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七天七夜的连日兼程,千笏月带着花奴和几十万豫国大军,凯旋回国。
“报——”一名宫人连滚带爬闯进慈宁宫大殿,跪在地上,抑制不住的喜悦和激动让他的声线有些颤抖。
“启启禀太后!王于七日前领几十万大军,攻破燕国皇城城门,带兵闯入皇宫,割下了燕王首级,已挂于城门之上,燕国皇族一律就地处决,投降归顺我国的士兵百姓已经和回城大军于昨夜一道带回,抗拒者在皇城已就地解决,我国大胜而归!”
纱帐里阁,正斜躺在软榻上的豫国太后,在侍女的搀扶下,缓缓地坐起来,岁月虽然让她双鬓开始斑白,但绝美的脸上,却鲜少能捕捉到岁月留下的痕迹。
“燕国,亡了……”语气里,没有本国凯旋而归的高兴,反而是一股浓得化不开的凄哀,她手指微颤着从头上拔下一根紫琉璃的发簪,轻轻地抚模,像是抚模着世上她最珍贵的宝贝一般,口里喃喃自语,“这都是报应啊…报应…”
轻轻地闭上眼,眼泪顺着眼睑浑然而下,滴落在手中的发簪上,紫色的琉璃,因而越发晶莹耀眼。
“母后!”
正伤怀的太后听见大殿之外传来千笏月的声音,将手中的簪子插在头上,慌乱地抹去脸上残留的眼泪,轻轻地咳了咳,平复了下情绪。
千笏月迈进慈宁宫,撩开纱帐,走到太后面前,单膝跪下。
“儿臣给母后请安!”
“月儿,你过来。”太后向他招招手,千笏月顺从地坐在软榻边缘。
“月儿,燕国破了?”太后像是不相信宫人的禀报,所以想从千笏月嘴里得到确定,哪怕她知道事实不会有任何改变。
“嗯。”千笏月垂首,低低地应答。
“燕国皇族全都…都…”她明显有些说不出口。
“嗯。”虽然于心不忍,千笏月还是残忍地肯定了事实。
“那他…他…”太后的手开始颤抖,眉头紧皱,眼里泪光泛滥,快要决堤。
“母后既然已经知道了,就不要再问儿臣了。”千笏月站起身来,叩安,“儿臣还有要事,就不多陪母后了。”
说完,千笏月站起身,朝外走去,背后随即传来太后嘤嘤的啜泣,千笏月眉头轻皱,母后,为何到了如此,你的心还未死。
花奴坐在大殿的地上,望着包围着自己的莺莺燕燕,形形色色的女人,有些惊恐,那些女人脸色苍白,嘴唇却红得像血一样,她们干嘛要这样看着自己,花奴很害怕,她不住地挥着手,像是驱赶厌烦的蚊子一样,嘴里不住地嚷着“走开”。
“这就是王从燕国,千里迢迢带回来的人?”东琼宫的琼妃琼兰出声向站在一旁的风烈问到,只见她一袭桃红色的华丽宫装,傲气天成,她嫌恶地望着坐在地上的花奴,而后从怀中掏出绣花手帕,捂住秀鼻。
“是个乞丐?还是坐王的**马车,和王一道回来的?”西碧宫的崇妃崇雅银芝,是南疆国的公主,性格直爽刚烈,一身南疆国特有的服饰,让她整个人显出一种异域美,她一把挽起青色麻袖,蹲在地上,捧住花奴的脸,翻来覆去地打量。
“脏死了…”出声的是南玉宫的玉妃南宫玉,她嘴角轻勾,紫色华衫,让她整张脸显得冷艳而难以接近,“我说各位姐姐,一个小小的乞丐而已,还能惊动各位姐姐不辞辛劳,移驾到王的寝宫,就为一睹这小乞丐的天容?”
“姐姐你不也是不辞辛劳,从离王的寝宫最远的南玉宫赶来了吗?”一旁看起来最柔弱的北珠宫的珠妃上官珠儿,淡淡地开口,嘴角闪过一丝好笑。
“你到底是什么人?”琼妃突然厉色地瞪着花奴,花奴不回答,双手仍是一个劲儿的乱舞。
“走开…走开…”
对于花奴的反应,四人显得有些踌躇和生疑。
“各位爱妃,就这么喜欢戏弄一个傻子?”
千笏月的声音,突然在大殿里响起,琼妃四人皆惊,朝着大殿门口望去,只见千笏月换了一身银色长衫,墨色的长发微微挽在脑后,显得有些妖媚,慵懒,在宫里,千笏月是不怎么打理自己的形象,他觉得在自己的皇宫内,自由洒月兑才是最享受,最舒服的。
“臣妾给王请安。”还是珠妃最先反应过来。
“臣妾给…”
“臣妾。”其他三人在珠妃请安后,也相继反应过来,各自行礼。
千笏月走到她们跟前,瞟了眼花奴,轻笑:“看来各位爱妃,对本王带回来的乞丐,着实好奇呢。”
“王,臣妾们听闻您前些日子破了燕国,今日凯旋而归,明日王势必要大宴群臣,举国同庆,所以臣妾们前来,是提前恭贺王凯旋胜归。”琼妃不愧是东宫首妃,几句话就让众人有了个华丽而大气的台阶可下。
“还是琼妃明事。”千笏月搂过琼妃,轻轻地在她柳腰上捏上一把,引得琼妃满面飞霞。
“王,这是大殿,要是王出征这几月累了,倒是可以到琼儿宫中歇息,琼儿已经命人准备的了王最爱的药浴…。”琼妃轻轻地从千笏月怀中挣月兑,微颔首,这样顺理成章的邀**,让其余三人恨得咬牙,却碍于王在,而不得发作。
“嗯,本王还有些事未办,所以各位爱妃先回各自寝宫,早些休息吧。”
“是!”琼妃的脸色微变,但还是行礼叩安,甩手离去。
“臣妾等告退。”
其余三人齐齐出声,然后各自行礼离去,琼妃因为王的婉拒有些不快,而珠妃等三人则是心情甚好。
待琼妃四人走后,千笏月这才将视线落到坐在地上的花奴身上,他蹲子,轻轻地抚模着花奴的头,就像抚模着一条受了委屈的小狗般。
“花奴,怕吗?”
“怕…怕…”花奴咬着破烂的袖口,低着头,一副怯生生的样子。
“以后再遇到她们,怕的话,就咬她们,可好?”千笏月更像是教导一条小狗一样,教唆花奴。
“知道怎样咬人吗?”千笏月拉下花奴的手,轻轻地置于唇边,“像这样,咬下去。”
也不管花奴的手有多脏,千笏月轻轻地咬上花奴的手背,一点点地加重力道,直到她呼痛为止。
“来人!”
千笏月突然放下花奴的手,朝外吼道,而花奴脏兮兮的手背,愕然烙下一排齿印,鲜红的血珠透过齿印一颗颗渗出来,可见千笏月用力之深。
不多时,殿内出现几名宫人和宫婢。
“把她带到本王的浴池,收拾干净!”
“是!”几人颔首,两个宫婢走上前来,从地上架起花奴,随即离开,千笏月则转身向自己的御文殿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