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雨潇迟疑一下,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实话,只说他们是姐弟二人,姐姐因不满家中为她安排的亲事,所以二人才逃婚于此。唐枫听了,不置可否,只是皱眉深思,江雨潇想到刚才冷画屏的异状,忍不住问道:“三公子,我姐姐为什么会那个样子?她平日里温柔和善,从没有如此失态过。”
听他这么问,唐枫脸上现出一抹复杂的神色,半晌才道:“我观令姐这种情形,似乎-----似乎-----曾遭人强bao过,才会如此惧怕陌生男子-----”
“你胡说!”江雨潇大喝一声,劈手攥住了唐枫胸前的衣服,目眦欲裂。这时正好唐妙歌也从屋里走了出来,见状惊怒交加,用力上前扯开江雨潇的手,大声道:“你干什么,我三哥好心给你们看病,你怎能对他不敬?我看你姐姐是个疯子,你也是个疯子!”
“你再说一遍试试!”江雨潇双目尽赤,连眼珠子都现出缕缕血丝,样子极为可怖,唐妙歌吓得后退一步,说不出话来。
“妙歌!”唐枫愠怒地瞪了唐妙歌一眼,又转向江雨潇,把手放在他肩上,温和地道:“就当我是在胡说,你别往心里去,照顾好她就是了。”
江雨潇这时已经慢慢冷静了下来,其实唐枫所说的何尝不是他心中所担忧之事,不然有什么原因能令冷画屏放弃这大好姻缘,连夜仓皇出逃?想到冰清玉洁、被他敬若天人的屏姐姐竟会遭受这种侮辱,他只觉得心痛如绞,整个胸膛似乎都要炸裂开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是谁?
他恨恨地一拳砸向坚硬的树身,鲜血顺着手背涔涔而下,唐妙歌掩唇惊呼,而江雨潇却丝毫没有任何感觉。
心底的痛,已经盖过了身体每一个器官的知觉,唯有眼底的热泪,不受控制般地簌簌而落。
服了唐枫的药后,冷画屏又昏沉沉睡了三天。在这三天中,唐枫每天都会派人前来,有时送药品,有时送点吃食,令人奇怪的是,每次唐妙歌都会跟来,江雨潇心事重重,对她没什么好脸色,她居然也不生气。
这三天中,冷画屏一直在做一个梦,她梦到一个人在黑暗中行走,无数阴冷的眼睛窥视着她。她惊恐地四处奔逃,父母亲人的身影一一从眼前掠过,她伸手去抓,却总是一片虚幻。忽然无数条毒蛇一般的手臂缠住了她,撕扯着她身上的衣物。她拼命地挣扎,呼救,发出绝望惨烈的呼叫。
“啊——”她再一次惊叫着从噩梦中惊醒,猛地从床上坐起,汗透重衣。
一直守在床前的江雨潇马上伸臂抱住她,柔声安慰道:“屏姐姐,你别怕,我在这儿。”
我在这儿!
时值今日,能够陪在她身边的,唯有这名十三岁的少年!冷画屏靠在江雨潇江并不算十分宽厚的胸前,努力一点一点平复自己的情绪。
她本是聪慧灵透之人,这几日虽然在病中,但也将事情前后思量了一遍。她坚信,那个人之所以冒充南宫瑜,绝不会是只想得到她的身体那么简单。她不止一次听说过南宫世家的夺位之争,如果那晚那人得逞,她就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再嫁入南宫世家。虽然后来事情败露,但她的贴身小衣却被那人拿走,一名闺阁女子的胸衣流落在外,不用多想她也可以预料会掀起多么大的滔天巨浪,也许连白云堡也会被牵连其中。