鄢芷月惊得差点忘记了手上的动作,她啧啧几声,惊叹:“这么牛的人物?你们这么多人这么多年竟然都没能搞倒·····真是不一般的太可怕啊!哎呀······停停······”她突然手掌一竖,臂伸向前,然后摆着手,“不练了,不练了,累死我了······再练就岔气了!”
鄢芷月闪到一边,忽闪着手掌,“瞧我······说话都说不连续了,你的功夫真是比我好太多,练了这么久还面不改色,大气不喘的。”
“你今天练得时间比我久,所以,自然比我喘的厉害!”淳于凌煊说着手便伸进胸前,掏出一块洁白的手帕,“来,擦擦汗!”
鄢芷月接过来,轻柔的将帕子打开,粘去了额头上渗出的汗珠,突然说:“记得上次你的手帕还在我这里!”
“不用还了,权当做信物吧!”淳于凌煊宠溺的盯着她垂下的眸子,忍住笑意说道。
“这块我又弄脏了!那我再收着了!”鄢芷月抬起拿手帕的手示意,然后就要将帕子折起来塞进口袋中。
“没事!”鄢芷月听到上方淡淡的说完,手中的帕子便被被夺走,“我拿回去洗一下,下次还给你用!”
“哇哇哇······”鄢芷月故作惊讶的指着他,“大名鼎鼎,家财万贯的淳于庄主竟然这么抠门!连块手帕都舍不得给人家用新的!抠门······”
淳于凌煊憋住满脸的笑意,假装认真地说:“清远山庄祖训要勤俭节约!”
“就你说的有道理!”鄢芷月瘪着嘴瞄了他一眼,然后长叹一口气转移话题,“我们现在去哪儿?不会在这里聊天聊到明天吧!”
“恩!”淳于凌煊微笑着点头,言语赞赏,“芷月,你说的聊天聊到明天的建议听起来不错!不过······”他突然转折,身子探到了鄢芷月的耳侧,“不过现在有更有意思的事情要做。”
鄢芷月被他温热的气息烧的身子一怔,很快的她掩饰似的精神振奋了起来。她撤开了一步,下一刻便好奇宝宝似的激动的说:“什么事情?既然那么有意思,我们现在就去做吧!”
淳于凌煊看她不自在躲闪的小动作,好笑的又上前一步,然后捉过她的手,笑盈盈的说:“那好,我们现在一起去睡觉吧!”
霎时,鄢芷月的双颊上飘过一丝绯红!她强装笑意掐了淳于凌煊一把,“叫你说话老是把我往坑里带!”
掐完了,她才正色道:“好了,姑娘我要去睡觉!”
淳于凌煊始终笑着,任由她轻轻地掐着,然后目送着她进房,点头回应着着她俏皮的道声晚安。而后,他也转身进了房间。
夜,漆黑一片,没有星星,没有月亮,甚至看不见上方的天空,空旷黑暗的骇人。
鄢芷月站在广袤无边的大地上,不知道该往何处走。她四处打量着,周围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而后,她缓缓地迈着步子,朝着连自己也分辨不出的方向走着。她想找回去的路,可是走啊,走啊,走了好久,依旧迷茫,她的周围仍旧被黑压压的暮色笼罩着。
这是哪儿?她迷茫着。无意识的低头看去,瞬间,恐惧袭来。她惊愕的发现,她竟然看不见自己的身体。她记得清楚,自己穿的是白衣。白衣在黑夜之中不该是黑色的,可是现在,她什么都看不见。
“这是哪里?我这是在那里?”她慌乱的蹲去抱住脑袋,想让自己清醒,“凌煊,凌煊,你在哪里······”
没有人回应,更没有一丝一毫的声音。她终于满脸的恐惧,不停地呼喊着,期盼着,可是夜仍旧漆黑一片,仍旧反射不出她完整的身躯。
鄢芷月突然站了起来,超不知名的方向不停地跑着,不停地呼喊着,她觉得脚底下是平坦的,还是软软的。她拼命地回想这是哪里,可是任凭她想破脑袋,也不记得哪里是这样的。
“这是哪里?这到底是哪里······”她呢喃着,然后跪了下去,“凌煊,你在哪里?你在哪里?我······好怕······”
“他······不在这里!”
突然,幽灵一般的声音在鄢芷月头顶炸响。
她像是突然被吓到一般,忽的抬起了眼眸。
猛然间,鄢芷月看见了什么,又一度的惊恐席卷了她的全身。
她的眼前,站着一个黑衣人。他戴着黑色的如夜一般的斗笠,魁梧的漆黑的身材混杂在黑漆漆的夜里竟然是那么的清晰明亮。她惊诧万分,那个黑色竟然在黑夜中如此的清楚显现。
她确定刚刚的声音是脸前这黑衣人发出的,可是她竟然辨别不出这人究竟是男还是女。
她低头看看自己的白衣,恍然间,恐惧将她紧紧地包裹起来。为什么?她看得见漆黑夜色中的黑衣人,却依旧看不见自己的身体。
鄢芷月瞪大了眼眸,呼吸霎时变得急促了起来。她强行定住自己想要倒退逃离的双腿,强行促使自己战胜那份恐惧,警觉的问:“你·····是什么人?这是哪里?”
她的话语听上去铿锵有力,可是仍旧掩饰不住话语中那种掩盖不掉的丝丝的颤抖。
“这······是你的梦里!呵呵······我是什么人!”那黑衣人冷笑着,鬼魅一般的声音充斥着整个夜空,“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是什么人,我还知道你来到这里的目的!”
梦?这是自己的梦?鄢芷月诧异,忽而她又想开了,既然是梦,有什么好怕的!
“哈哈!”鄢芷月哼笑两声,此时,她周遭的恐惧已尽数散去。她站了起来,抱住了手臂,将自己保护起来,“你错了,我都不知道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你又怎么会知道?”
“我当然知道······我当然知道·······哈哈······”那黑衣人笑的张狂,他托举着双臂,“五百年了,我等了五百年了······我终于等到了这一天的来临了······哈哈哈······”
“你什么意思?”鄢芷月目光灼灼的死死盯着他,“你到底是什么人,你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我是什么人,等到必要的一天你会知道!”那黑衣人狂妄说着,“你只需要知道,我不是凡人,而你的到来不过是为了自己的使命,为了那个我赋予你的使命······”
话音刚落,那黑衣人已经不见了踪影。黑暗,一片黑暗······
“不是凡人?什么使命?喂,你别走,你把话说清楚!”鄢芷月恨恨的跺了几脚,“你有病啊!你到底是谁?什么你赋予我的使命,告诉你,本姑娘才不会受你的摆布······”
“可是,你不得不做······”
莫名的一阵凉风刮了过来,将那句阴森恐怖的声音刮进了鄢芷月的耳中。
“喂······你把话讲清楚······喂······”鄢芷月挥舞着手臂,嘶声竭力的叫喊着。
夜静静的,她没有再听到回音,有的只是又一阵扑面而来的凉风。冰的她的脸寒意浓浓,逼得她抱紧了衣服,紧紧的缩着身子驱赶着那刺骨的冷瑟。
“这是梦?”她呢喃着,“我该怎么醒过来?我要醒来······醒来······”
她疯狂的撕扯着自己的发丝,可是没有用,她只感觉到冷意,却没有痛意。
柔和的风轻轻拂过窗棂上翘起的窗纸呼呼的响着,晨曦逐渐没过了大地上每一寸角落。庭院里,屋顶上,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沐浴在了柔和轻盈的光晕中。虫鸣声,鸟私语,院落清凉别致。
细碎的天籁声音穿过庭院,穿过了窗棂,穿过床帏,传进了鄢芷月熟睡着的梦境里。
她依旧疯狂的向前奔着,她看见了远处的灯光,一直不停的漂移着,来来回回的,一处接着一处。
“有车,有公交车······”她兴奋的喊叫着,拼命地朝那个方向挥舞着手臂,“师傅,停车,我要坐车,停车······”
可是那灯光依旧没有停止,更没有任何人回应她。她狂奔着走过去,她跑,那灯也在跑,她急了,加快了步伐赶了过去。
她追上那灯光了,她的眼神静止了。眼前的一幕,令她震惊。
那是一盏灯笼,很美很美的灯笼。浑身晶莹剔透,泛着明亮的白光,它的整体,是由那周身清冷的光晕环绕而成。翘着的四角,分明的棱角,还有那精致美妙的整个笼身,越看越让人赞叹,越看越引人入胜。
鄢芷月看的痴了,不觉中她陶醉的伸出手,想去抓住那个飘在半空中的无比美妙的灯笼。她的手触及,随即听到“啪”的一声,灯笼发出清脆的破碎声,然后一闪而逝。
她仿佛触电一般,迅速的将手收了回来。
鄢芷月转身,一阵白光来来回回的闪耀,她追过去。想叫住那辆奔驰在路上的公交车,载自己一程,可是当她追上时,看到的却是一盏盏环光闪闪,精美至极的灯笼。她触及,“啪!”的一声,灯笼应声而逝。
她抬眸远视,看见了远处一辆又一辆的来来回回的公交车,她兴奋地追了上去······
“不对不对,为什么这么熟悉的过程!我好像一直在重复一个相同的步骤!”鄢芷月停下了脚步,“刚刚的一切是那么的熟悉······为什么我的记忆这么差,怎么会忘记的这么快,刚刚我到底做了什么?”
她惊恐的倒在了地上,狠狠的砸着自己的脑袋,“这是哪里,这到底是哪里?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凌煊,凌煊,你在哪里,你来救我好不好······我······不知道怎么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