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长走出了审讯室,就像他不忍看到暴力一样。
这是一间不常用的审讯室,上面铺满灰尘,或许,今天陈真华将体会到燕副局长如何对付犯人的手段。
当然,燕副局长也很庆幸,陈真华让他重温当年对付犯人的各种快感,好几年来,因为人权关系,他对眼前的工具似乎模糊了,也生疏了,久别重逢的暴力让他何等幸福。
“大家同事一场,说真的,我真为你感到遗憾,也为你同情,尽管我很愿意让你尝尝用书本放在胸前然后拿砖头猛击书本所带来的那种疼痛,啧啧,连心脏都差点震落,既看不到伤痕,又难以忍受,真残忍。”燕松嘿嘿地奸笑着,看着陈真华说的是津津有味,连唾沫都飞到那警察脸上,那警察只是陪着笑,也不知是没有察觉脸上的口水还是察觉了也不愿意把唾沫擦去,总之,那口水久久的贴在他脸上,好长时间才消失。
“你们这么做是犯法的,”陈真华冷哼一声说,双眼圆瞪看着燕松。
“我知道,”燕松嘿嘿的一阵冷笑,“但你是摔伤的,谁看见我们揍你了?”
“真卑鄙!”陈真华愤怒的说,实际上不管燕松怎么蹂躏他也感觉不到疼的,因为肉身不是他的。
燕松不怒反笑,他耸耸肩,对在场的警察使了个眼色,那警察会意地抢上前,伸手抓起躺在地上的陈真华的衣领,一把把陈真华扯起来,然后把陈真华摁在椅子上。
燕松拿起一本不薄不厚的书走上前来,把书放在陈真华的胸口,随手拿着一块砖头猛力拍下去,“啪”的一声,屋内传来沉闷的回声。
为了不让燕松怀疑,陈真华还是假装大叫一声,嘴角流出点点血线。
“感觉如何?”燕松嘿嘿的笑着说,“爽不爽?”嘴上说着,那块砖头再次拍在书本上。
又出“啪”的一声,室内的回声更大了。
“你打不死我!”陈真华冷冷的笑,“如果累了休息一下再打,年纪大了,做一点事就汗流满脸,我真为你心疼。”
“是吗?”燕松不再得意,他亲眼看见陈真华似乎一点感觉都没有,若是换了别人早就求饶了。于是,他生气了,咬着牙齿使劲的拍了十来下,一旁的警察都害怕了,陈真华看到他两只裤管不停的颤抖。
“这样会不会打死他?”警察挨近燕松,悄悄地在他耳边低语。
“你看他那死样,会被打死?”燕松回头也悄声说,“我都不明白了,同样是人,他就这么承受得了。”
那警察也是浓眉紧锁,确定陈真华一点事都没有,于是胆子大了,他拿起那条长长的铁链,猛地拍在桌子上,木桌子被击成两段。
“打坏公物也是要赔钱的,”陈真华“呸”了一口吐沫,他并不会因为这警察的恐吓而害怕。
“是吗?”那警察提着铁链向陈真华抽去,铁链击在陈真华背部,“哐”的一声响,陈真华坐的椅子顿时被抽成几块,他自己倒在地上又一次滚到墙角。
谁都以为这一铁链要是打在谁的身上都会出血,但是,陈真华身上似乎看不出有事的样子,即使不伤也会流血,尽管穿着衣服,但还是会流血的,血会打湿衣服。
但是,他的衣服是干的!
“劲还是挺大的,”陈真华冷笑着,看着他俩一脸不屑。
“看来我不弄点真格的你是不会服气了,”燕松双目圆瞪,暴跳如雷,脸上的青筋根根数。
“给我把他压在地上,老子要用电电死他,”燕松咆哮着。
那警察也很愤怒,同样失去理智,听到燕松这么吩咐,毫不犹豫的把陈真华拖倒在地,然后出去提了一桶水进来泼在陈真华的身上,之后便站在一旁等燕松电击陈真华。
燕松扯下一根电线,电线正负极一相碰便出“呲呲”声。
“我看你还能承受得了,”说着,他阴狠的走过去。
“燕局,”
正要电击陈真华的燕松背后传来一阵敲门声,接着一个警察走进来,看了看室内情景,然后对燕松说:“清源村又现三具尸体,局长请你马上去带人前往清源村。”
“知道了,”燕松看了看陈真华,心有不甘的走出审讯室,那两个警察迟疑片刻,也丢下陈真华离去了。
陈真华慢慢滚到墙角,然后勉强坐起来,深吸一口气,表情紧张起来。
他并不在意燕松对他的虐待,而让他紧张的是刚才进来的那个同事所说的话。
清源村又死了三个人,按照常理,三个人一起死亡还是有些不寻常的,所以他认为会不会也是不死怨鬼所杀。如果都是怨鬼所为,那么这就说明阳间的灾难开始了,而如果这灾难真的来了,那么血流成河必然提早出现。
这时候,陈真华真正害怕了。
“不行,我要去清源村,”陈真华自言自语,他靠着墙站立起来,然后在屋子里踱来踱去。
他想出去,但是他不能出去,如果他出去了,燕松等人虽不会怀疑他是死人的身份,但会以逃犯追捕他,这样一来他不但警察做不了,也许以后也不能呆在海蜃市。
“怎么办呢?”他想,“这个时候黄爱国去哪里了呢?你这小子怎么需要你的时候就看不到了呢?”
他开始想到了黄爱国,而此时的黄爱国其实也因为不见陈真华回来上班而纳闷,于是坐在办公室里显得无聊之极。后来听说陈真华是被燕松抓起来了,被捕原因是盗取清源村的干尸,于是他趁燕松带人出警之际,急忙跑来找陈真华。
“我知道你此时正在想我,”一进门黄爱国便开着玩笑。
“想不到咱们同事几年,你我就心有灵犀了,不错,我正想着你呢,”陈真华一见他进来,兴奋地说。
“怎么回事?”黄爱国扫视了屋内一切,很是不解的问。
“我被燕松冤枉,不分青红皂白把我拉到这里揍了一顿。”陈真华装出沮丧的样子说。
“真是恶,”黄爱国帮陈真华解开绳子,然后愤愤地说,“早有法令规定,对犯人都不能严刑逼供,何况你还不是犯人呢,他们为何这般无视法律。”
“他们是在公报私仇,非把你我弄死不,”陈真华摇摇头说。
“听说清源村又死了三个壮汉,据当地派出所民警说,现场毫无异样,三个死者身上一点伤都没有,只是脖子上有两个小黑洞。”黄爱国叹了口气说。
“这事我也听说了,”陈真华看着窗外,神情甚为凝重。
“这样吧,”陈真华沉思片刻说,“兄弟,你去找我朋友兰静秋和霍聚财他们,就把今天的清源村的情况告诉他们,就说我说的,今晚我要和他们一起看篝火晚会。”
“篝火晚会?”黄爱国不解,他皱着眉头问,“什么时候说海蜃市有篝火晚会?再说,你想就这么出去?”
“你也别多问了,就这么告诉他们,”陈真华拍拍黄爱国的肩膀,此时他还真像一个长辈一样,转眼之间黄爱国成了他的跑腿,一切听命于他。
尽管黄爱国不太明白陈真华说的话,但都是为了案子,都是为了朋友,他还是按照陈真华所说的去做了。
而陈真华仍然被关在审讯室里。
燕松被局长安排带人去了解清源村的命案之后,傍晚时分便回来了,他回到警局也没有再找陈真华麻烦,也不知他是忘记了还是不想来。
所以,陈真华就这么被冷落在审讯室,直到深夜,他的灵魂才飘出审讯室,然后在海蜃市的郊外的一处废墟里与兰静秋他们相会。
他到的时候,兰静秋霍聚财等人早已到了约定地点。
众人一见陈真华不是肉身都很奇怪,霍聚财走上前对脚不沾地的陈真华笑着说:“怎么?你的肉身呢?”
“别提了,”陈真华叹了口气说,“我们昨晚偸尸的事也不知道因为什么被警察局知道了。”
“是吗?”欧阳青立马凑上来急忙问,“然后呢?”
陈真华苦笑一下,说:“然后给了燕松一个公报私仇的机会。”
“那有什么,”钱小红笑着说,“这就叫打在别人身上,疼在自己心上。”
“先别开玩笑了,”陈真华打断钱小红的话说,“我想你们也听说清源村的事吧,我给黄爱国说咱们观赏篝火晚会实际上就是去烧被不死怨鬼害死的三具尸体,我觉得事态越来越严重了,为何不死怨鬼要害死村民呢?一连出现几次命案,说真的,我似乎感觉到一种怕的死亡之气正慢慢笼罩大地,现在我才明白,镇魔印的丢失真的会给三界带来一场难以估量的浩劫。”
陆小英也叹息一声,靠在一面墙壁上双手抱于胸前神情沮丧地说:“是,只有每年的四月初四那些偷走镇魔印的鬼魂才会去奈何桥让镇魔印吸水,除了那天我们根本就找不到对方在哪,就算找到了,以我们现在的能力能不能抵御镇魔印的杀伤力还是一个未知数呢。”
“所以现在我们要做的也只有消灭被不死怨鬼传染的尸首。”陈真华说。
“大家别吵了,”还是兰静秋比较稳重,也只有他再遇上问题时显得沉稳,其他的都是大喊大叫,然后听他安排。
“兄弟们,”他顿了顿接着说,“我们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将来的浩劫究竟是不是真的我也不敢肯定,但目前不死怨鬼对人们的危害确实难以想象,如果不及时处理,靠一两个法师是不能消灭鬼怪的。我相信冉娇璐一定变成怨魂,说不定还与偷取镇魔印的鬼魂在一起,所以我们要尽快把杀死冉娇璐的主谋找出来,只要帮助了冉娇璐找出真凶,那么冉娇璐一定会当面酬谢我们的,我们在从冉娇璐口中打听到镇魔印的下落,然后夺回镇魔印,这样我们才能彻底阻止三界这场浩劫的生。“
“兰叔叔说的对,现在走吧,”陈真华飘在空中,跟在大家身后,他们向清源村出了。
一路上仍然听到一阵阵阴风惨惨的鬼嚎声,叫声恐怖而凄凉,谁都听得清清楚楚,只是根本不知道在哪里传出来的。
声音使夜晚走路的人恐惧而且浮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