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说你一定会后悔知道我是谁的。♀”
“你就是上次救我的那个人……?”我欣喜地说着,“君澜多谢寒恭出手相救!”
少年似乎因为我的不同于常人的反应而再次愣了一下缓缓说着:
“这不是大事。”
“可若不是你,我说不定要被痛打一顿呢。”
“他们也不敢真正搜查羽寒院的,所以你不必担心。”
“只是我有一个疑问,我来时看到各个院子都张灯结彩,只是为何羽寒院如此冷清?”
少年定定地看着我,没有回答。
“你若是觉得我说错话了,大可告诉我,何必沉默不语?”
“你为何有这般的疑问?”
“我只是觉得即便羽寒院不得人知,过年的时候也总得要让自己有个盼头吧,那么萧条实在不应王府里热闹的情景。”
“我的一生注定将是萧条的,这些又算得上是什么?”少年瑟瑟地回答着,话语的气息里都充满着寂寥。
“你一定知道我的来历,比起我的经历你如今的处境会好很多吧。”我说着说着眼泪便不禁地滑落,“我虽不知你的遭遇,可我在亲睹了父亲被囚,母亲投井后,我就知道我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霎那间我似乎感受到了一股温暖地靠近,一阵玉兰松木香悠然地袭来,转头只见寒恭的手停在了我的脸庞,好似想帮我拭去脸上未干的泪水,抬眼撞进他眼里的光芒。那里面充满着心疼与遗憾。
只是我迅速地往旁边挪开了一步,而他的手也随即收了回去。
“让寒恭公子见笑了。”我立刻抹去了眼角的泪痕,擤着鼻子说着。
“快回去吧。”他不再看我,而是再次望着远方微笑着说道,“不要和别人提起我。”
我念念不舍地看了看他,“你这样坐着不要紧吗?”
“习惯了。”他似乎已经恢复了之前对我的平静与冷淡,每一句回答都十分的言简意赅。
“那…….君澜告辞了。”我低着头说完后,便急急地走了下去,由于脚步太急导致最后我一个踉跄从山上滑了下去。
“公主!”问夏立刻丢下长夜灯上来扶起了我,“公主您这是怎么了?”
“没事,天太黑,脚下没站稳。”我匆忙地说着,“不要紧的。”
“公主,您这摔伤了可怎好?”问夏替我再次系了系身上的披风,“我们赶紧回去吧,免得着凉了。♀”
我赶忙调整好自己慌张的喘息,拉着问夏和阿绿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可那一夜,我又再次为了这位少年而失了睡眠。
“宇寒恭…….”我默念着他的名字,“寒恭……”
想必他就是我在落瞳湖旁遇见的那位独自抚琴身披白衣的少年吧。他真的孤独地生活在一个无人造访的羽寒院里吗?他真的一直一个人过着无人重视的日子吗?只是难道宇重天真的不在乎他的这位儿子吗?父母的舐犊之情真的在他身上荡然无存吗?他难道就是阿妩不允许我提起的那位嫡出公子?那他屈居在羽寒院的原因到底是什么?连嫡出公子都可以被这样轻易地抹去,这个王府里还有多少秘密是我不知道的?更或者还有多少秘密是我即将要踏入的?想到这里我便不禁一身冷汗。
那晚我梦见了我与那位少年临分别的时刻:
“仙子哥哥,我们还能再次相遇吗?”我站在一旁看着他即将离去的身影,不舍地问着。
“若是注定,那便一定会的。”他轻抚着我的头温柔地回答着我。
仙子哥哥,若是还能相遇就请带我走吧,带我回到那片属于我们的天宫。
自从那夜过后,我便着了寒,大病了一场直至年后才痊愈,只是病好后问夏依然让我天天服用御医开了的药方。
一日我在硬着头皮喝下这些药后,终于忍不住朝问夏抱怨道:
“问夏,能别给我再喝了吗?这每天要么不是甘草姜汤,就是板蓝根茯苓汤,你闻一闻我这一身都是药味,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成天泡在药坛子里呢。”
“公主,御医也说了,你的风寒虽然好了可也没有痊愈,这外面还是天寒地冻的,你若是又冻着了那可怎么好?”
“这药我都从初一喝到十五了,我都喝够了,舌头都因为这个而苦涩无味!你来喝一喝试试看呢!”
“公主,奴婢也不想看到你一直病着呀,你瞧连宇王爷都亲自派人送了补药来,若是还病着可是要辜负宇王爷的心意了!”
问夏正说着,我便瞧着阿绿走了进来。
“阿绿,你手中端着的是些什么呀?”
“奴婢知道公主一定对这些苦口良药甚是反感,这儿是奴婢腌制的一些酸梅,这酸梅既解口又开胃,同时呀有了酸梅这些药也不会那般苦涩了。”
“难为你的一片心意了。”我笑着吃了一颗,那又酥又蜜的味道立刻冲走了绵延的苦涩感,嘴里顿时间便不再残留着药的气息了。
“这梅子味道也倒是独特,阿绿你是怎么做的?”
“奴婢放了些晒干的野姜、蜂蜜和红糖与青梅一同腌制,所以这酸梅的味道才会与众不同些。”
“真是谢谢你了,我很是喜欢呢,若是得空就多给我备些吧!”
“奴婢一定尽心准备。”阿绿听到我的赞扬欣喜地笑了,“公主喜欢就好。”
“对了,公主你不知道,你上次问了阿绿为何羽寒院没有点上五彩灯,可是前些天奴婢碰巧晚上路过那里,他们的院门口倒居然挂上了各色的彩灯呢!”问夏在一旁看着阿绿若有所思地说着。
“是呀,说来也怪,奴婢都有好些年没见过张灯结彩的羽寒院了。”阿绿朝着问夏点了点头,看向我的眼中有着说不出的意味深长。
“问夏,陪我出去走走吧,外头阳光甚好呢。”我瞧着窗外明媚的天气淡笑着,心里想起那晚偶遇宇寒恭时,他说的那番话………
或许那晚远眺王府的他也觉得自己的羽寒院甚是落寞于王府间吧,纵然被别人所遗忘,若是连自己的都心灰意冷,那该如何度过王府里的漫漫长夜呢?
“这么多天也都闷在这儿,出去走走也好。”问夏点了点,“只是公主可不能再贪凉了!”
我没有理会问夏,只是看着外头“滴嗒滴嗒”融化的雪水感叹着:
“这日子过得可真快呢,转眼春天就来了。”
“是呀,公主也习惯这儿的日子了吧。”阿绿说着取出了一件披风系在了我身上,“公主带着点暖吧,可别像上次一样了。”
阿绿刚给我披上,我就听到问夏在一旁叫了起来:
“呀!阿绿,你怎么能给公主穿这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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