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鄢芷月与夏青葙一直睡到日上三竿,这奔波劳累了这么久,两人终于睡了一个好觉。她们退了房,然后去路边摊位上面吃了个早饭。两人都想着好不容易来到了邦国,就好好的玩赏一番。
不过,鄢芷月亦是想到了夏青葙在这里的风险性,所以两人换上了邦国的服饰并稍稍的乔装打扮了一下。毕竟她们夏渊国的服装在这大街上看起来太过显眼,对她们很不利。
夏青葙自小在皇宫中长大,今天也是第一次感受这异国风俗,心情不免放松了好多。尤其是穿上那些不一样的服装的时候,她更觉得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这邦国的服饰有一个特点,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都穿的十分的花哨,而且头上还都带着帽子。唯一的区别就是男女头上的饰品不同。
女人头上面戴的,若是有钱的人上面戴的是金银珠宝,没钱的则是颜色尚好的铜,再没钱的便是弄得花花绿绿的碎线头或是布条。
不过男的装扮就没有那么繁琐了,简单的一个帽子,然后帽子上面插了一根鹅毛,或是白色的或是染上了颜色。
这样一来,男女便好区分多了。
鄢芷月正拿着一个一个糖人把玩,却被夏青葙拉住了衣袖。
“芷月姐,你看看那边是干什么的?好多人人啊!”她指了指一处朱红色的大门。
鄢芷月转过脸看过去,那朱红色的大门前,一个衣着算是华丽,长相却凶悍的妇人,对着面前站着的几个女子好像在说着什么。
那些女子都是穿着朴素至极,一看便是穷苦百姓家的孩子。
“葙儿你很好奇?那我们过去看看!”她说完拉过夏青葙就往那边赶过去。
走近了之后,她们听清楚了。似乎是在招丫鬟。
“这次老爷要重新招一批丫头,要长相伶俐的,还要求本分的。我看你们还可以,便给你们这个机会。待会进去的时候你们都给我好好表现,不要给我丢脸,知道吗?都记住了吗?”那妇人凶巴巴道。
“是!马婆婆!记住了!”那些女子慌忙点头。
鄢芷月抬头看看那朱红色的大门,上面写着“明府”。
她不禁啧啧道:“真是大户人家,这大门都这么气派!”她说完却看向夏青葙,尴尬的清清嗓子说:“那个,青葙,我知道你住在皇宫,什么气派的建筑没有见过,忽略我的话就好!”
夏青葙哧的一声笑了:“芷月姐,你真的很······”她说到一半便停下了,“哎,我不知道怎么形容了!”
“很傻见识很短浅是吧!”鄢芷月笑着问。
“不不······”夏青葙慌忙的摆手,她搓了搓手掌,“用什么词来形容呢?啊,我想到了,很有意思,对很有意思,很好。”
鄢芷月哈哈一笑道:“青葙,你真的很会夸人,你这么夸,真让有种飘飘然的感觉。”
“芷月姐,我说的是真的!”夏青葙很认真道,“其实以前我也像你似的,天天都这么开心,可是那时候是因为我不知道痛苦的事情是什么。那时候的我只知道为别人的赞成与反对,恭敬或不敬而高兴或者不高兴。
“现在经历了这件事情之后,我突然明白了许多。你所拥有的快乐,是一种凌驾于纯粹的快乐之上的。你能看到痛苦背后的幸福,然后很自然的去拥有。我觉得,你的快乐已经到了一种深度上了。”
“你这么夸我,小心我不知道自己是谁了!”鄢芷月笑道。
“芷月姐,我不是夸,我是说真的!”夏青葙再次认真道。
鄢芷月点点头,“既然你真这么觉得,所以,你是不是该向我学习呢?不要想太多烦心事,然后将尝试着将快乐放大,将痛苦缩小。”
“恩!”夏青葙点点头,“芷月姐,跟你说话真的感觉很快乐,心情很放松!”
“你能这么说,也不枉我费了那么多傻乎乎的唇舌了!”她说完,视线定住,随即神神秘秘拉过夏青葙,“葙儿,你跟我来!”
她轻声轻步的将她拉到门前一侧的石狮子后面躲了起来,“嘘,不要出声!”
夏青葙甚是疑惑,她从石狮子后面探出眼睛才看见,刚刚从马车上下来了一个人。
看他的年纪四十多岁的样子,穿的是邦国的服饰,好像是个有钱的主儿。
等他进了明府,夏青葙才拽拽鄢芷月的衣服问:“芷月姐,那人怎么了?”
鄢芷月从石狮子后面站起身来道:“我怎么觉得那个人的身形很熟悉呢?好像在哪里见过!可是在哪里呢?”
鄢芷月陷入了沉思。
不多时,她突然恍然道:“啊,我想起来了!他是火莲教的人!可是,他怎么会进明府呢?”
“火莲教?”夏青葙重复一句,“听说非正非邪,正因为他没有做出什么损害百姓或是朝廷的事,父皇才没有借口铲除他们,所以一直任由他们发展。”
鄢芷月没有接着她的话说,因为她在思考更为严肃的问题。火莲教四大长老叛变,勾结鬼蜮的人,而当时这个人是站在紫陌辰那一边的。可是如今,他怎么会来到了这邦国的境内?难道,在火莲教他都是伪装的?难道他才是火莲教的叛徒?
这个想法一出,鄢芷月大惊。若真是这样的话,或许情事的走向就不会这么简单了!
“芷月姐,你在想什么?”夏青葙看到她如此严肃的表情疑惑的问。
“奥!”鄢芷月回神,“葙儿,你说火莲教与邦国的人有交集,他们并非往来的商贾。你说他们之间会不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夏青葙迟疑了一会儿,道:“芷月姐,这火莲教一直以来正邪难辨。可是今天却与邦国扯上了联系,你是说,他们可能会牵扯到两国的和平?”
“我也不是很确定,不过我们混进去看看怎么样?到时候查清楚的时候我们就逃离!”鄢芷月道。
“好是好,不过我们怎么进去?”
“明府不是正在找丫鬟吗?我们看看混进去。”
当天,鄢芷月与夏青葙找了一户贫苦人家,换了两身破烂的女装,然后弄了两张人皮面具贴到了脸上,她是怕那人认出她来。
一个时辰之后,她们再次来到了明府的门前。
“葙儿,我们在这里等一会儿,若是那位马婆婆没有出来的话,我们就去叫门,不过记得,一切小心行事。”
“恩,芷月姐,我听你的!”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马婆婆挎着一个篮子回来了。
“好了!省下叫门了!”鄢芷月大喜道,然后拽了拽夏青葙,“葙儿,待会儿配合我!”
鄢芷月说完,突然换上了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
夏青葙被她弄得愣住了,还没来得及反应已经被鄢芷月抓着手腕跌跌撞撞的往前奔过去。
“马婆婆,求您救救我们两姐妹吧!”鄢芷月走到马婆婆跟前噗通跪了下去,哀求的声音甚是凄惨。她说是跪着,实际上她是坐着的。
夏青葙被她拽的也坐了下去,不过,她死命的低着头。因为她若是抬头,看到鄢芷月夸张的表演,一定会笑出来。
“啊呀!”马婆婆惊吓之下大叫了一声,当看清楚脸前两人是贫苦人家的孩子的时候,她才一把拽出被鄢芷月攥在手里的裙角,不悦道:“你们两个大白天的做什么在这里哭哭啼啼的!”
鄢芷月继续佯装大哭:“马婆婆,听说明府在招丫鬟,我们姐妹两个孤苦伶仃无依无靠,贫穷度日,吃了上顿儿没下顿儿。求您可怜一下我们姐妹两个吧,收我们去明府当丫鬟,也好能够混一口饭吃!”
“你们想当明府的丫鬟?”
“恩恩······”鄢芷月拼命的点着头,“我们只求能够顿顿有饭吃就行了!我们知道马婆婆您心眼儿最好最善良了,您还那么富有同情心。我们相信像马婆婆您这样的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以后您一定会富贵荣华,一生平安。”
鄢芷月又拿出了自己一流的拍马屁的本领。
夏青葙只是憋着笑,最终憋不住住了,她只好化笑声为悲泣,她也嘤嘤的哭起来:“是啊,马婆婆,您就收留我们呢姐妹两个吧!我们都听说了,马婆婆是这儿最善良正直的人!”
果然,她们的话让马婆婆心情大好,她神气的清了清嗓子,“你们叫什么名字?抬起头来我看看!”
鄢芷月夏青葙双双抬头。
“马婆婆,我叫小月,这是我的妹妹小香。”鄢芷月介绍。
马婆婆看看她们,点点头:“恩,妹妹长得不错,姐姐稍差一些,不过还凑和。这样吧你俩跟我进去吧!正好府上还缺两个洗衣服的!”
“小香,快谢谢马婆婆!”鄢芷月招招手,顺道朝夏青葙挤了挤眼睛。
“奥!谢谢马婆婆!谢谢马婆婆······”
两人被领进了明府,鄢芷月故意东看西看,一脸的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夏青葙又想笑,却被鄢芷月拽了一把。她点点头,鄢芷月之前说让她配合她来着。
于是,她也伸长了脖子,像是井底之蛙那般东瞅瞅,西看看。偶尔还会故作惊叹一番,脸上惊叹完了再在心底月复诽一阵,哼,我们皇宫比这儿强成败上千倍呢!
“没见过是吧!”马婆婆得意的说。
鄢芷月慌忙点头:“是啊,是啊,马婆婆,奴婢真的是第一次才见到呢!这些房屋真是气派啊!若不是马婆婆您今日好心收留了我们,恐怕我们姐妹两个这辈子都不可能看到这样豪华的建筑!”
夏青葙拼命的捂住嘴巴,不让自己笑出来。
“你们来找马婆婆我真是找对了,开眼了吧!”
“恩恩,马婆婆,若是我们碰不见您,这辈子就甭想见识到有钱人家的生活了。您真是我们姐妹俩的福星啊!”鄢芷月笑道。
“恩,小嘴真是甜。以后若是发达了,别忘了马婆婆就好!”
“一定一定!”鄢芷月点头道。
自始至终,夏青葙一句话都没有开口。倒不是她不想说,只是没法说,她一开口就会笑出来,一笑便会露馅儿。
“好了,以后你们就住在这间下人房,老爷今天回来了,你们见了之后要问好知道吗?”
“恩,知道了,马婆婆!不过,马婆婆,我们没见过老爷,我怕······”
“府上除了家丁之外,就只要老爷一个主子,很容易就能辨认。以后机灵着点儿,知道吗?”
“是,是,谨遵马婆婆的教诲!”鄢芷月点头哈腰道。
“好了,你们安排一下,然后先将这庭院打扫一下吧!我先回去了!”
“好的!马婆婆慢走!”鄢芷月朝着她的背影招招手。
马婆婆前脚走,夏青葙后脚便倒在了床上笑的停不下来,她边笑,便断断续续道“芷月姐······你真会演戏,真的太像了······好搞笑哈哈·······”
鄢芷月看着躺在床上笑个不停的夏青葙,心中也是高兴,她终于可以这么开怀大笑了,是不是那阴影正在逐渐的被照亮。
鄢芷月也轻笑两声:“青葙,我觉得应该是我演的很假,所以才会把你逗得笑成如此地步!”
夏青葙倏地反应过来,自己好像笑的太过了,她坐起来,好不容易止住声,咬着嘴唇说:“芷月姐,你演的戏正因为太像真的了,所以我才笑的不能自已。”
“是嘛!不过说真的,看着你笑,我也想笑。若是那马婆婆再晚走一会儿,我都不能保证能不能继续演下去!”鄢芷月笑道。
“刚刚那马婆婆说她们老爷今天刚回来,那么岂不是我们今天见到的那个人。他是明府的主人,那么他不就是邦国的人,可是竟然会是火莲教的人。”
鄢芷月说到这里,便停下来,心道,紫陌辰说他很忠心,那么他究竟知不知道他是邦国人呢?若是不知道的话,那么火莲教叛变岂不是······”
她渐渐攥了起来拳头,她说过,若是真到了那一步,她一定帮他杀了那些叛变的人。
“芷月姐,你在想什么,这么入神?”夏青葙碰了碰她。
“奥!”鄢芷月松开了手,发现不知何时夏青葙已经站到了自己身前,“没什么,我在想其中的联系,但是没有想出来。”
“奥!那么芷月姐我不打扰你,你继续想!”
鄢芷月朝她轻轻一笑,然后又低下了头。照现在的情形来看,他们夺得了火莲教,那么绝对还会有下一步计划。他既然潜伏在火莲教那么久,一定不只是帮助四大长老吞并火莲教那么简单。如今,他回到了邦国一定是有什么事情要做。那么,他究竟要干什么呢?
“葙儿,我们去扫院子!”她突然道。
“扫院子?”夏青葙有些疑惑。扫地可是个苦差事,为何芷月姐会想到一刻都不休息便去扫地。难道,她想到了什么?
想明白了这一点,她点了点头。
鄢芷月轻声一笑,“跟聪明的姑娘讲话就是省事!”
她去工具房领了两个扫把,两人沿着院子的角角落落开始扫起来。在这院子中,她们能够第一时间得知那位老爷是进是出,来了什么人,见了什么人。然后借此查探他的下一步计划。
一个时辰之后,院子中没有什么动静。鄢芷月就要打道回府休息时,突然听到了大门外好像有脚步声传来。随即是一阵笑声。
是了,就是这个声音没错。她点点头,那位老爷回来了。
“哈哈,淳于庄主大驾光临,真是令寒舍蓬荜生辉啊!”那老爷大声道。
凌煊?鄢芷月扫地的手一顿,他怎么会来?他不是在查仙祭一案吗?难道仙祭会牵扯到邦国?她再一次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淳于庄主?”夏青葙一惊,“啊!芷月姐,是凌煊哥哥,我们有依靠了!”说完她起身便想冲过去。
“不行,青葙,我们不能出现!我们先藏起来,静观其变。”鄢芷月一把拉住她,然后躲进了一处花园中。
“明先生言重了!”淳于凌煊摆摆手。
“奥,不不,不言重,不严重!以淳于庄主的聪明才智以及在夏渊国的地位,明某今日能够得见真是荣幸之至啊!来,淳于庄主,请请!”明乾洌热情道。
淳于凌煊抱拳道:“真是多谢明先生的盛情邀请。”
“哪里哪里,明某早就听闻夏渊国清远山庄庄主器宇不凡,今日一见,竟觉得比传言中更胜几分。更听闻庄主才智果然,备受夏渊皇帝看重,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啊!”
“明先生过奖了!在下实在不敢当啊。”淳于凌煊笑着说。
“淳于庄主这边请!”明乾洌将淳于凌煊请到客厅,“来人,上茶!”
鄢芷月拽着夏青葙从花园里出来躲到客厅外面的角落里,本想听听他们聊得什么,却不想有仆人从屋外走过来。不得已,两人再次滚进了高高的花丛中。此刻,已经听不见淳于凌煊与明乾冽的对话。
又是窸窸窣窣的一阵脚步声,走廊中急匆匆的走来另一个人。
“喂,你近点,我跟你说。老爷说刚刚来的那人不是一般人物,你记得泡茶的时候加点儿作料。老爷之前吩咐了,一定要最好的那种!”
“知道了!”另一个人点头应道,然后急匆匆的走掉了。
“什么?芷月姐,他们······”
“嘘······”鄢芷月捂住她的嘴巴,悄声道:“走,我们跟过去!”
鄢芷月跟夏青葙从草丛中钻了出来,蹑手蹑脚的跟着那人去了厨房。她们两个隐藏在门外,果然见那人在茶中不知道放进了什么。
不用想,肯定是放的毒药。
这时,她腰间笼子里的绿蛇妖开口了,“主子,我感觉到了,他放进去的那是剧毒的毒药!”
它的话验证了她的猜测。怎么办?若是直接冲过去告诉淳于凌煊,那么她们身份暴露,非但不能够弄清楚明乾冽的目的,反而可能会遭到他不计后果的追杀。
但是,那茶又决不能让凌煊喝。怎么办?怎么才能将那茶换掉呢?
鄢芷月焦急万分。
那人取了茶叶放进杯中,然后转身去提开水。
有了!鄢芷月灵光一现。随即她从身上解下了一个布袋,然后掏出了一颗大红枣,撕下了一块枣子肉。这包枣子正是鄢芷月在鬼城买月饼的时候买的。
凌煊不吃枣子,对枣子的味道极为敏感,这样子就一定能够告诉他茶里面有问题了!她将枣子放在了指头肚上,在那人转身之际轻轻一弹,枣子肉被丝毫不差的弹进了茶杯中。
“葙儿,我们走!”她抓住夏青葙的手,身子往后一撤,再次隐进了外面的花丛中。直到看到那人端着茶杯走远了她们才出来。
“芷月姐,我不明白,为何你那样子做就能够告诉凌煊哥哥里面有毒?”夏青葙疑惑的问。
鄢芷月笑眯眯道:“因为你凌煊哥哥受不了枣子的味道,所以一定一闻便知,他是不会喝的。”
“原来如此!芷月姐,你好聪明!”夏青葙禁不住夸赞道。
“好了,我们跟过去瞅瞅你凌煊哥哥怎么继续演这场戏吧!”
两人再次蹑手蹑脚的躲到了墙角处。
“淳于庄主请尝尝这茶,这可是头茬的香菱春,味道极美!”客厅里,明乾冽笑呵呵道。
“多谢明先生!”淳于凌煊端起茶吹了吹,然后闻了闻,笑道:“恩,不错,果然好茶!味香色浓,真是好茶啊!想必这入口的感觉更是极佳!”
鄢芷月轻轻一笑,想必他看到自己给他的暗示了。她现在真是庆幸当初趁他不注意塞给他一个枣子吃,然后得知而来他不能吃枣子,今天竟然帮了他的大忙。
淳于凌煊喝了一口茶,咂咂嘴,回味说:“明先生,这茶真是好茶!”
“哈哈哈哈······淳于庄主真是说的对极了,这茶可是明某专门为庄主准备的!庄主医术高明,可是今天恐怕也难以抵挡这茶水的‘浓香’了!”明乾冽大笑道。
淳于凌煊蹙眉:“奥?明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哈哈哈哈!”明乾冽狂笑几声,“意思是,这茶里面,我给庄主加了一些作料,不仅使茶的味道更美,还会让庄主很快的见到列祖列宗!”
淳于凌煊嚯的一下站了起来,却突然一阵眩晕又坐了下去,捂住胸膛:“你······你下了毒?为·····什么?”
他的双目猩红,样子像是强以内力压制住毒性的发作。
“不错!庄主身为一代神医,想必现在已经知道这是什么毒药了吧!这可是‘入肠死’的毒,无人能解,一旦中毒,必死无疑!淳于庄主滋味不错吧!有没有觉得很熟悉呢?哈哈哈······”明乾冽狂笑着。
入肠死,原来是入肠死,怪不得刚才觉得那么熟悉。而且,那种熟悉感不仅仅源自毒药。
鄢芷月也是一惊,没想到他用的毒药竟然是入肠死。当初樊城刘子敬就是让人用这种毒药杀害的!
等等,刚才明乾冽说的“熟悉”有几层意思?难道他是在暗示当初刘子敬一案他也有参与?难道当初谢廉认罪的时候还隐瞒了什么,难道是关于乱臣贼子与外邦勾结意图造反?
这个想法一出,鄢芷月吓了一跳。如此说来,夏渊国岂不是极有可能面临一场大战,到时候便是生灵涂炭民不聊生!她猛然捂住了嘴巴!
“你······到底是······为什么?”淳于凌煊勉强压下心头涌上的鲜血。
明乾冽嚯的站了起来:“为什么,因为你太厉害了!夏渊国有你在,我们邦国就永无出头之日!所以,我们要去征服夏渊国,第一步就是要杀你!杀了你,我们便大军杀入凤京,直取皇宫!”
窗外的夏青葙身子猛然一震,这个计谋打算对她这个不谙世事的公主来说听起来着实震撼了些。
鄢芷月握住了她的手,朝她摇摇头,示意他继续听下去。
“你太······看得起我了······”淳于凌煊费力的从牙缝中挤出来。
明乾冽狂妄的笑着,“不过现在看来,淳于庄主也没有什么厉害的,竟然这么容易就中计!不过明某真是佩服庄主的绝世武功,竟然可以撑这么久!啧啧······真是可惜啊!”
“是吗?”淳于凌煊突然笑着从椅子上坐了起来,“明先生,在下真的就这么容易中计?”
此刻,淳于凌煊哪里还有一丝一毫中毒的迹象?
“啊!”明乾冽惊讶至极,“你······你没有中毒?不可能,你明明将茶喝了!”
“哈哈!明先生,我若不装一下,怎么能知道你的目的呢?”淳于凌煊冷笑道,“原来你们小小的邦国,竟然有此等野心!攻取夏渊国,纳为囊中之物。你们还想像六百年前那样生灵涂炭?哼,明乾冽,你说今天我该饶了你吗?”
明乾冽慌乱的倒退了几步突然狂笑了几声:“这次我输了!可是就算你知道了我的目的又能怎样?你根本阻止不了,为了这个,我们可是已经准备了好多年了!不过,今天你没机会杀我!”
话音未落,明乾冽突然掷出一颗药丸,遇到空气,轰然炸开,立时烟雾弥漫。等散去时,已经没有了他的踪迹。
这个场景,似乎在樊城的时候也有过!
淳于凌煊跑出来,却是恰巧见到鄢芷月就要从墙角处冲进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