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五天,燕傲雪都在自己的凌雪阁里仔细的修炼他的心法。从修炼的程度来看,他似乎遇到了一个新的颈瓶。在他还没毒发时,他很清楚,他的内功心法才练到六段的初期,但是现在,似乎不是六段颈瓶,反而让他觉得是在一个更高的高度!
虽然他很好奇自己现在修炼到什么阶段,但是他很清楚如若没有与人比试,那只能大概估计了。
只是,这五天他并没有看到那个曾经早午晚都会给他把脉的,而且还会唠叨着让他喝药的小庸医。他很想问问,可是他的心里总有一个声音在跟他作对,总是在他想问的时候,就会出来阻止他!
这日,那个代替映湘给他诊脉的大夫依时到了。
“燕少爷,眼睛是否还是如昨日般不适?”那大夫边帮燕傲雪诊脉,边问道。
燕傲雪温和地笑着,那美丽的唇形因为一抹轻微的弧度形成了更好看的形状,从他的唇间,飘出了“没有”二字,似春风,似晨露,让人听着就觉得格外的舒适。
大夫看着,不由愣了愣,虽然传闻燕府的大少爷是个貌如神祗的美男子,而且他温润如玉,若不是因为他的眼睛,也许就是京城千金们向往的金龟婿!而他只是在这看了他七日,就已经觉得燕傲雪比传言更完美,甚至觉得他比京城那些只会用权利在他们这些平民百姓间颐指气使的少爷小姐。虽然在大官贵人面前他不能抗拒医治,但是他还是很喜欢医治那种温和无脾气的人。
“那老夫如今就帮少爷把绷带卸下。”
“麻烦大夫了!”燕傲雪安静的坐在轮椅上,和煦的说道。
大夫一刻都不拖拉,他迅速的把环绑在燕傲雪脑袋上的绷带卸下,最后,小心翼翼的把敷在眼睛上的纱布也卸下。
此时,燕傲雪只觉得一股强烈的光芒从他闭得不算紧的眼睛中穿入,他不适地紧闭着眼睛,好看的剑眉紧蹙着。
“少……少爷,你没事吧?”大夫见燕傲雪如此,紧张的问道。
他真的不太确定,他这五日都是根据一个姑娘所说的办法来医治燕家大少。
他就说嘛,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人把自己的祖传秘方告诉他,照现在的情况看来,那姑娘一定是骗他的!他愤愤的想到。
虽然现在他很愤怒,但是他更害怕燕府的权利,虽说眼前这位少爷并不能做出什么大事来,但是他的父亲,也就是前任大将军!那可是在战场上驰骋多年的硬汉!对于自己儿子的病,他相信,他一定不会放过自己的。
他越想,心就越慌。
他嘣的一声,双膝跪在地上,连续多声额头与地面相碰的沉重的声音传进燕傲雪的耳里,可是他现在只能紧闭着双眼。他很不解大夫的做法,但是他细想了下,开始有点明白了。那人是觉得他的眼睛因为他而不好吧!
燕傲雪叹了口气,道,“好了,起来吧。”
大夫听了,愣在那儿,他用颤抖的嗓音问道,“少爷……我……不,小的有罪!”
燕傲雪一听,便突觉得很有趣,他故作严肃的问道,“你,何罪之有?”
大夫不敢抬头看燕傲雪的神情,但是他从燕傲雪的语速还有语调来看,就认为面前的少爷,他很生气!于是他再叩了几个响头后才缓缓道来,“少爷,千错万错都是小的错,小的不应听信别人的话,说什么那人的祖传秘方可以医治少爷的眼睛,而且还不收小的一分钱财,就起了欲wang之心。”说完,他有叩了几下响头,声音也带着哭腔。
燕傲雪眼睛似乎适应了那光芒,于是他缓缓的睁开。只见,一个身着褐色棉衣,头戴只用一根同色的棉布把他有点发白的头发绑起。燕傲雪眨了眨眼,以为是自己的幻觉,但是,他眨完眼后才更加发觉,他真的看到东西了,而且眨了眼后,他眼前所看到的东西却更为清晰!
他的眼睛真的能够看到东西了?
虽然他很开心,但是他还是发觉跪在自己脚边的人所说的有点问题,他忍着自己内心的喜悦,问,“是谁把他家的祖传秘方告诉你的?”
那人似乎还是很害怕,他见燕傲雪的语气似乎没有之前那么的重,他的心虽然还是提的老高,但是,他已经不再像之前那么的担忧,他还是带着哭腔说道,“回少爷的话,是一个姑娘给小的,虽然小的并没有看清她的模样,但是从她的声音看来,她应该是个十几岁的姑娘。虽然小的不清楚她为何这么做,但是从她的语调来看,小的发现她应该不算什么坏人,而且她还不收小的一分钱财。可是……可是没想到,她却是个那么可恶的人!她欺骗小的,还让小的真的认为那方法可以医好少爷的眼睛。”
一个十多岁的姑娘?会是她么?燕傲雪想到。
但是他想了想,又觉得不对,若是她的话,不应该是她亲自来为他医治么?怎么会让一个看起来比她更为平庸的大夫给他医治呢?还是说她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甚至是来不了!
“你家有何人?”
大夫被燕傲雪突然的问话给愣住了,怎么少爷问的和之前的相差那么多?但是他还是恭敬的回答起来,“回少爷的话,小的家中只有小的一人,小的妻子一年前已经离开小的。”
燕傲雪愣了一下,沉吟了许久又问,“可是因为什么而离开的?”
“是的,少爷。其实那时是因为小的妻子患上一种奇怪的病,那个病,小的根本就没有听过,更别说是治了。但是,那时候有一人晕倒在小的茅屋前不远处,而小的也就救了他。可是没想到,那人知道小的妻子那病,他开了几次药给小的妻子,而期间,小的妻子的确好了不少。只是那人说,那病是不能根治的,因为这世上缺少了那一味药。”
“他说完后,小的很伤心,但是小的还是按着他给的药方到处寻觅,可是最终无果。”
“所以,你的妻子就那样离去了?”燕傲雪问。
“是的,但是小的还是很感激那人。”大夫用衣袖擦了擦眼角的眼泪。
“哦?怎么说?”燕傲雪想到感兴趣,他问。
大夫顿了顿,才道,“在小的安葬小的妻子时,发现小的家门前,有一株灵草!那是医治小的妻子的那味寻找未果的药!”大夫说得有点激动,几乎把现在所处的地方当作那时候他家门前,拿着那株宝贝的灵草一样。而后,他又道,“小的知道,那灵草一定是那恩人寻给小的妻子的,只是……小的妻子那时候已经不在了。于是小的就把那株灵草放入妻子的棺材里。”
燕傲雪听着,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是他最终还是想不出什么,而后他只是问了一下那人是何性别,哪里人士什么的就放了那大夫。
他总觉得那个给大夫“祖传秘方”的姑娘与那个晕倒在大夫家门前的那人是有联系的!只是他并不清楚具体的情况。
既然眼睛可以看到东西,那他,是不是先看看他的凌雪阁还有整个燕府的大致布局!
想到着,他就开始行动起来。只是他没有再坐在轮椅上,而是独自一人缓慢的步行在自己的家中。
他凭证过去的记忆,走到自己父亲的院子里。让他惊奇的是,父亲的院子连个守门的小厮也没有。
凭他的直觉看来,父亲一定在秘密说着什么。虽然他想马上离去,可是这时候,凭证他出色的耳力,他能清晰的听到几步之遥门里传来的声音。
“阿笠,湘儿可醒了么?”燕骏说道。
“老爷,湘儿小姐还没醒。而且听骆雪姑娘的话的意思,似乎说湘儿小姐若是今日还不醒,可能以后都不能醒来了。”燕笠道。
“这么严重?”燕骏听了,一愣。他原以为映湘只是内力输出过度,怎么现在变成这样?“那时候她不是说很快就会醒来的吗,为何现今会是这个样子!”
燕笠不知道如何回答,其实连他自己也不清楚啊!虽然他也亲自为映湘把了把脉,可是他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妥,而且从脉象来看,她应该只是劳累过度罢了,怎么会这样?
“老爷,勿恼气,或许湘儿等下就醒了。”燕笠也不知道如何安慰自己的主子,也只能说一些连自己也无法相信的话来安慰他。
“老夫不是恼气,而是气恼!”燕骏那神情相当痛心疾首,他认定了那孩子就是自己的未来媳妇,他很想让傲雪也看到她的美好,可是,照现在看来……
想到这,他不由长长的叹了口气,才很是无奈的说道,“本来老夫对皇上的赐婚很反感的,可是这段时间跟那孩子的点点相处,她的灵动、她的聪慧,总是让老夫喜欢起来。原本老夫还不信她能够医治雪儿的,可是没想到她却那么拼命,明知道自己的内力不足还是硬拼把那颗金丹给炼制出来!”燕骏边说就边叹息,这老天到底是对他不公啊!
“老爷别难过,湘儿小姐不是一直都很坚强的吗?况且骆雪小姐只是打了个最坏的比方罢了,或许情况不是那么糟啊!而且现在少爷都把那么艰难的第一阶段的毒发熬过了,更何况如此坚强的湘儿小姐呢。”燕笠还是鼓励着燕笠,希望从他的语言中想到更加好的一面。
燕傲雪听到这儿,已经大概懂他们说什么了。他们是在说那个陆映湘是因为帮他炼制丹药而倒下吗?所以这些天都没有看到她为他诊脉。
可是她为何这么拼命,他和她并不相干啊!虽然他们可以说是未婚夫妻,但是他从她的语言和行为中可以感觉到,她是个向往自由,不喜欢被约束的人。尽管他并没有从她的行为中发现她对他的厌恶,但是他却可是感觉到,她不希望这样和他成为夫妻!
一想到这,他的心就疙瘩的痛了一下。虽然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但是此时的感觉却让他感到相当的不舒服!
他不喜欢被一种奇特的感觉牵制自己的心,但是他又不能不理那个为了他的毒发而拼命的女子。最重要的是,他不喜欢欠别人太多。
再加上他总认为那个给大夫“祖传秘方”的姑娘一定与那女人有关系!
想到这儿,他迅速的离开院子,回到自己的凌雪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