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城内的背叛 二十一,仓促成婚

作者 : 往事无言对月抚琴

三月雪家里很穷。他父亲曾经是一名志愿军战士,在抗美援朝战争中受过重伤。右臂做了截肢手术,左手也有残疾,大拇指和中指伸不直。按他的条件,本来是可以去荣军疗养院的,但他父亲拒绝了,他坚持要回乡参加社会主义建设。回乡以后,群众选举他当了村合作社主任。他带领社员劈山建渠,引水浇田,解决了全社的温饱问题。但是由于过度劳累,积劳成疾,四十二岁就去世了。父亲走的时候,三月雪只有十二岁。父亲去世以后,他母亲整日以泪洗面,哭伤了身子,后来又得了肺心病,常年病病歪歪的,干不动重活。但他母亲很刚强,为了不让三个孩子受屈,一直坚持不找对象,什么事都自己扛,日子过得很艰难,全仗民政局的扶持,才维持生活。这样的家庭,没有哪个女孩子会相中,三月雪当兵之前根本没人给介绍对象。高中毕业后,三月雪没有参加高考,为了报答党和政府的关怀,他选择了当兵。入伍以后他为了报效祖国,干什么都非常认真,训练特别刻苦。再加上反应快,样样都说得出,一年多一点就被破格提拔为班长。1979年,他所在的部队参加了对越自卫反击战。1979年2月25日,三月雪参加了收复骆驼岭的战斗。他们团奉命攻占骆驼岭,在第一次炮火打击后,部队发起了冲锋。经过五个小时的浴血奋战,突击队冲到了骆驼岭下。当战士们发起冲锋时,从骆驼岭的陡壁上一个没有被摧毁的藏兵洞中,喷出了无情的火舌,冲在前面的战士被扫倒了一片。突击队冲不上去,炮火又无法打掉藏兵洞,战斗不得不停了下来。三月雪看到,骆驼岭的峰腰凹陷部位距藏兵洞较近,相隔还不到30米。便向连长提出,带一个突击班,从侧翼爬上山,用**炸骆驼腰。连长批准了他的要求。三月雪带领十个战友,爬到了骆驼岭上,在蜂腰部位放了十个**包,一下子把藏兵洞炸塌了。洞内的敌人非死即伤,全都失去了战斗力。三月雪为全军进攻铺平了道路,荣立了二等功。二十三岁就当了副连长,二十五岁那年已经当了连长。就在他当连长这年,母亲因病去世了。没过多久,他接到了两个妹妹的来信,信中说,邻居家的一个老光棍经常骚扰她们。在一个雨天的后半夜,借着雷声掩护,把后窗户给撬开了,姐俩连喊带打,才把老光棍吓跑。从这以后,小妹妹一到半夜就被吓醒,精神都有些恍惚了。三月雪被激怒了。为了照顾无依无靠的两个妹妹,他主动要求转业。开始部队死活不放,后来他找到了军首长才批下来。回地方以后,他被安排到外贸局当科员,把两个妹妹接到了身边,安排在了亲属家,自己在单位住宿舍。

转业那年,三月雪二十六岁,对谈恋爱的事一窍不通,就知道见到女的挺喜欢。收发室的门卫老吕头,人挺厚道,抗美援朝时,被炮弹炸掉了半条腿。三月雪对当过兵的人特别亲。老吕头没文化,二十八岁还是个班长,对三月雪二十五岁就当连长挺佩服。俩人处得挺好。老吕头看三月雪住独身,常把好吃的带给他,有时还请三月雪到家里做客。他老伴看三月雪不错,就托人给吕玉娥介绍。吕玉娥是个私生女,听说他爹是个**犯,那个男人入狱后她妈生的她,一生下来就把她给人了。老吕头没孩子,就把她抱回来做女儿。对吕玉娥就像亲女儿那样处处惯着,一个指头都舍不得碰。

吕玉娥二十五岁,在工商行上班,心高气傲。可老吕头觉得三月雪太优秀了,吕玉娥根本配不上他,压根没往那上想。老伴跟他说时,他还直阻挠。谁知一介绍,三月雪和吕玉娥都没摇头,一点劲没费就成了,见面后不到俩月就结婚了。

当时单位没有房子,结婚后就在吕玉娥家住。吕玉娥开始对三月雪挺满意,后来发现三月雪家啥也没有,是个穷光蛋,两个妹妹,还得由三月雪供念书,就来气了。动不动就摔摔打打,说话总是压人三分点儿。三月雪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处处让着吕玉娥。谁知吕玉娥的脾气越来越大。三月雪怕老岳父伤心,一直逆来顺受,忍气吞声。

吕玉娥二十二岁那年和一个叫张玉川的处过对象。还在张玉川家住过,后来张玉川母亲嫌吕玉娥脾气不好,主动让儿子提出分手。虽说分手了,两个人相处期间还真挺好。

张玉川是医院外科大夫,挺有钱,脾气也好,处处顺着吕玉娥。还老给她买东西。虽说没处成,但吕玉娥心中的标准也形成了。吕玉娥跟三月雪结婚,有点勉强,是怕岁数再大找不着。说勉强,主要是对三月雪的家庭条件不满意。后来对三月雪的脾气也看不上了,张玉川嘴特别甜,吕玉娥一生气就象哄小孩似的,一直到哄笑拉倒。三月雪也会说话,但九年的军营生活使他养成了吃软不吃硬的性格,虽然不和吕玉娥顶着来,但从不说小话。

结婚一年以后,一个偶然的机会,三月雪知道了吕玉娥处过对象,又在男方家住过,心里就象吃了苍蝇似的直膈应。他假装有病,特意到医院看张玉川。张玉川人长得蛮好,大背头倍儿亮,裤线笔挺,一付舍我其谁的样子。听人说张玉川技术不错,作风不咋的,有一回值班时,和一个姓李的护士在一起扯事儿,被人逮着了。后来给领导送了不少礼,领导就把这事给压下了。

从医院回来,三月雪的心像压了一块石头一样,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心里有了一个解不开的疙瘩。以张玉川的为人,跟他处对象又在他家住过能没说道,可从吕玉娥对性生活冷淡的角度看,又拿不准。跟我冷淡,跟张玉川可不一定冷淡,或许是对张玉川不冷淡,才会跟我冷淡。但从结婚以来,吕玉娥下班从没晚回来过,平时也没人打电话找她,她也不给别人打什么电话。吕玉娥有个传呼,有一天三月雪悄悄地看过吕玉娥的传呼,上面只有一个号,还是三月雪办公室的号码。要是张玉川同她好,联系不能中断,一直不联系说明没啥事。三月雪内心处于矛盾中,一会推断有事,一会推断没事,半个多月没睡好觉。三月雪内心的想法是,先假装不知道,以后留意点儿。三个多月过去了,还是没发现什么,到底张玉川和吕玉娥有没有关系,肯定不了也否定不了。最后三月雪得出了一个结论,不能信其有,也不可信其无。从此对吕玉娥开始疏远了,原来本已经不是太浓的感情,变得更淡了。

三月雪也想过离婚,但没有真凭实据,岳父母对他还挺好,又有了孩子。三月雪一咬牙,“认命了,就这么将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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