说一声,我们先回去了!”两人刚走到门口,就迎面撞上了从外面赶回来的人。
“吆,我还以为二弟不会回来呢?这皇覃家最巴不得他死的应该就是二弟了吧!瞧你这模样,应该是还没死。”皇覃清的嘴够毒,丝毫不介意自己口中谩骂的人是自己的爸爸。
、“我更乐意看见,你们一起死。”皇覃濯冷笑一声,带着宋以唯走开。
“宋以唯,我在说一遍,离他远一些。”皇覃濯回头看了眼早已经没影的男人,朝宋以唯说道。
宋以唯心中有很多疑问,但还是点了点头。
这天傍晚,皇覃厉在颜如玉和张医生护送下被转移到了青城市郊的温泉疗养院。本就空阔的家此时显得更加孤寂了。
晚上,宋以唯有些睡不着觉,脑袋中一直盘旋着一个问题,纠结着,不知道该怎么办。皇覃濯搂住她不安稳的身子,一个劲儿的恐吓她,看着他疲惫的面容,她这才被动的镇定下来。
……
“宋以唯?宋以唯?”一大早,皇覃濯连个人影子都没有看到,脑海中突然浮现她昨晚反常的躁动,心中咯噔一下子,穿好衣服匆匆朝楼下跑去。
宋以唯,你要是敢跑,我一定饶不了你。
“少爷。”王嫂见皇覃濯匆匆忙忙的下来,问了声好。
“少夫人呢?”皇覃濯一边整理衣服,一边问道,语气中带着不自知的急促。
王嫂一笑,指着厨房道:“在里面呢!”
她今天是不是有些太勤快了?
踱步到厨房外,那人不知正在捯饬着什么。
“宋以唯。”他突然开口。
宋以唯本来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被这么一叫,浑身颤了颤,转头见他在外面,说道:“你先别去公司,吃完饭再走。”
“嗯。”看了她一会儿,他这才转身回去,拿起报纸看了起来。
王嫂站在一边,看着互动的两人,忍不住朝皇覃濯说道:“少爷,少夫人手艺不错呢。”这宋以唯一大早就将她从厨房里赶出来,自己钻了进去。
“嗯。”皇覃濯嗯了一声,眼睛愣是再也没有瞧进报纸上的字。
没过多长时间,宋以唯就端着盘子从里面出来了,然后又将盘子里的东西端到皇覃濯的面前。
一晚带卤的面,两个鸡蛋。
“皇覃濯,生日快乐。”宋以唯在他对面坐下,完全没有注意到王嫂顿时失色的面孔。
“少夫人……”王嫂想要阻止,可宋以唯还是提前了一步:“王嫂你先下去吧!”有些话,对着外人,她恐怕说不出来。
“我昨天想了一晚上,还是决定给你做一碗面,你别这么看我,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喜欢过生日,但是皇覃濯,生日不仅仅是你一个人的节日,还是妈的受苦日,皇覃濯,你能别这么冷的看着我吗?”宋以唯实在是说不下去了,皇覃濯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阴鸷让人有些受不住。
“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过生日?”皇覃濯阴着脸问道。
宋以唯承认,看了他的脸色,她再也没有勇气催促下去了,她解上的围裙,淡淡的说了句:“这不是第一次我为你做面,也不是第一次你没有正眼瞧它们。”宋以唯叹了口气,这个决定终究还是错了!
“店里还有事,我先走了!”宋以唯抓起桌上的钥匙,跟逃跑似得快步走了出去,扔下一脸面色不定的男人。
眼前的面还在腾腾的冒着热气,在桌前坐了许久,时间已经越过他上班的时间,他终究还是提起了筷子,一口一口的吃了下去。
半个小时后,王嫂看着桌上空空的碗,眼里再也盛不住诧异,拿出电话打了出去。
一上午,宋以唯都有些心神不定,心里一直懊恼,她还是自作主张了,而且又惹人厌了。心情真是糟糕啊!
“婧婧,今天中午有没有空,我请你吃饭!”她闷闷的对着电话说道。
电话里立马传来一声吼叫:“你这死丫头,还记得我啊,我在这儿等你,待会儿见。”
挂掉电话,宋以唯就开始收拾着关门。
吃饭的时候,宋以唯整个人恍恍惚惚的,眼皮一直跳个不停,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小唯,你怎么了?”见她出神,陈婧在她面前摆了摆手。
宋以唯啊了一声,摇了摇头,继续吃饭。
“婧婧,你有没有想过找个男人。”宋以唯突然问道。
陈婧平常总是用各种理由来搪塞这个问题,如今宋以唯又踩到了她的尾巴,她不急才怪。
“人家正是大好的青春年华,还不想浪费在一个男人身上。”陈婧切了一声,脸上写着以后不要问老娘这个问题。
“呵!”一声忍不住的笑意突然出现在陈婧的听力范围内,她一抬眼,就见对面宋以唯的身后站着一个男人,讨厌的男人。
“陈小姐,看你这模样,年纪应该不小了吧?”秦歌打量着对面的女人道:“况且陈小姐的脾气,嗯,又这么暴躁,啧啧,真是潜力股,斗战剩佛的潜力股。”
“滚,别让老娘看见你。”陈婧朝他吼道。
秦歌模了模下巴,朝两人点了点头,迈着悠闲的步子走了。
瞧着秦歌那让人生厌的背影,陈婧冷哼了一声,宋以唯看着她,小声问道:“婧婧,你们俩……”
“再说一句,我就撕烂你的嘴。”陈婧拿起叉子朝宋以唯摆弄着。
“我只是想单身过一阵子而已,这年头找个男人还不容易吗?可是我真是讨厌被什么缠住的感觉,大好的年纪,还不如我自己活得痛快。”陈婧说道:“还记得咱们上大学时怎么说的吗?一旦结婚,成家了,有孩子了,我就再也没有办法这么自在的四处乱逛,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小唯,我不想这么早就进那个围城,至少现在那个值得我舍弃自在的男人还没有出现。”
宋以唯点了点头,心中百转千回,如果当年没有那么冲动的嫁给皇覃濯,现在的她说不定正背着背包,行走在哪个城市的角落。
从餐厅里出来,宋以唯的眼皮又开始跳,跳的她心慌。
“备车”办公楼里的皇覃濯,正脚步匆匆的朝外走,面上是一片冷色,心中却是焦急无比。这一点,他不否认。
滚滚的黑烟,耀眼的火光,消防车的鸣笛,一切景象都在宋以唯转过十字路口的时候呈现在她的面前,周围已经被警示带给隔离了开来,从她这个角度,依稀能看见进进出出的消防战士,还有,已经被烧黑的门匾,花店的门匾。
顾不得违不违规了,她将车停在路边,使出全身的力气朝那里奔去,那是她的花店,开张不久的花店啊!
“麻烦让一让,请让一下!”费力的挤进人群,宋以唯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被火给烧透了,上午还满室馨香的花店,如今就被大火付之一炬。
“我是这家店的主人,我想问一下,着火的原因是什么?”宋以唯并不记得自己有什么粗心的地方,导致火灾。
指挥的男人看了宋以唯一眼,摇了摇头:“火势太大,楼上的房子也被烧了,至于是哪家的原因,现在还不知道,一切还要等火灭了。”
人有些浑浑噩噩,宋以唯沿着路边朝车子的方向走去。
突然一阵白光,刺耳的刹车声卷进宋以唯的耳朵……
刚下车的皇覃濯没想到自己看到的是这一幕,喊叫的声音几乎失控:“宋以唯……”
心跳,骤然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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