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就是相信,”张军重复了一句,“我记住这话了。你说得对,如果不是心有怀疑与忐忑,这红尘之中,定会全是花好月圆之事了。”
“爱情不是人生之唯一,特别对于我们这些三十多岁的人来说,正儿八经地谈论这个话题,多少显得有点别扭与可笑。可是,谁又能否认,爱情是我们认识自己的过程呢?相爱的双方都是彼此的镜子,正因为心心相印,愈能照出自己真实的模样。”
张军静静地听着,静静地注视着崔玲玲,这真是一个很特别而通透的女子啊!怪不得简嘉铭对他说,她是一个有点层次的男人走近了,就想靠得更近的女人。
“我对嘉铭心怀感激,”崔玲玲迎接着他的目光,面带微笑,向他伸出手,“也对你心怀感激。谢谢你。”
张军伸出手与她轻轻地握了握,转移了话题:“谢我什么呀,力所能及而已。我和嘉铭都希望你幸福、快乐,你只要记住这点就行了。”
崔玲玲点点头。谁说女人的幸福非得要男人来成全呢?她彻底地理解了丁秀珍老师。丁老师离婚之后一个人带着儿子生活,深居简出,研读诗书,懒得再婚,懒得交际,懒得恋爱,懒得思考一切与生命本质无关的问题。整个人如静止的树叶与湖水,而她却说自己很幸福。
感觉到幸福,是在有了嘉铭之后吧。哪怕他离去了,这幸福依旧在,一直在。直到她再遇到其他的幸福,也不会消失,只会叠加。
心里如此满溢,还会装得下其他的男人吗?有或者没有,装得下还是装不下,交给未来。时间总会给出答案。
除了来送机票,张军还有另外一个任务。爱德华教授要请他们吃饭。这个爱德华崔玲玲早就听简嘉铭说过,是一个终身不婚的怪老头子,在爱丁堡大学有个人类学研究所,很喜欢中国的饮食文化。一次偶然的机会,这老头子吃到简嘉铭和张军一起做的橄榄油煎饺子,便有事没事逮他们到他的公寓做饭给他吃。他呢,就给他们提供各种在学校的便利。
爱德华教授的公寓就在爱丁堡大学内,也就是研究所里。在爱丁堡大学里,有各种各样的研究所,有的课题极为怪异,比如“屁从人体出来是什么形状”,都有人正儿八经地研究,只要你找到资金支持,学院批准,就可以就某一课题或者领域研究一辈子。
夜色中的爱丁堡大学,雾气浓重。按西方礼节赴宴,崔玲玲换了一条简洁的羊毛小礼服裙,外加了件简洁的黑色风衣。
走过一条长廊道,转上二楼,全是爱德华的天地。崔玲玲没想到他这么老,头发胡子全花白了,却精神矍铄。七十岁了还在研究人类的各种问题,实在让人敬佩。
他对张军张开双臂高兴地叫着:“mysun!”
他们夸张的拥抱与互相锤打后,均望向崔玲玲。
爱德华问:“就是她?”
张军说:“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