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如三月雪所说,流云这段心情很好。因为挣得多,家里添了空调和冰箱。李冬生挣的是固定工资,收入低,在家里更顺溜了,什么活都干。过去只管灌气、买粮,现在洗碗、做饭、连擦玻璃都包了。对流云的活动不管不问,见流云回来就满脸笑容地端茶倒水,在茶里还放点糖。
王永凡也怪,流云到外贸局工作以后,二、三个月流云也没主动给他打电话,可他却来积极性了,十天半月就找流云。见面后就又搂又啃,让流云又找回了过去的感觉。金宝泉也常打电话问候,热情劲超过当初。更让流云高兴的是在三月雪手下工作,经济上收入高,工作上称心应手,特别舒心。还有跟三月雪学到了很多东西,不论是待人接物,还是看人料事,不论是业务工作,还是处理矛盾,都受益匪浅。
三月雪外出学习期间,办公室一个同志上班迟到一个小时,三月雪回来听说了,没有简单地批评,而且给大家讲了一个恐龙与蚂蚁的寓言。“恐龙是地球陆地上最大的动物,但是各行其是,一盘散沙,谁也不管谁,谁也不服谁。气候变化了谁也不帮谁,最终导致整个种群灭亡;蚂蚁很小,但团结互助,纪律严明,不论气候怎样变化,仍然顽强地生存了下来。”会后那位迟到的同志心悦诚服地承认了错误,作了深刻检查。
三月雪对干部队伍的分析也让人称道。他说:“现在的干部可大致分为三种:一种是孔繁森,兢兢业业不计名利;一种是王宝森,表面很好,眼睛总盯着钱,能捞就捞;还有一种是鲁智深,喝大酒,拉大春,抡大巴掌。有的干部是三森混合体。抗洪时像孔繁森,过年的时候像王宝森,喝醉的时候像鲁智深。解决这个问题得从机制上改,只要加强监督,加强教育,引入竞争,不搞终身制,该淘汰的就淘汰,问题就可以解决。”市委领导对三月雪的观点很欣赏特意发了一期简报,对干部进行教育。
有一次,一个中层干部在酒桌上说三月雪的坏话,而平时三月雪又对那个干部还挺好,三月雪知道后,付之一笑。“你咋还笑呢?”“流云,你不知道,这正说明了我对人的分析概括是正确的。”“你咋分析的?”“我仔细研究大人,没有研究透,后来我研究孩子,发现孩子可以分四种。”“哪四种啊?”一种是宝子,念书、工作、结婚,都不让大人操心,处处让爹妈欢心;第二种是孩子,有缺点有毛病,大人一说就改了,不让爹妈操太大的心;第三种是崽子,啥事都让大人操心,掰饽饽说馅也不听,直到大人急得痛哭流涕或者气得发昏,他才能悔误;第四种是犊子,好像就是专门为气他爹妈才生的,不气死你不拉倒,气死你还说活该,你死算你命短。犊子又分为混犊子、瘪犊子、损犊子。混犊子就是浑头八甲,四六不懂,好赖不分;瘪犊子是伸手索取,好逸恶劳,一身穷酸臭,像个瘪三;损犊子恩将仇报,不高兴就把柴垛点着,你永远也交不下他,你把心掏给他,他也不满足,他说你有六个心,只给他一个,根本不够劲。对孩子的分析,可以套用到大人,有的人就是那种损犊子,你要和他计较会气死你,至于他说些什么,最好就是一笑了之。当然“四子”也不是一成不变的,有的犊子也能做出一、两件好事,宝子也兴干一、两件让你生气的事,但整体上不影响对“四子”的划分。“四子”也会有变化,特别是犊子变宝子,如浪子回头,但那是极难的。我的这种分析不能说没有偏激之处,但有很大的应用性,对于看人,用人是有好处的。流云听后,回想一下自己身边熟悉的人,真的能对上号,越想越觉得深刻、精辟。后来流云讲给别人听时,绝大多数人都拍手叫好。
三月雪还对一些人交了多少年也交不透,一些人一见面就有像老朋友似的现象做了分析。他说:“这是个型号问题,品种问题,就象螺丝杆子和螺丝帽不是一个型号,硬往一块拧,拧八十年也拧不上。一个型号的,一次就拧得严实合缝。所以世上才有一见如故和相见恨晚的说法。”“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真服你了!”
流云说的是心里话,在她的心中,三月雪变得越来越高大。她既为认识三月雪而庆幸,又为结婚后才认识三月雪而遗憾,如果我在没对象的时候认识他该多好啊,嫁给他,这一辈子就算不白活了。
从这以后,流云对王永凡、金宝泉渐渐疏远了,心里感情的天平逐渐向三月雪倾斜。但从三月雪身上,却看不出对流云有什么特殊好感的明显迹象。其实三月雪的内心也已经有了微妙地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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