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历二百七十四年五月廿六,魏朝皇帝和太子同时暴毙在瑞合宫。同夜,几位死忠于皇帝和太子的大臣也在家中暴亡。傻子都知道这么集中的死人其中必有蹊跷,但无人敢站出来为那些人说句话,反正人都死了,说公道话也没啥用,要是惹恼了国师大人,他一举手中的盲杖,自己也得暴亡。
六皇子莫怜兰在国师的力挺下即了皇位,支持六皇子的人只有一个国师,但是这一个国师就抵得上满朝堂的臣子了。没有人敢反对这位六“皇子”坐上皇位,臣子们不敢,他的两个哥哥两个姐姐也不敢。
魏朝老皇帝的葬礼是所有国葬中最草率的,仅仅七日后,老皇帝和太子的灵枢就入了土。但这最草率的葬礼却有着最盛大最残酷的陪葬,新皇下旨,先皇的所有妃嫔和太子身体边所有的女人全部殉葬。
这旨一出,满朝震惊,自魏朝立国以来还没有这样惨无人道的事,甚至遍寻袤合七国有史以来的几百位帝王,最昏愦者也无如此残暴。
终于有大臣站出来说话了,开始良言规劝求新皇收回旨意,然后他们很快就被那个美丽少年无所谓的笑和冷酷言语彻底激怒,个个豁出了性命痛骂昏君。新皇被骂了还是笑,淡淡道,“各位大人既然如此赤胆忠心,朕实在也不忍将各位牵绊在这朝堂上,不如各位也去帝陵中陪伴父皇吧。不知还有哪位也想去,尽管来朕这里报名!”
当然再无人报名。像莫怜兰这样把埋活人当作埋蚂蚁的残暴君王,是可以吓死一切正义感和忠心的。众皆默默,眼看着皇上朱笔一挥,在殉葬名单上又添上了十几位大臣和他们所有的家人。又是几百条人命。
料理完父皇和太子草率又盛大的葬礼,莫怜兰正式做了皇帝,帝号奉天。坐了世安殿当朝理政。坐殿的第一次朝会上,他淡淡问道,“齐、渊两国的兵马打到哪里了!”
齐、渊两国的大军在十二日前就突破了魏朝的东境。魏朝东境玉田关,是魏朝东大门,守将孙维扬,是魏朝十大名将中的二号人物。齐、渊的合军逼至玉田关下,玉田关中守军不足七万,但孙维杨仗着武力过人,精擅兵法再加玉田关城高墙厚,易守难攻,也不十分慌乱,一边派出人马进京求援,一边带兵出战,盘算着只要贺云阳不出马,自己定能斩杀对方几员将领,以壮已方士气。
贺云阳看到孙维扬竟然这么爽快地带兵出关了,很是高兴,他早就听说过孙维扬的名声,据说他膂力过人,手中一柄大刀,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当即便想上去试试。与他并辔立在队伍最前面的天景含笑瞟他一眼,轻声道,“就你厉害是吧?不许去,让我的人露露脸!”
贺云阳一愣,心想这可不是赌气逞能的事,这次你带来的人可没一个是孙维扬的对手。要是输了首战,对军心的影响可是很大的。
可是天景才不管他那含义复杂的眼神。但也没点名派将让大渊的将官上去和孙维扬交战,而是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座骑,亲自上阵去了。
这一下人人傻眼,只有贺云阳摇头苦笑,这个丫头也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她的人没有是孙维扬对手的,所以她要先上去,玩些小把戏,孙维扬这下子是要败得或死得莫名其妙了。
“你就是孙维扬?”天景看着对面满脸大胡子的魁梧将领,笑吟吟地问。
“不错,我就是玉田关主帅孙维扬。”孙维扬打量着她,从她身上九龙盘绕的皇袍就猜出了这女子的身份。只是他没想到,原来大渊女皇竟然如此单薄伶仃,但胆子倒不小,竟敢到阵前来叫板,他现在抬手一刀就能将她斩落马下。可她当然不敢那么做,对方阵中还有个战神一般的贺云阳呢,如果他真的斩了这位女皇,贺云阳势必领兵席卷过来,玉田关就保不住了。
再说,就算能杀,他也不大忍心挥刀砍了这女子,她的脸虽然瘦而苍白,但眼睛真漂亮。他明知自己身为主帅,却这样盯着人家女皇看,比较失礼,但还是舍不得不看。
天景和他对视片刻,笑了笑道,“孙维扬,我叫一个大渊的将领来和你作战,你等着啊!”
孙维杨其实压根没听清她说了什么,只呆呆地点了点头。
天景兜马转回自己阵下,点了一个叫金容的将官上阵,又在他耳边轻道,“别用兵器和他硬碰硬,小心他的拖刀计,此战一定要胜,朕相信金将军定能一举拿下玉田关,去吧!”
金容早就知道自家女皇有许多神奇之处,听她的话保准没错,又被她一句话鼓励得热血沸腾,拍马就冲了上去。
孙维杨已经被瞳术所控,战斗力明显下降了好几个级别。再加上金容得了指示,不和他对碰兵器,他膂力强悍的优势就不得发挥,那就只有用杀手锏了!
他一挥刀挡开金容,调转马头败走,大刀在地上拖着,极是狼狈的样子。
金容乐了,女皇陛下没说错呀,这家伙果然要用拖刀计,那就将计就计呗。于是他紧跟着追去,故意追得极近。
孙维杨手中的刀突然横扫,一招极迅猛的“腰缠玉带”斩向金容的腰月复之间。
金容早有防备,又怎会让“玉带”缠上,一下仰躺在了马背上,躲过此招。
孙维杨的必杀技落空,一愣是难免的,而且,这时他听到耳边有个柔柔的声音唤道,“孙维杨!”
他下意识回头,没看见有什么人唤他,倒是看见了破空而来的锋利枪头,在他惊恐的眼里划出一道死亡弧线,狠狠刺进他的左肋。
金容上阵就枪挑魏朝名将孙维杨,不禁精神大振,带领自己的五千人,呐喊着冲向孙维杨带出的五千人马。
那边失了主帅的五千人哪敢恋战,慌慌地往回逃,但金容身后可是有着数十万大军,贺云阳令旗一举,步卒和铁骑潮水般前进,冲开了玉田关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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